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战霆在低头看着什么文件,听着敲门声后抬起头来。
“方首长,我给你换药。”她很直接地走过去,托盘放在了方战霆办公桌:“麻烦把衣服撩一下。”
方战霆岿然不动地坐着,一双狭长的眼眸睨着她。这可是第一个敢站在他面前直接吩咐他撩衣服的人。
林夏看他不为所动,衔在嘴角的公式化笑意有些僵硬。
他不动手,她就直接来吧,弯腰掀起方战霆的上衣。他端坐着,伤口的位置有些压到,不好换药。
“方首长,身子麻烦稍微躺下去一点。”
他还是不动。宋元涛给他换药时哪有那么多废话,又是撩衣服,又是让他躺下去一点的。
这外面要是有人,这根本就解释不清楚。
林夏觉得这男的像是聋了一样,说什么他都听不见,银牙暗咬着,她也只能作罢,反正伤口好不了,痛的也不是她。
从托盘拿出了剪刀把原来包扎的胶袋剪开,重新消毒,再包扎,一套机械化的动作就完成了。
“伤口有起炎的征兆,还是建议方首长戒油腻,戒辛辣,戒烟戒酒。我好不容易救活的你,可不想你又因为管不住嘴一命呼呼了。”
林夏后面那句话是她以前当医生的口头禅,一下子犯了职业病,哧溜就说出来了。
“那也只是说明你医术有待进步。”
林夏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当然不敢回话,磨蹭着收拾东西,视线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方战霆。
“有话就说。”
“方首长,我,我想预支这个月的工资。”
“出门上楼第二间,账务室。”
林夏还想问什么,看他低下头去忙自己事情了,只能悻悻地走出去了。把东西放回了医务室,她起草写了张借条,念着通顺,又工工整整抄了一遍。
管账务的是个斯文的年轻小伙,看了看林夏,又看了看她递来的借条,又抬头看了看她。
“部队里没预支的情况,回头等我先问过首长,她同意了你再来取钱。”
林夏道了谢就下去了,在楼道那正好遇到了昨天的陈律师,她急忙凑了过去:“陈律师,我阿爸的案子怎么样了?”
陈允文不认识她,自然不会开口说,只是冲她淡淡一笑,就进方战霆办公室去了。
林夏靠在门口那听着。
陈允文客套了一番后,才汇报了案情进展:“我去了林先生出事的村子调查过了,也找到了那位死者的夫人,她跟我阐述了当时的情况。”
那日林志才在芳村替一户姓周的人家打土坯,天快黑时突然下雨了,他赶忙拉着雨布把土块遮起来。
家里的女主人看他手忙脚乱的,就过去帮忙,恰巧那喝了酒的男人回来瞧见了,拉着自己的婆娘暴打了一顿,林志才看不过,就去劝架,男的拿到追着林志才时跌倒了,的脑袋撞柱子上就没再醒来。
死者的家人赶来,怒火攻心,一口咬定就是林志才打死的人。
林志才被抓走后,那女的也被婆家的人赶走了,长期遭受家暴的她早已受够了自个的男人,只是觉得对不起林志才。
所以当陈允文找到她时,她如实地说出了那天的情况。
林夏站在门外听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抿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红眼眶,她就说阿爸不可能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