安迪火急火燎的带着张天师来到了安妮酒店,作为经纪人的他,现在也是心急如焚,泰国那边的戏虽然拍完了,可是紧接着就要安排国内的戏,他也不敢直接告诉剧组雪娜目前的状况,否则麻烦立刻就会找来,各种赔偿条款,违约金等等会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安迪虽然接到了何家欢的电话,但是他是不会将雪娜的安危放在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人手上的,于是他各种秘密的求医问药,均无果,现在他也是被逼上了青城山,寻找雪娜一直信奉的张天师,希望他能救自己的“小主”一命。
很多影星都是这样,一旦成名和有钱了之后,更多关注的就不再是物质本身,而转向精神层面,追求生命真谛的同时,也希望自己能够长命百岁。养生、拜师、求佛、问仙,只要是能够让他们信服的,他们就会心安理得花着自己本来几辈子也用不完的钱。这其实也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在西方就是宗教与科学一体,他们并不矛盾,并且两者合一,反而形成了一门学科,就叫哲学。这门学科,专门就是研究生命、天地、宇宙等超乎生活之上的玄妙的领域,如果没有这些东西,人类也无法进步。
张天师和安迪来到了雪娜的床前,豪华而简约的大床中央静静的躺着一名冰雪般白净的女孩,她眉目如画,五官精致,仙气十足,精美的被子盖到了雪娜脖子的下方,露出了她雪白的玉颈,雪娜长长的头发分披在松花枕头两侧,仿佛一名沉睡的白雪公主。
雪娜就像是冰雕一般的沉睡了足足两天了,安迪在一旁看着心急如焚。张天师贵为天师,除了其修为极高之外,还算精通医术,虽然和段玉玄的门派比只能算是门外汉,但是比一般的民医还是强不少。他翻看了雪娜的眼皮和舌头,把了脉搏,对她的情况已经心中有数,不过他也没有什么把握能够救雪娜。
东南亚的蛊术,在国内的大修行人看来,本来都只是一些雕虫小技,可是这些雕虫小技他们却从来不敢轻视。因为蛊术的手法多样,虽然下蛊后的效果雷同,可是手法不同,解蛊的方法就会不同,有些蛊,表面上看似很好解,实际上蛊术除了在肉体之外,还对受体的元神也进行了关联,就好比虫蛊,虫子进入肉体中不断繁殖生长,最终控制了人的肉体,而这些虫子可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还会吸食人体的散落各处元神,如果是施蛊者本人解蛊,自然能让自己亲手养的虫子吐出散落的元神。而非施蛊者解雇,他们也可以将虫子排出受蛊者体外,但是散落的元神也会随着虫子被排出,然后对受蛊者造成一些难以逆转的伤害。
雪娜中的蛊,就是一种极其凶狠的虫蛊,张天师在翻开其眼皮后,发现眼睑下有黑色的虫形显现。要去除这样的蛊术,只要将虫体排出体外即可,可是,就算是这样,张天师也不敢冒然的解蛊,因为他发现雪娜的元神已经严重的受损,这可不是一般的虫蛊。
“怎么样啊?张天师,我们娜娜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呀?是不是被人下蛊了。”安迪见张天师也不说话,率先发问。
“你说得没错,她确实是被人下蛊了。”张天师一脸严肃的说道。
“那还请张天师赶紧施法救人呀,千万不要耽误了娜娜的病情呀。”安迪心急如焚,见张天师不慌不忙的样子,忍不住开始催促。
“我帮她解蛊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现在她的元神受损,也跟这虫蛊有关,到时候,虫倒是能够排出体外,就怕虫死神灭。”张天师一脸愁云惨淡,他可不想害死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子。
张天师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既然是有人故意下蛊,那么自己可以先尝试着排出雪娜体内的一两只虫,试试施蛊者的反应,能揪到真凶,说不定就能真的救她,想到这里他对安迪说道:“好,我打算开坛作法,你稍微回避一下。”
“好,我马上回避。”安迪见雪娜还有救,不禁喜形于色的跑到客厅等候消息。
说罢,张天师将自己长褂外套解开,双手平行左右展开,整个长褂就被他的身体像衣架一般,挂在了身体上端,紧接着他整个身体,保持上半身不动,脚下用力,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衣服也随着他身体的转动,完全翻了一面,露出了黄色条纹的八卦道士服,然后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软铜长剑,开始在硕大的房间中舞起来。
一时间,整个房间的空气变得稀薄,却反而让房间内的人感觉呼吸格外的干净和顺畅。一般的道士开始作法之前,都要焚香起坛,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作法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作法对于道家来说是一项重要仪式,一般是用在重大的降魔或者驱魔上,就像是外科医生做手术之前,必须要仔细的消毒,而动手术,一般也是用在重大的疾病治疗上。
