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跟在身后,却是忧喜掺半。自家三妹醒来自然是高兴,可却是像变了个人,今儿这么大胆地招惹了林顺才,她就怕是往后遭报复啊。
回去的路上,林秋绕着去菜地摘了些青菜,都是自个种的,倒是长的还算翠绿,拔的也剩下那么几颗了。
家里头的米也只够吃个三五顿了。林志才出门打土坯每次都说不准远近,有时候三五天才回来一趟,有时候半个月才回来,所以家里的米每次都不敢吃光。
林春舍不得洗米下锅,便用了些玉米粉添了水做面疙瘩。
林秋跟林夏在择着从地里拔回来的焦尾青菜。
“三儿,你刚刚这么说顺才叔,就不怕他用烟杆子抡你脑袋?”她刚刚看着林顺才怒目圆瞪的模样,可是吓坏了呢。
“怕什么,林顺才自恃读了点书,就想着以道理服人,再说他在村里头做会计,自然拉不下脸打我。”
为了争几口气,还从林顺才手上多拿了五个鸡蛋,那可是赚了,眼下填饱肚子比什么都来得强。
林春在面疙瘩汤里加了青菜,鸡蛋,还有猪油,还添了葱花,闻着特别香。
林夏满足地吃了两碗面疙瘩,坐在院子那看着这家穷的家徒四壁的,不由自主的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土坯房都是靠阿爸自己一手打土坯垒起来的,土坯房不透气,虽然冬天是暖和,可是这大热天啊,里头就跟那桑拿房似的,下雨天雨水浸着那泥砖,用不到一两年就垮了。
所以这房子得起,姐姐得家人,弟弟得读书。阿爸打土坯那是体力活,能收手那得是早些收手好,省的上了年纪更遭罪。
这一家人以后的活计都落在了林夏一人身上,突然觉得担子有些重。
家里没有闲钱,没有人际关系,眼下要从无到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田里头的秧苗已经插下去了,若是好好打理,到了秋天,指不定也能收上不少粮食。
眼下肯定是没钱买肥料,唯一的办法就是能下一些粪土,可村里头谁家的牛拉了粪都是自家粪箕就捡起的,想掏到一点牛粪,那可就跟在地上捡钱这么难。
林夏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脑瓜子却是来回转着,猛然想到前几天阿爸跟他们说的事情。
阿爸说他摸黑从十里北回来,碰到了鬼打墙,走了一天一夜都没出来,在田埂里睡了一觉起来,看到了有人在放羊,一问知道他已经到上亭坡了,盘着山头下来就看到村子了。
上亭坡既然有人放羊,那说不定就有羊粪可以捡,明日就到上亭坡去,那一片都是山头,指不定她还能采些草药呢。
林夏跟两个姐姐打了招呼。第二天林春早起,给弟弟在家里头准备了他一天要吃的,姐妹仨背着竹篓,里头装着七八个煮熟的番薯,朝上亭坡去了。
上亭坡离村子远,林春以前跟阿妈去那捡过野蘑菇,倒是认识路。三姐妹脚快手快,到了上亭坡山脚就听着羊群挂着铃铛的声音了。
羊粪颗粒小,也就小拇指般大小,捡着也是费尽。
林夏让两位姐姐循着山脚拾羊粪,自己背着篓子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