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香泪水一个劲儿地掉着,抱着膝怨恨地看着他。
她最怕痒,最怕痛了。
这个顾倾夜,还按她的脚底,捏着,扭着,痛得她呜呼地叫。
他还没有做错事一样,笑着坐在椅子上说:“通通经脉也不错,免得睡得死猪一样熟,被卖了也不知道。”
“你好过份,痛死我了。”痛得又笑女叫的,别人一准儿以为她是个疯女人。
他倒不觉得过份啊,霸道地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霸占我的东西,吃饭了。”
有点悲哀啊,不是别人来请他的吗?
为什么他堂堂的八皇子,要来叫她去吃饭,和宫女的职责,都没有什么相差了。
“不吃不吃了。”太可恶了,一定要报仇。
他还笑得开怀,吹了个口哨:“那好,我倒是省了。”
“等等。”她嘟着嘴:“给我端进来,昨天的菜,不能重复,还有,我要虾。”全要他剥壳。
“今天没虾。”她的小心思,哪里看不出来。
一双眼里,就闪着狡黠的光采。
这些,看起来还挺轻松的,就是比太子之位,轻松自在。
“螃蟹。”有壳的来。
“没有。”动手的没有。
“花生,瓜子。”今天晚上不摧残一下他,她跟他姓了。。
“花儿,好了,是我不对,给你揉了脚心。”看来,还真生气了,小女娃儿就是这样子,连情绪也藏不住。
他不知道为什么,也喜欢跟她说话,大概是她知道他的真面目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怕你。”他也百思不得其解的。
还没有看着一个人会这么单纯的人,就吃东西,一碗饭,也吃得津津有味的。
宫里的人,大多很挑,他也一样,通常一看到菜色,就不想吃。
看她吃东西,才真的叫做吃。
他夹起青菜,左看右看,还是无胃口地放下。
这样子,惹得橙香不快。白他一眼:“要玩,端碗白饭到角落去玩。”看他那样子,哪里是吃饭,玩饭还差不多,这样叫人怎么吃得下去,看了就饱。
顾倾夜托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挑来挑去:“不好吃。”
橙香笑眯眯地看着他,凑前脸:“我有办法,让你一顿吃三碗饭。”
“什么法子,我告诉你,以前我父皇,请了大月朝最好的厨子,就是想让我多吃些。”
这些事,跟她说来,就是顺口。
橙香笑:“你就是富贵病,贱。饿你几天看看,骨头你都能咬进去,你吃不吃啊,那什么样啊,呜,看了我想吐。”
没有见过人,这么没有食欲的。
好像昨天晚上,还跟她争呢?他觉得好玩吗?真的该放逐去流浪一下,饿个半死的。
夹了块半肥的肉堆到他的碗里:“吃下去。”
他挑剔地看着:“不要。”
“不要是吧,那好,明天我走人,要不然,今天晚上我吃完饭就走,你等着怎么跟别人交待。”治他的法子,多的是。
谁叫他死要面子呢?这就是他的死穴。
“小花。”他眼睛眨眨,轻轻地叫着。
“叫也没有用,我最讨厌看别人这样了,对了,停下,不用吃了。”顾倾夜松了一口气,还真的要他吃,才是油腻腻的恶心。
橙香连他的碗也拿掉:“今天晚上开始,你就一点也不要吃了,我包你见了馒头,像狗一样扑上去。”
不吃就不吃,有什么了不起的。野丫头就是野丫头,比喻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她兴奋地吃着,吃得啧啧有声:“顾倾夜,你就是死要面子,不过私底下嘛,还是不错的,就是有时候,太可恶了。要是我刚遇上你的时候,知道你是这德性,也不会让你耍得团团转。”
他不理会她,一夜没睡,又累了一天,爬上床的一侧,自动的靠边睡:“你吃吧,小心滚出去的。”
“饿死你顾倾夜。”天打雷劈的,为什么给他好身世,不会体会穷人的苦。
“对了,明天二王府里请客,敏敏也会去,你得看着点,别让她缠着我。”忍一忍吧,反正这花儿给他打发那总缠着他的敏敏就好了。
橙香拿着鸡脚跑床前去吃,引诱他的口水,边吃边问:“为什么你那么怕敏敏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对不起她啊,我看她挺漂亮的。再说了,你也是八皇子啊,你怕她干嘛。”
“不是我怕她。”他有些烦恼地说着:“敏敏是三王妃的亲妹妹,也是傅家的女儿,不过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别问了,去,吃成猪去。”
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油腻腻的手往他衣服上一抹,还不许他有意见:“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你要我帮忙,最后老实些。我猜呢?是不是三王爷想拉拢你,想用敏敏扛住你,正好,她对你很有兴趣。”很合逻辑的。
他也暗暗赞赏,这女人,虽然贼归贼,还是有些聪明眼的。
怪不得他想搬走了,利用她,她还利用他呢?
原来她和他一个样,都是暗来暗去的。
“从她见到我,就非要黏着我不同。”他抱怨地说着。
那当然了,想贪得一门好亲事啊。
而且三王爷那边,还拉个同一战线的人。
橙香瞅着他轻笑:“原来你是香饽饽,我想啊,你三哥有敏敏,还多的是,你那二哥,也不是好东西,还有……。”
“别说。”他可怕地悟着耳:“女人都是烦人的,当然,你除外。”她是凶悍的不许他说她坏。
这还差不多,顾倾夜还是怕恶势力的,想来啊,女人也不能和敏敏那样,只会死缠烂打,要掌握着他的弱点才行。
现在的他,不是乖得像小猫吗?
她觉得,在他身上,她又学到了一些东西,现在用不着,将来可能会有帮助。
要是顾倾夜知道她在想什么,准会气得想吐血。
吃饱喝足的橙香还好说,一人霸占一边,呼呼大睡。
谁也不去担心另一方会起歹心了,没有那个精力来互斗了。
橙香一早起来,看到那金花盆,砸得二眼晕花,跑回寝宫再装睡,一定是做梦。
可是顾倾夜跑进来了,叉着腰叫她:“小花,快点啊。”
“我不要。”太可怕的花盆了,一定好重好重,想到要戴在头上一天,她就怕。
那可都是纯金的,闪闪发光,散发着耀眼光芒。
“小花。”他走近,将被子她脸上拉下来,软硬兼施地说:“你可也知道,我们签的是什么协议,现在,你不去,也得去。而且我对你也是不错的,你自已问心就知了。”
“所以,我不去,也得去是吗?”
他点点头:“是的。不过我会把那冠上的金步摇,拔下几根。”反正也没有关系吧,不能让她受罪太多,不然她中途不干怎么办?
现在他还是得求着她呢?世道什么最难,就是求人最难了。
“你不是说要饿我几顿吗?你不看着我吃了,我晚上回来吃,还是气死你。”唉,多没尊严的话,只有她知道。
考虑下,搬出去后,要不要把她灭了,谁也不知他有这么哀叹的一面。
可是好重的金花盆,顾倾夜挑吃的那坏习惯,谁想给他改啊。
拉起她起来,看着她白嫩的脸,一脸的可怜,不禁让心里有些怜惜一样:“多拔掉几根金步摇。”
一步退,步步退啊。
求个人难啊,现在她做侧王妃一个巴掌的日子都数不够,就得三请四求的了。
还要十多天,他会不会连腰都直不起来啊。
真正的外忧内更患,搬石头砸自已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