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香仰起脸看顾倾夜,一手揉着右眼角,软软地叫:“进沙子,倾夜你给我吹吹。”
顾倾夜从敏敏的二手中抽出了手,低头瞧橙香:“好,吹吹。”这个贼女人还有二下,随便一个理由,都很自然地让他脱身。
好是恩爱的样子,他轻柔地一手抓着她的发,不扑在脸上,一手掀开她的眼皮,猛地就一吹。
风打在眼里,痛得她眼汪汪啊:“错了,不是这个眼。”也不问,死顾倾夜,还粗鲁得要死。
他眼里含着轻笑,看她的泪在打转,心里舒服啊:“还有沙子吗?”
“你说呢。”没有了,他可以去敏敏的怀抱了。
“我看还有。”抓住她的肩头,不让她走,明目张胆地欺负着她。
那敏敏见不得他们这般的恩爱,气得跺跺脚,扭头就走。
“痛死了。”橙香呜咽地叫,二只眼吹得又红又肿,泪花在闪烁着。
泪珠在阳光下,那般的透亮,动人,他从来没有见过谁的眼泪,流下来会有这么漂亮的。
顾倾夜也没有恶作剧的心情了,轻拍她的肩,软声说:“好了,不痛了,走吧。”
“你说不痛就不痛啊,你让我吹吹。”准会吹得他泪流不止。
他在身上摸了摸,丢给她一方帕子:“擦擦泪。”
带着男性香味的帕子,还是如他全身一样,就是黑色的。
真是令人叹气啊,顾倾夜装什么酷呢,外表冰冷威严,内在笨蛋芋头一个。
擦擦脸上的泪丢回给他:“你别太凶,一会儿吃完茶后,把你丢给敏敏,你看我理不理。”
“咳咳。”他咳了二下,远眺着四周。
橙香笑了出声,勾着他的手走,好笑地问:“唉,你怎么这么怕敏敏啊,主要是她看着我不高兴啊,看到你,就像是狼见了狼崽儿一们。”
“别胡说。”他低头看她笑得暧昧,又加上一句:“我和她,没有什么的。”就是她喜欢缠着他。
“呵呵,只怕是人家对你有什么,你其实不是不知道。唉八皇子啊,你说我这是不是忽然冒出来的,杀了他们都一个措手不及。”顾倾夜看她说得津津有味,有些叹气:“你还杀我一个措手不及呢。”外面风光,关起门来,让她欺负,他拿她没辄。
“唉,我问你啊,什么时候你父皇才会让你到都城去住,才能放我走啊。”橙香停了下来,心里有点空,虽然顾倾夜是好玩,但是她还没有忘记自已是来做什么的。
在外面,还有姐姐,还有师兄担心。她不想让他们操心着,其实这又是一个好机会,让姐姐与师兄多相处一下。
他停下,看着她写满了担心的脸。
声音也忍不住放轻了下来:“很快的,拉下她的手走着,等父皇见过你了,就很快了。”
“什么时候啊?”她还是忍不住地问。
“十天后吧,父皇年年七月,要到月尾,才有心情见人。”
想问为什么的,只是,似乎心里也跟着有些叹息一样。
任他拉着走,脸上怏怏不快的。
顾倾夜眸子一低,看着与她相抓的手:“不用担心,很快就过去的。”
“嗯。”她轻笑。
没有想到顾倾夜冷淡霸道之外,其实还有一些细心的。
喝过茶,他们又吆喝着去骑马。
三王爷微微的责备说:“八弟,你怎么惹敏敏生气了,一会,你去向她赔个罪的,男人也不懂得让让女子。”
顾倾夜淡漠地说:“三哥,花儿有些不舒服,我陪着她。”
“男人,怎么没有志气。”三王爷更加的不悦,看着无精打采的橙香说:“有病,就莫要出来。”
“花儿是我的女人。”顾倾夜才是很不快,拉起橙香:“各位哥哥,我们先回宫去了。”
“可敏敏是……。”
“与我无关的人。”他无情地打断。
她才不是他的女人,橙香听顾倾夜说她是他的女人,脸上有些别扭也红晕,但还是记得要帮顾倾夜:“即然三王爷这么关心敏敏,三王爷也不介意陪着她啊。”
她停下步子让顾倾夜牵着手,与他恩恩爱爱地走。
一出众人的视线,马上就分得开开的,奈何来往的宫女与公公太多,还得跟在他的身后,点头回礼的。
哀怨地叫:“我还要假装多久啊,真的好累啊。”
“快了,你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吧,我去找我母妃问问。”他也不想和她相处,他心中逐渐有一种不同的感觉,会把他的种种,给拆解下来。
顾倾夜依然是冷威集一身,到了宣妃的宫里。
一身淡红色宫服的宣服,虽然上了年纪,儿子也有这么大了,可是光洁的肌肤,娇媚的脸容,纤细的身子,谁也看不出她四十多岁,风韵犹存得如那秋日的玫瑰沾上露,格外的娇媚。
每个女人,都盼着自已能生个儿子,尤其是皇宫中的女人,素来就有着母凭子贵的现象。
宣妃进宫一年,就怀上了身孕,一举得男,更得皇上的荣宠,虽不是贵妃,但在宫中也是说得上话的主。
只是亲生儿子,与自已不太亲近,也是一种遗憾。打小,皇子都别有地方成长,学习的。
“夜儿。”她笑得开怀,柔声地说:“来,正好膳房里做了些燕窝,燕儿出去一趟,都消瘦了些,珍儿,快端上来。”儿子的到来,让她很是开心。