张天师排去了空气中的污浊之后,竖起长剑,开始解蛊。他将长剑竖于眉间,然后缓缓的将剑尖对准雪娜的嘴边。
“出!”张天师大喝一声,一只褐黑色的虫子迈着邪魅的步子从雪娜的樱桃小嘴中爬出,爬上了张天师的长剑上。
此时,楼下的巫蛊师已经结束了欢愉,他警觉的看着桌子上的骷髅头颅轻微的抖动,发现有一只虫子从骷髅头的口中慢慢的爬了出来。巫蛊师见状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很小的血块,诱导着小虫往回走。
张天师眼看自己逼出来的一只小虫,硬生生的一个转身,便要往回爬去,这明显是有人要跟他斗法。张天师虽然对之前的柯古心有余悸,但是其他人要跟他斗法,在他看来完全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张天师不急不忙的,先让小虫子往回爬一会儿,然后自己在突然动手制止,不能给对方一个压倒性强势的信息,就是要让对方放松警惕,以为是遇到一个好惹的对手,以便露出马脚。
就在小虫子要重新进入雪娜的口中时,张天师用手一指,将其牢牢的控制在了雪娜的唇边,虽然只有一毫米的距离,但是它就是无法到达,只见小虫子用力的想往前拱,可是它就是无法前进分毫。
巫蛊师在楼下拼命的诱导着小虫往回爬,刚开始还挺顺利,可是虫到入口去生生的停了下来,仿佛是遇到了一堵透明的墙,就是无法穿过。
巫蛊师气得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他扔掉血块,口念咒语,打算用自己的巫蛊咒来控制小虫。巫蛊咒仿佛是小虫们的魔音,他们一听见咒语不禁都有些疯狂起来,手舞足蹈,力量大增,不停的往前怼,企图穿过前面的障碍。
张天师此时也发现了小虫的异样,他依旧从容的控制着小虫不让其前进半分,然后自己左手捏了一个指诀,紧闭双眼,感知周围的情况。张天师剑上的小虫,也因为两面受力,在中间不停的抖动,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突然,张天师和巫蛊师同时用力,小虫顿时被前后的千斤之力压扁,一命呜呼。
就在这时,张天师突然睁开了眼,元神出游直接从房地板上穿到了下一层楼的房间,他已经听到了“魔音”,锁定了施蛊者的位置。张天师金仙元神一来到巫蛊师的面前,就让房间周围一片金光,巫蛊师不由得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避免被闪伤。等他再睁开眼时,张天师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此时的张天师,真是让人有一种天神下凡的感觉,他半长的头发,从中间分开,遮住耳朵,左手背剑,剑竖立在身后,右手死死的掐住巫蛊师的脖子。
“快点解蛊,不然今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张天师怒目对巫蛊师说道。
可是巫蛊师根本不懂国语,而他的黑珍珠在旁边被吓得瑟瑟发抖,张天师瞪了她一眼,她紧张得浑身剧烈的抖了一下,然后打着结巴给巫蛊师翻译着。
巫蛊师听完,急忙点头,黑珍珠也结巴的给张天师翻译道:“他……说,你你,先放了……他。”
“好。如果你肯就此罢手,我就放了你。”张天师说罢,就将手收了回来。
巫蛊师就在张天师松手的这一刹那,将满瓶的虫子扔到了张天师的身上,口念咒语,企图用自己的虫蛊控制张天师。黑珍珠也因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虫子吓得哇哇大叫。
可是他并不知道张天师可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人,张天师根本不闪躲,任由虫子爬满全身,只见张天师浑身金光显得十分炙热,头顶不断的冒出白烟,整个人通红得像一个太阳,而张天师身上的虫子可就惨了,他们放佛是爬上了炙热的铁板上,瞬间被炙烤得焦香四溢,簌簌的从张天师的身体上落下。巫蛊师并没有放弃,他紧接着又拿出了自己的瓶瓶罐罐,企图往张天师的身上泼去。
张天师看着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坏家伙,心中也是憋着一团火,左手中的剑也按捺不住,舞动了起来,将巫蛊师的攻击都挡了下来。巫蛊师大怒,拿着自己的瓶子就往张天师冲去。
只听见,“咻”的一剑,巫蛊师被一剑封喉,地上却没有一点血,缓缓的终于有血液流了出来。张天师也没有意识到他会突然冲过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将其诛杀。
张天师也并不觉得自己杀人了,毕竟有的人他就不是个人。这个巫蛊师,一看就是坏事做绝的人,自己今天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张天师看了一眼巫蛊师和黑珍珠,一挥衣袖,穿上楼去。
张天师现在最着急的还是床上的雪娜,他虽然诛杀了施蛊者,这就意味着无人知道最安全的解蛊之法了。
安迪仿佛是在客厅听到了什么,赶紧跑进来问:“咩事呀?张天师,娜娜怎么样了?”
