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顾虑,朱颜动作也小心翼翼起来,不想她刚从草丛里走出来要到河边的时候,却听见了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那姓陆的狗急跳墙,居然派人截杀将军,任是他做梦都想不到,他在这里截杀我们,我们还在这里安家落户了,就在他眼皮底子下慢慢弄垮他,保准气死他!”
“秦义,慎言!”一道清冷的嗓音打断了名叫秦义的话。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朱颜心惊,赶紧伏在了草丛里,只敢悄悄拔开野草,往说话的声音看去,果然看到了秦义和秦礼,还有那个戴着纬帽的年轻公子。
他本来背对着朱颜,露出了满是伤痕的后背,结实有力,像是雄壮的豹子。
似乎感觉到了朱颜注视的目光,他忽然回转身来,露出了一张可怖之极的面容,只见他满脸红黑,根本看不清五官,似乎是中毒所致,叫人心惊。
“啊——”朱颜毕竟是个姑娘,乍一看这样的场景,惊得呼出了声,又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但是河中三人都是疆场上来回的,本就耳聪目敏,当即伺机而动,哗啦啦的一声,只见三人瞬间上了岸,披上了了衣衫,又给那公子戴上了一顶黑色纬帽。
朱颜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那名叫秦义的人一个起身过来,拎小鸡似的拎到了那公子跟前:“又是她。”
他们身份神秘,尤其是那年轻公子,肯定是不想让人看到真面目的,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
朱颜心慌之下,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对着那公子求饶道:“饶命,公子饶命,我只是上山采野果的,绝不是有心偷看公子洗澡,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若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怎么惊吓之下呼叫?秦靖之心知是自己这张中了毒的脸容吓坏了她,也无心跟一个小村姑计较,淡淡地道:“起来吧。我们不是滥杀无辜之辈。我相信姑娘不是愚蠢之辈。”
“公子——她听到了我刚才说的话——”秦义有些羞愧地低下头,自责道,“日后我一定谨言慎行。”
“她一条命,能换你一句谨言慎行,倒是值了。”秦礼声音阴冷地道。
“我没有听见,我什么都没有听见!”朱颜竖起了三只手指对天起誓。
“秦礼,算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让她走吧。”秦靖声音淡静地命令道,话音刚落,却又猛地吐出了一口淤血来。
“公子!”秦义和秦礼急得面无人色,心中只恨不得将那太子凌迟百遍!不知道他到底给了将军下的什么毒,不至于致命,只是每日吐血,身子虚弱无力,武功去了三成,这容颜也可怖之极——
他们急于给秦靖之压制毒发,无暇再顾忌朱颜,一个眨眼,就飞身离开了。
朱颜大松了一口气,却见地上有一枚闪着光的令牌。
她定睛一眼,上面刻着一个字,秦。
跟昨日那公子给自己的令牌一模一样。
他们还要找自己要衣裳呢,到时候再还给他。
朱颜那枚小小的令牌放到了荷包中,这才提着篮子上山摘野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