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镯子簪子是我家朱大贵送的,本是给朱颜做嫁妆的……呜呜,我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啊……”朱柳氏哭的凄凉。
“朱颜都死了,还留什么嫁妆?赶紧取了来当了,还上银子给里正家的,朱颜欠了债,投不了好胎的!”朱王氏咬牙切齿道。
“大伯母……”一道清凌凌的嗓音突地响起,吓了众人一跳,尤其是做贼心虚的朱王氏,更是一下攥紧了袖子,死死盯着裹着朱颜的那方破席子。
这朱颜跳河,魂魄尽失,本该死透的,可好巧不巧,另一个时空中,来自现代的著名服装设计师朱颜因为寻找失传的古法刺绣,深入大山,在半道出了意外,灵魂竟穿到了她的身上。
朱颜被卷在一张破席子中,早就醒了,她接收了原主的记忆,梳理了一通,听那大伯母越说越过分,终于按耐不住动了动,坐了起来。
“我还没死透呢,大伯母就欺负死人不会说话了?竟要我娘典当我爹的信物还债,你却将那工钱揣进袋中!”朱颜目光冷冷地盯着朱王氏,厉声道。
“你!你是人是鬼?”朱王氏吓得颤了颤,刚才人捞回来时,分明是没了气息的!
“大伯母,青天白日的,哪里有鬼?我看你是心里有鬼吧?你什么时候给过我工钱?我和我娘有日每夜的做绣活,你何时给过我一个铜板?”朱颜揉了揉心口,咳出了几口水,委屈道,“我不过被水呛得失了神,你就到处说我死了,连个大夫也不给我请……我日日做绣活,煮饭烧水,喂猪喂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朱颜刚从水里捞起来,头发都是湿漉漉的一张尖尖的瓜子脸惨白,小身板摇摇欲坠,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大富家的也太没有人性了!朱大富也就一个亲弟弟,朱大贵生死不明,就得一个孤女,竟这般欺负!”
“是啊,朱颜和柳氏都是勤快的,整日整日做绣活,我不信还不够她们那点饭钱……”
“贪得无厌啊,平日绣活的工钱都是她收了,出了事儿就推到朱颜一个丫头身上去,逼死侄女……”
朱颜这一番又哭又诉,周遭的村民都开始指指点点起来,朱柳氏见女儿又活了过来,眼里这才有了点亮色,扑过去抓住了朱颜的手,低声道:“颜丫头,那可是大伯母,你怎能这般和大伯母说话?即便伯母拿了银子,也是家用,这二两银子的工钱,娘亲典当了手镯还上就是了……”
“对,朱颜!我娘亲拿了你的银子,那也是家用的,我们这么大一家子吃饭,不用钱吗?就靠着我爹和我大哥种地,要养几个女人,你和你娘都是赖在我们家吃白饭的,你干活儿还偷懒打盹,将人家里正千金的裙子弄坏了!”朱颜的堂姐朱容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指着朱颜道。
朱容性格随了朱王氏,为人泼辣,朱颜不知道在她手里吃了多少亏,从小到大,朱颜吃的用的,都是捡朱容剩下的。
“好了好了,这是你们朱家的事,我不管你们谁拿了工钱,如今做坏了裙子,无论如何也要把钱赔给我!这布钱也要还!”许翠花挤进来,将一袭烧焦了尾摆的粉绿长裙扔到了朱颜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