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拎着包袱回来,朱柳氏正在屋子里绣花,见她提着包袱回来,问道:“怎么了?裙子给里正家里了吗?”
“没呢,我一个人走到半道觉得怪渗人的,明日再去吧。”朱颜将包袱拆开,露出了几匹新布,压低声音道,“不过我接了一单大生意,娘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大伯母!”
柳氏见下午的时候朱颜露了那一手,觉得她这女儿投河后变了许多,却又说不出变了哪里!她想到女儿为了二两银子去投河的事也觉得悲从中来,自己手上居然连二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若是女儿真死了——
“好,我不告诉大伯母!我们偷偷做。”柳氏叹了一口气,保证道。
朱颜见她配合,心里稍安,赶紧拿了纸笔,将尺寸写了下来,开始赶制外袍。
朱颜和朱柳氏赶制了一夜,朱王氏只当她们在做里正家的裙子,满心都是幸灾乐祸。
朱颜和柳氏马不停蹄地做着衣裳,一直忙活到次日黄昏,才将三件外袍做好。
她先是将三件外袍装在一个小包袱里,再用大包袱包着小包袱和里正女儿的裙子,出门去了。
朱颜走到昨晚被秦义打晕的那个地方时,心有余悸,刻意地张望了一下周围,却没有见到人。
“奇怪了,怎么没有人?”朱颜暗自嘀咕了一声,却猛地撞上了一个硬实的怀抱中。
她定睛一眼,正是那戴着纬帽的年轻男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自己的跟前了,当真是神出鬼没。
朱颜赶紧将包袱里的小包袱取出来,递给了他。
“三件外袍都做好了,其他的晚两天给公子。”朱颜压低声音说道。
“辛苦姑娘了。”男子低声道谢,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令牌递给她,“日后若有难事,拿着这个令牌到清河县衙找秦义。”
“这——银子——”朱颜还没有来得及说完,那人虚晃一下,已然是不见了身影。
天啊!就不能容她说句话吗?她不想要什么令牌啊!她想要银子!银子!
朱颜将还没有说出的话生生地咽回了喉中,在原地愣了半响,才往里正家走去。
“咦,那不是朱容的那个傻妹妹吗?听说她做坏了艳芳的裙子,吓得投河了——”
“真是窝囊,跟她娘一个德行,不就做坏一件裙子,至于去投河吗?朱容胆子大得很,她却连句话都不敢同别人讲,整日只知道闷在屋子里做绣活,绣花绣得好又怎么样?别人不知道,还当她是个哑巴呢——”
“她不是烧坏了艳芳的裙子吗?怎么还敢来艳芳家里?”
几个同村的女孩子看着朱颜过来,纷纷开始嚼舌根,里正是这村子数一数二的富户,院子宽大,陆艳芳又是老来女,最得宠爱,里正娇养着她,她不仅去过几日学堂,识得字,也不用做绣活,更别说下地了,所以她闲暇的时候便在院子里种花,一些同村的姑娘最是喜欢巴结她。
“喂,哑巴,听说你昨投河了,没死成啊?”一个方才低声议论的女孩子跳了一个出来,拦住了朱颜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