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母让单兴随她一同去寨夫人那里。单兴也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一路跟随。
单兴为人仗义,对于恩德一直铭记在心。想当初如若不是段公相救,单家四人哪能活到现在?而且若不是寨夫人对单母姐妹相待,母亲哪能这么快从丧夫失子之痛中走出来?
单兴此去,心中已经想好,要感谢寨夫人的救助之恩,还有就是毕竟这以后要去西山,衣食住行都在那里,总跑到娘身边多有不便,想托付寨夫人照料娘亲。
一行人很快到了段府门前,段家近卫连忙过来施礼。
这些近卫当然对单母不用施礼,主要是西山总卫振威将军单兴。
单兴连忙搀起两个近卫,说道:“哥哥们何故如此?”
近卫闻言答道:“单将军是段公亲封的西山总卫,恩情自在,但是礼节不可破。”
这时候单兴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是西山的当家人了,单兴自打来柳杨陂就在段府,单兴自始至终注意礼节,虽然单兴与段家公子相仿,但是对这些近卫就相当于兄弟一般。平日并没有吆五喝六,这些近卫和单兴关系自然很好。
单兴皱皱眉头。
单兴对旁边一个近卫说道:“刘大哥不必客气,我是西山的,您们是段府的,咱们礼节之上也不必如此。在别人那可能需要这些公文礼数,但是我单兴一直都当大家是亲兄弟,我们母子当年落难之时,兄弟们半点都没有瞧不起我们这些外来人,反倒与我们推心置腹,今日我单兴有今天全靠诸位兄弟的爱戴。”
单兴的话说的其实半点没有错,有时候事情并不是表面我们看上去那样。
段孟良能让单兴做西山的总卫,原因很复杂。
从段孟良的角度,段孟良喜爱单兴敢做敢当,仗义知恩必报。赵璋建议西山换人撤防,以削弱郑岳玺势力。加上武师孟子文的赞许,天资适武,这让单兴在段孟良心里形象越来越好。
平时段府近卫下人在议论单兴懂礼数,知晓人情冷暖,加上单母跟寨夫人的相处,讲单兴小时候帮单茂揽祸的趣事,寨夫人也是从心里喜爱这个年轻人。
这寨夫人的枕边风再一吹,这才导致单兴小小年纪这么出类拔萃的当上西山的总卫一职。
单兴待人和蔼,这让近卫自然十分亲近,加上刚才单兴这么一说,这些近卫心里听了别提多美了。
往日各山头的总卫对他们简直是吆五喝六,活的不如个狗...
近卫纷纷给单兴让身,以示尊敬说道:“单兄弟以后步步高升了可别忘了我们兄弟啊。”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后文书单兴平柳杨之祸,这些段府近卫都是些以一抵十的猛将,终助单兴一统山东府。
单母单兴小筎三人来到段府内宅,小筎几步走到寨夫人的门前,停住施礼说道:“夫人,单夫人和单兴来了。”
小筎转头正对着单兴的胸膛,连连后退。小筎的脸上马上泛起阵阵红晕,小筎再次看了一下单兴,忙着躲开目光,慌忙的跑向侧室。
单兴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整的一头雾水。单兴纳闷的看看娘。
单母看单兴的样子,顿时手轻轻的捂住嘴角,宛然一笑,一股浓郁的富家小姐气质淋漓尽显,微风吹过,披纱飘絮。
寨夫人此时开门出来,夫人看看单母微微红润的脸颊,看看单兴的一股愣劲,不解问道:“妹妹怎么半天没进来啊?怎么了??”
单母拉着寨夫人一边往里走一边小声的对寨夫人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寨夫人毫不意外,寨夫人说道:“这小筎这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聪明贤惠,就是在这柳杨陂之上,换做是大户人家,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单母手挽着寨夫人说:“姐姐说道是,我也很看好这孩子,是这傻小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单兴待在一旁,愣愣的看着娘和寨夫人。
寨夫人突然转头问道单兴:“单兴你年纪多大了?”
单兴没有思索的说道:“今年二十有二。”
寨夫人继续问道:“那已过中,早该成家立业了。如我给你说门亲事,你可愿意吗?”
唐末年间,各地生灵涂炭,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哪能说成亲就成亲啊。
单兴根本没有想过男女之事。
单兴正身说道:“夫人,单兴难以从命。”
一言令寨夫人为之一震...
寨夫人并不能理解,转头看看单母。单母面色一点都没有改变,依旧微笑端坐。
寨夫人缓缓说道:“那单兴你讲讲何叫做难以从命啊?”
单兴面色也是十分难堪,说道:“今日上有父仇未报,下有四弟未寻,单兴怎能顾自己而忘记恩仇雪耻?”
这个恩仇雪耻包含的意思可不单单指父仇失弟,最让单兴记挂的就是父亲临终的嘱托--单家的世代恩仇,他是单家的十一世孙,是单家的长子。单兴不能忘,也不敢忘。
寨夫人闻言陷入沉思,单兴说的倒是可以理解,世上第一大恩仇就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啊。
往往古今能记住恩仇荣辱的人日后都是值得托付的人,寨夫人深信这一点。而且他也坚信单兴必能撑起西山,奠定柳杨。
之后寨夫人与单家母子交谈几句,从后室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寨夫人告诉单兴这乃是玄宗时期玄宗所用之物,寓意龙凤呈祥。以后走南闯北戴着还是吉祥一些,让他必须收下。
此玉佩乃两块,寨夫人把其中一块交到单兴手里。
单兴手里这块盘龙交错,与寨夫人手里那块风舞乾坤正可以叠起扣紧。
寨夫人对单兴说道:“不愿意此门亲事也罢,你把这块风舞乾坤玉佩亲自交到小筎手中,此时也就算作罢了。”
单兴一听寨夫人说此时可以作罢,心中自然是沉石落地。
单兴接过两块玉佩,寨夫人叮嘱:“你只能把玉佩交由小筎手中,但是不许多言。她若问起,也不可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