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消息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林夏不敢想没了林志才后这个家庭会成什么样子,他即便赚的不多,可对这些孩子来说,他都是一片天。
如今天塌了,哪还看到什么活路呢。
林夏不敢哭,伸手拿过村书记塞在林春上山的纸条,上头写的是阿爸被收监的地方,在镇上的看守所。
想去镇上,得有钱。她想到了去跟兰奶奶家借。
这会,林志才入狱的消息已经在村里头传开了。林夏去兰奶奶家的路上听着不少人在议论着林志才。
说他给人打土坯时起了歪心思,对人家婆娘动手动脚,那婆娘的男人回来了,跟林志才扭打在了一起,常年打土坯的林志才劲儿足,活活把人给打死了。
林夏不相信,笑起来那样憨厚的阿爸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她坚信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可眼下家里这条件,想替阿爸打官司,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一种无可奈何的认命慢慢地从林夏的心头蔓延开来。
她敲开了兰奶奶家的门,似乎兰奶奶跟土方爷爷已经知道了她的来意,二话不说,塞了二十块钱到了她手里。
“到了镇上给阿爸买些吃的,他苦了一辈子,也就没吃上过什么好的。见着阿爸了也不许哭,你是大姑娘了,要有担当了,得让他在里头无牵无挂的。”
林夏刻意隐忍的满腔悲痛,都被兰奶奶几句话击溃了,她趴在兰奶奶的肩头,闷声哭了起来。
土方爷爷坐在树头抽着烟,除了叹气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们这些穷苦百姓,但凡遇到这些事情,基本也就没什么出来的希望了。
从兰奶奶家那回来,林春醒了,听说林夏要去镇上看阿爸,她也说要去,林秋林冬也闹着去。
林夏不忍心,小声说着:“来回坐车都是要路费的,去这么多人,哪有钱。”
林春低着头不说话,坐了好一会,进屋去拿了把梳子给林夏梳头,干干净净地给她梳了两条辫子,又叮嘱她把新衣裳穿山。
“你见着阿爸告诉他,就说我问着人家了,收割前就嫁人,虽然是鳏夫,但是条件不错,还答应给钱供林冬上学。”
林夏红着眼眶,艰难地点头。
她回屋里换了衣服,还穿了过年时新买的布鞋,走出家门时没让几个姐姐送,怕是更难受。去镇上的路问过土方爷爷了,从村子里走到十里北,就有去镇上的车子了,五毛钱坐一趟。
土方爷爷说车上小偷多,让她换了零钱后,多余的钱都揣内兜里。
林夏这才想起这事,掏出那折的好好的二十块钱,准备藏好,突然一个身影窜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是那头莽牛,她故作镇定地把钱收了起来,绕过郑进成要走,他又拦了上来。
想揪着林夏就走,才发现林夏湿润的眼角,这是哭过。
“你这,穿成这样上哪?”见她几次,这一次穿的最干净。
这一收拾让人是眼前一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