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刀落,姗姗赶紧闪开,几招刀式姗姗躲得手忙角落,手臂也给划伤了。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姗姗猛憋一口气,再站住一动不动。这飞贼也停了住,非常细心的听着姗姗发出的呼吸声,姗姗可不会什么龟息之法。还没坚持个几秒钟,她“哇”的一声大口喘气起来,飞贼应声打过来。
这时,姗姗急中生智,她恍惚间意识到自己滚到了编钟的旁边,一脚猛踹下去。编钟叮当叮当的乱响一通。姗姗趁着声乱,躲到了漆黑的角落。
她如此习惯夜战,甚至根本不用看都清楚我的位置!姗姗将手臂的伤口简单止血。编钟的声音也渐渐停了下来,姗姗将自己的呼吸声降到最小。屋子里没有了一点声响。
她是靠声音辨别我的位置的,甚至是呼吸声都能暴露我的所在。现在短刀在她手上,我自己手中并没有武器,手臂还负了伤。这样的形势,早晚是要被她发现杀掉的。必须得想个办法……
姗姗想起来了若相依的话:“姗姗,你如果和他交手,不能得胜甚至有危险的话,就进攻在乾清宫正殿上的人。”
她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她此时只有相信若相依这句话能救自己。她瞧瞧四周,看到了门外的微弱灯光,门的前方就是乾清宫,而乾清宫的窗户纸上也明显映着一个正在批阅奏折的人影。她想到了飞贼扔出匕首打灭蜡烛时候的情景,姗姗模糊的记得,那匕首就是被她扔向编钟这边……
她慢慢的,不发出一点声响的悄悄爬过去,匕首就在这附近……
屋子里有了清晰的脚步声,姗姗立即停止不动。可脚步声仍在走动,但走动的方向并不是朝着姗姗这里,脚步声停住的时候,屋子里亮了起来!
飞贼又亮起来蜡烛!本傻傻趴在地上的姗姗可就真傻了!在这亮堂的屋子里飞贼看到她那是清清楚楚,飞贼拿着短刀就冲她砍过来。姗姗连忙起身,她赶紧将扎在墙上的匕首拔出。
此时,姗姗,飞贼,乾清宫窗户上的人影成一条线。
时间缓动,飞贼一步步的逼近,姗姗拉开架势将匕首飞出,目标是——乾清宫窗户上的人影!飞贼见匕首向她飞来,很容易的就闪躲掉,但匕首继续飞的方向在她侧身的时候也发现了,匕首附带的内劲会直接透过这段距离直中乾清宫窗户上的影子的主人!她立即飞出自己手中的短刀打偏匕首的力道方向。可这样她也就失去了武器。
姗姗扑向她,在这亮着灯的屋子里,姗姗趁着飞贼一丝松懈,将她扑倒在地,单手摁住了她的咽喉……
飞贼被抓住了。这件事一时间在宫中传开,姗姗成了护主有功的大名人儿。可飞贼的身份竟然是皇宫里的娘娘,皇帝钦点的妃子——余妃。飞贼被抓的事情一下传得京城沸沸扬扬,余妃办飞贼行刺皇帝的谣言一时间传遍了大街小巷。
姗姗闷了脸不开心,飞贼是余妃娘娘,既然是娘娘,为何要扮飞贼?若是要加害皇帝,娘娘的身份难道不比飞贼来得近?若真要办飞贼加害皇上,那干嘛还要多次潜入寝宫?难道是多次没有得手吗?
她闷个头,仰躺在廊下,望着天空发呆,不时唉声叹气。百思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若相依拿着卷书走过来,他看姗姗愁眉苦脸,问她说,“你怎么了?从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就不开心的。飞贼抓住了难道还不高兴吗?”
姗姗坐起来,“公子。可是,飞贼是后宫娘娘,这怎么想也不可能嘛!娘娘竟然扮飞贼……”
“她说自己是飞贼了吗?”若相依收了书,依在柱子边摆起公子哥的架子。
“没有啊。”
“那你怎么知道娘娘扮飞贼?”
“她半夜潜进皇帝寝宫,不是飞贼行刺是什么啊?”姗姗反驳说。
“可你不是曾说,飞贼出没早在很久前就有了。这段时间来皇帝安然无恙,如何说这飞贼行刺皇帝?”
“可……”姗姗想不到好的理由辩解。“她深夜潜入皇上的寝宫,不是行刺是什么?”
“她不可是去偷钱或者行刺,而是去偷情。”若相依一语道破。
“偷情?”姗姗扭过身,正面瞧若相依。“你是说,余妃娘娘深夜潜入皇帝寝宫,是为了和皇帝私会?”
“不然呢?飞贼出没,宫中无财务丢失。这就说明飞贼乃偷情,去的地方乃是皇上的寝宫,这偷情的对象就是皇帝喽?”
姗姗说,“这怎么可能嘛!余妃可是娘娘,本就是皇帝的妃子干嘛谈情说爱还要‘偷’啊?”
