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荌凉搜索着原主的记忆,但记忆中的锦溪明眸酷齿,一张圆乎乎的脸上永远挂着两团明艳的红霞,眼睛带笑,一笑就是一对梨涡。
但眼前的姑娘,脸颊深陷,眼窝发青,除了一双眼睛,几乎找不到任何与记忆中锦溪相似的地方。
“小姐,你瘦了,呜呜......都是奴婢不好,没有保护好小姐,如果奴婢那日要是警觉点,小姐就不会......”。
锦溪看着夏荌凉,刚一张嘴,就是自责,这份自责是真的,夏荌凉两世为人,对人心早已不似从前。
“傻丫头,怎么能怪你?倒是你和江嬷嬷,受苦了!”
“不苦不苦,一点也不苦,只要小姐好好的,我和嬷嬷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苦呢?”
看着锦溪,夏荌凉心中微酸,自己在王府里的两个丫鬟,年纪和锦溪相似,都是从四五岁就陪在自己身边的,怎知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
如果不是灵蕊反复的怂恿,甚至鼓动,自己一个小郡主怎么会做出与人私定终生的糊涂事,如果不是灵蕊无意识的说走了嘴,阿娘又怎么会主动找人去学士府谈话,陆钦铭又有什么机会把那些所谓的通敌卖国的证据放进王府......
“小姐?你怎么了?”
锦溪看着自家小姐,只觉得眼前的小姐眼睛中满是杀意,浑身的气息也冷凝的可怕,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没事,嬷嬷呢?”
夏荌凉收回思绪,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江嬷嬷的身影。
“嬷嬷她在床上呢!”
锦溪的声音哽咽,眼圈再次泛红。
“小姐......咳咳.......小姐快出去,别过了病气!”
眼前,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的被子打满了补丁。
江嬷嬷是个体态丰腴的人,虽然五十来岁了,身子骨儿却一向硬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几日的功夫,就把人折腾成了这副样子。
“小姐你......咳咳......”。
“嬷嬷先别说话!”
夏荌凉把手搭在江嬷嬷的腕子上,只觉得脉象杂乱而虚弱,正是气血虚衰、脏腑受损的征象,摸完了脉,夏荌凉又将江嬷嬷的衣服撩起来,轻轻的按压了几下,面色极为沉重。
锦溪和江嬷嬷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是满眼的疑惑。
小姐会诊脉?
“嬷嬷吃了紫绒草,又喝了大量的生水,加上不得休息,体力透支的厉害,身体上也多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明日抓上两幅药,嬷嬷坚持吃几日就能好了!”
“小......小姐怎么知道奴婢吃了紫绒草?”
江嬷嬷瞪大了眼睛,自从被关进了祠堂,她和锦溪就没吃过饭,前两日还好能忍得住,到后来实在饿的受不了,就和锦溪两个人将祠堂墙角下的紫绒草挖来充饥,只是这两日,紫绒草也已经被挖没了,她们俩只能靠喝水活着。
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以后再说,嬷嬷,锦溪,经历了这件事,我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以前我只想着平安的活着,所以不争不抢,只躲在这凉月阁里,但我现在知道了,我不争不抢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
夏荌凉坐在床榻旁边,明明只穿着一件普通的素色长裙,通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件装饰,但身上却似乎有种摄人心魄的光芒,让人不由得为之折服。
“从今日起,这凉月阁将不再是以前的凉月阁,我是都尉府正经的二小姐,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也要保护好你们,从今后,没人敢再污你们、轻你们、辱你们,锦溪,嬷嬷,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