张天师认真的看着床上的雪娜,对安迪说道:“拿个盆进来。”
安迪也没有多问,只要能救雪娜,别说拿盆了,提夜壶他也不会拒绝的。
“张天师,你看这个盆可以吗?”安迪去浴室里顺便找了一个小盆。
“可以,来,把盆放到雪娜的嘴边。”张天师指挥着安迪帮忙,今天没带助手,只有让安迪帮忙了。张天师现在也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先打算将雪娜体内的虫驱赶出来。
张天师将剑尖对准雪娜的口,然后运气,进入雪娜的身体,只见她的脸部和脖子轻薄的皮肤下有一股一股的小波浪似的东西,在皮下滚动着。然后一只又一只的虫子,不断的从雪娜口中爬出,顺着剑锋不断的爬向安迪手中的小盆。
安迪看见眼前这一幕,差点就吐了,他干呕了一下,盆差点掀翻。
“拿稳!”张天师大声的对安迪吼了一声,安迪闻言,闭上眼睛,稳住双手,静静的承受着盆里越来越大的重量。
驱虫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刚开始虫出得多,后面雪娜体内虫越来越少的时候,驱虫的难度就加大了,张天师要控制着雪娜体内的虫,缓缓的从体表走到其口中,还要保证动作的轻缓,以免伤害了雪娜的肌体。
最后,当雪娜体内最后一只虫子被排出体外之后,张天师长舒了一口气。此时的安迪,双手直直的僵硬的用手端着盆子,双眼紧闭,手已经有些麻木了,但是他完全不敢睁开双眼。
“好了。”张天师说完,安迪就将盆子放在了地上,跑去厕所,开始狂吐。
张天师紧张的观察着床上的雪娜,也不知道这样对她来说是福是祸?不过他们都没有选择,施蛊的人已经死了,这是他们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强行解蛊。张天师看着小盆里的虫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手一指,将他们全部消灭,小盆里躺满了小虫的尸体。
床上的雪娜随着虫子的排出,轻声的嘤咛了一下,眼球无助的在眼皮下打着转。张天师和安迪见状,赶紧围了过来。
“娜娜,我是安迪呀,你有没有怎么样呀。”安迪呼喊着雪娜。
雪娜并没有如大家希望般的苏醒,而是陷入了意识模糊的状态。安迪见张天师已经将雪娜体内的虫子排出,应该去除了蛊术,赶紧联系了救护车,先将雪娜送到天府市第一人民医院抢救。
张天师目送了安迪和雪娜上车之后,想起了自己在楼下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便飞身下楼。张天师来到之前击杀巫蛊师的套房,发现房间已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张天师四处仔细的查探,没有发现任何的血迹和痕迹,他翻身往沙发底下看,发现有一只小虫子,呆呆的躲在沙发下,触角无规律的动着,张天师用手将其拿出,小虫子受惊,露出小牙,咬了张天师一口。
“混账,毒虫就是毒虫,真是祸害。”张天师一怒之下,将小虫捏成肉泥。张天师看着这小虫就仿佛是看见了刚才的巫蛊师,他心里默默的想了一下:真是死有余辜。
于是,张天师一挥衣袖,飞身入云霄,直奔青城山而去。
就在几个小时前,张天师金仙元神穿楼而下,何家欢正在自己的房间内休息。听见打斗声后,他赶紧打开房间内的监视电视,查看客厅内的情况,只见客厅内的摄像头红灯一闪,张天师和巫蛊师的打斗场景,被何家欢看得一清二楚。
何家欢感觉自己在看鬼片似的,目瞪口呆的看着监视器里的场景。这套监视设备,是何家欢专门派人安装的,就是为了方便他查看巫蛊师的一举一动。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真是排上用场了,让他没有冒险出门就可以了解情况,万一让这个金光四溢的老头,知道何家欢就在隔壁观战,那还不杀了灭口呀。
并且何家欢心里清楚这个巫蛊师和黑珍珠都是从泰国偷渡回来的,现在人死在了外国,这要是查起来自己恐怕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当时,张天师离开客厅之后,黑珍珠想起了何家欢,便砰砰的来敲门,还叽里呱啦的说着泰国话。
何家欢拨打了一通电话之后,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开门,笑眯眯的安慰着受惊了的黑珍珠,并承诺会安全的送她回国。黑珍珠闻言,停止了哭喊,只是紧紧的抱着何家欢。何家欢见软玉在怀,也没有拒绝,不停的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脸上露出了阴毒的笑容。
不一会儿,何家欢的套房门开了,闯进来一群西装革履的强壮男子,他们带着工具,打扫着房间,熟练的清理着“犯罪现场”。同时,有两名男子也将黑珍珠拉离了何家欢的身体,然后,对她说是要送她回国,可是他们人还没走出客厅,就被着两名高大的男子凌空架起,然后用湿毛巾堵住了鼻口。
黑珍珠整个人像是被挂在铁架上的猴子一般,纤细的双腿不断的乱蹬乱踢,没过多久,她的双腿开始不断的抽搐,然后直愣愣的挂在了半空中。
“赶紧收拾了,我还要去见你们豪哥。”何家欢指挥着这群“清洁工”快速的收拾着现场,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万一那个金光闪闪的老头又回来了,恐怕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一会儿, 他们整理好了两个大黑色的“垃圾袋”,慢慢的退出了整个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