“这其中可有故事了。”若相依坐在姗姗身边。“我记得,这余妃乃是王丞相在五年前为皇帝选的妃子。朝廷之中王丞相一手遮天,他控制着皇帝的一切,包括后宫的女人。这余妃是王丞相亲自在皇帝选得妃子,在后宫负责做什么,你应该明白吧?”
“她是王丞相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
“对!皇帝如今是可算是有名无实。所有事皆是丞相一人说得算,可丞相毕竟是丞相,皇帝若是掌握了权利,换个丞相可不是难事。于是,王丞相便开始控制皇帝的一切,从他坐上龙椅一直到现在,他身边的的妃子,身边的太监和护卫,等等。”
姗姗不禁有些同情皇帝,“那皇帝他不是很可怜吗?那么久,身边竟然都是带着面具装善良的人。”
“如今不是有一个吗?”若相依合上书,笑了笑。“这本是要刻刻监视皇上的余妃却晚上办飞贼幽会于皇上,这不就说明,她爱上了自己本要监视的皇上吗?这余妃也着实可怜呢,爱上了自己最不该爱的人。”
“那……她为什么非要办飞贼?像普通人一样,光明正大的找皇帝不就好了吗?”
“那是因为她不能像一个正常妃子去找皇上,她妃子的身份是监视的代名词,可飞贼确没有。”若相依慢慢站起来,又翻开手里的书。
姗姗看着他慢慢站起来,若相依脸上的笑容仿佛他已经知道这一切,从容淡定。“公子知道这飞贼就是余妃娘娘?”
“不。我只清楚飞贼出没乃为偷情,至于飞贼是余妃娘娘,是消息传出来之后才知道的。”
“那,公子你说。我做得对吗?”姗姗怀疑自己抓了余妃现形,没有帮了谁却拆散一对苦命鸳鸯。
“你在怀疑自己做错了?”若相依微微惊愕,姗姗默默点了点头。
“怀疑自己的时候,就想想这整个事。想想自己,问问自己。”若相依像老师一样说道她,说罢进屋继续看书了。
这整件事……姗姗脑中回忆这整件事得经过,她帮了自己师姐一个忙……
公孙泊那双冷冷的眼睛瞟自己的时候,她说那些话时候……
也许师父能告诉我怎么做。姗姗起身,前往揽月楼找师父。揽月楼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姗姗跪坐在屋子当中,公孙泊接到下人传话,便过来找她。
“你有事?”公孙泊坐在姗姗的对面。
“请师父为我指点迷津。”姗姗跪拜请求说。
“你还有什么不懂的?”
“我……我也不知道。”姗姗把余妃和飞贼的事告诉了公孙泊。
“我这么做,是做了好事?还是坏事呢?我感觉帮了燕师姐,但却拆了余妃娘娘和皇上……”
“你在疑惑?你在犹豫自己手里的剑为了谁而挥?”公孙泊这么问她。姗姗深深的问自己同样的问题,低头不语。
“姗姗,善和恶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容易区分的。就是狼和羊,你帮助了羊,就等于惹了狼。同样,燕妃她有怎么的打算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但你帮你师姐做事,自然要得罪和她对立的势力。这余妃苦命,你可怜同情她我也明白。这种纯真的善却又让你怀疑你的师姐在利用你做了坏事。”
姗姗点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有这么样的思考就对了。许多剑客自从踏上剑客这条路之后杀人不再问善恶,心也随着杀人的增多而变得铁石一般……”她长叹唏嘘,“如今江湖上这样的人比比皆是。你要这样的心,这很好,但我帮不了你。”
姗姗惊异的说:“为什么?”
“你自己疑惑,自然只能自己解开,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最多也只能告诉如何解,若我直说明了善恶,那便是强加于你善恶之念,在我看来是在犯天诛之罪。”
“请师父指教。”姗姗扣首。
“你好好思念一番,你最应该相信谁。”公孙泊很有深度的说。
“我相信……”姗姗低头思索,燕师姐?余妃?整个经过在她脑中飞快的经过,“我……我不相信燕师姐在利用我,我也同情相信余妃对皇上的爱。我相信我自己这么认为是对的。”
“这算什么回答。”听到姗姗孩子般的回答,公孙泊只是一笑。
“我相信我自己,我所做的一切不会有错!帮助燕师姐也好,将来帮助余妃娘娘也好!”
“帮余妃?”听到这个答案,公孙泊笑了。“很有意思。你真是个有趣的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人世险恶。你要知道,如果你打算帮助余妃,就等于站在了你燕师姐的对面。”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
“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姗姗跟着她来到后院,这里稍微开阔些,就练武而言可以放开拳脚。“姗姗,你的这种无知很纯真,可这种相信会让你在以后的路上变得无比强大,这是通向最高顶峰必备的门票。今天我就再传你一招!”
她抽出随身佩剑,松手丢在面前,靠着内力将剑旋转在空中,而后她瞄准远处的粗壮大树,靠着内力将剑像是射箭一样射出,此击威力贯穿了大树,剑身周围还回荡着内力的波动。
“这招名叫穿心刺,你可要记住了。”
“多谢师父!”姗姗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