喜悦之色,毫不掩藏,越看越是觉得他一表人才,隐隐中尊贵逼人。
“母妃。”顾倾夜有些皱起了浓眉:“不必劳烦了。”
“我们是母子,说哪里话呢?来,夜儿,快坐下,累了吧,母妃给你揉揉肩。”纤细的指,抚上他的肩胛,轻叹地说:“夜儿真的长大了。”
“母妃。”顾倾夜怪别扭的,他不爱上这里来,每一次母妃都是这样,让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直接地说:“母妃,夜儿有些事,想要跟母妃说。”
“夜儿,你说啊。”难道他有事,想要问自已,她很是高兴,越看越是觉得自已的儿子,在所有的皇子中,是最出色的一位。
“母妃,夜儿想早些搬到宫外去住,还请母妃先跟父皇提提。”
宣妃一脸的惊讶:“夜儿,你怎么会想搬到宫外去呢?”任谁,都不想啊。
“母妃,夜儿长大了,夜儿有了自已的侧王妃,只是父皇这些天,心情甚不好,夜儿未上请父皇。”
宣妃心里一惊:“你父皇可得知。”
他点头:“知的。”
宣妃又急又气:“唉啊,夜儿,你可真是坏事了,怎么能让你父皇知道呢?也不知是哪个歹人,出这主意让女人来引诱你。夜儿啊,你要知道一出宫,你就跟别的王爷一样,夜儿,你要知道在宫中就比在宫外机会多一些啊。”她苦口婆心地说着。
谁不想,自已的孩子能成为人中之龙。
虽然尊贵为王子,但是太子,哪个王爷不想呢?如今皇上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也隐隐中有立太子的意思,谁不削尖了脑袋想进宫里见见皇上啊。
他倒好,一心想往外面去。
顾倾夜只消一眼,就知道母妃所想,轻淡地说:“母妃,儿臣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在宫中,我便会成为哥哥眼中之刺,联手相对付我,便无一丝胜算的机会。倒不如出宫外,得以自由,他们目标不在于我,我便更得利。”
宣妃一想,摇头轻叹:“此言也并不是无理。”
略感心慰,幸好夜儿并不糊涂,还没有忘记太子之争。
燕窝端了来,慈爱地端了起来给他:“夜儿,喝点补补身子。”
“母妃,不必了。”他实在不爱这些。
宣妃看他别扭着,放在桌上又笑:“夜儿,你跟母妃说说,你看中的女子,是哪家千金。”
顾倾夜轻声地说:“不是大月朝的人,是关外的,家中无亲故。”
“啊。”宣妃尖叫起来。
看着一边的宫女与公公,扬扬手急道:“退下退下。”
唉声叹气:“夜儿,你好糊涂啊,哪个王爷不是纳个有地位的人,好拉拢权势之类的,你怎么就找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
“母妃。”顾倾夜有些头痛:“儿臣自有儿臣的道理,也只是侧妃,儿臣只是想早些搬到宫外,免得成为众人之的。”
每一次来,都会有一种沉重的感觉,母妃寄于自已的身上很多的事。
他喜欢自由,对于太子之位,没有刻意去争,只想着老天安排吧。
唉,宫中,早也是勾心斗角的了,他何能不知。
只待得一会,他站起来:“儿臣先告辞。”
“夜儿,夜儿,用过晚膳才回去啊。”她急急地叫着。
顾倾夜周身淡漠的气息,连自已的母妃也有着一种疏离:“不劳烦了。”
不抬头看她眸中的欲语还休,这世间很多的东西,越是想亲近,越是会疏远。
谁也不知道,错在哪里?
顾倾夜在外面走了会,吹了一身的冷风才回去。
宫里静悄悄的,依然和平时一样,只是点上了灯笼,烛火,却没有主人。
公公上前请示:“八皇子,是否马上用晚膳。”
“嗯。”他淡应。
走进厅里,依然是孤单,为什么偏今日,会觉得宫里冷清得可以。
坐了一会,还是到寝宫去,挥退门口的宫女推门进去。
飘摇的烛火,层层放下的金纱有种温暖的味道。
他轻步入一层一层,那床上,还有睡得香甜的橙香。
烛火下的她,好美一样,脸上淡淡的光华透着一种安馨,长长的睫毛如扇子一般垂着,睡相真不好,四肢大开的。
天气过热,被子凌乱地盖着,露出一截白嫩的脚肚子甚是诱人。
他脸色有些柔软,心中有些暖意,往时只是自已的床,干净整齐得像是没有人睡过一样,这多了一个人,竟然如此的不同。
睡熟的她,好甜柔的样子,一醒来,可是个狐狸。
捏捏她的鼻子,他不客气地推她:“醒了,吃晚膳了。”
她翻个身,再睡,一脚踢在他的脚上,讨厌有人来打忧她的好梦。
顾倾夜抓着她的脚,一捏她的脚底心:“不醒是吧,看我怎么治你这坏丫头。”
用力一掐她的脚板心,惊天动地的不叫让全宫的人都震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