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时节,总是夜短日长,还是属于早晨的时分,行人就特别的多了。
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这就叫做生活啊,橙香半眯着眼,感受着这里自由又带着喜悦的味道。
前面有些冷厉的声音恶狠地大声叫:“让开让开。”
橙香抬头望去,看到好些穿着清一色黑衣服的人,戴的帽子能看来,都是将士吧。
失望地垂下肩头:“千古以来,怎么当官的,都是这样横行。”
都是叫人让的,耍什么威风啊,不会走外面啊。这又不是大城里,这草原上,到处都可以走的路,绕个弯,就不用到这里来凑热闹了,来摆架子很惹人讨厌的。
马赶得很快,铁蹄的声音,踏在青石板上,的的作响的有些惊心。
一个老妇带着一个小男孩在前面走,大概是耳朵有些背了,没有听到。等看到的时候,有些惊慌地拉着小男孩就往一边避开那高头大马。
哪知那小男孩踢着石头,一下没让她拉住就扑在地上,尖声地哭叫着,惧怕的眼,看着那就扬在眼前的马蹄。
橙香一个眼明手快,但是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只好一扯姐姐腰间的佩玉往那马一扔,急急地一个口哨喝停。
马蹄立起来了,只要一放下,就会踩着那男孩,就连骑马的官差,也不敢动上一分。
所有的一切,都停下来了,看着这奇异的一幕。心在这一瞬间,忽然停止了一样,听到自已的血液在泊泊地流,如果马蹄落下,还会感受到那种践踏的痛。
在众人惊讶的眼光,倒吸气的声音中,紫泪迅速地上前,将那小男孩一抱,拉在一边。
“哇。”那男孩惊魂未定地又尖声哭了起来。
众人的心魂,终于回来,为刚才的惊险捏了一把汗。
橙香调皮地眨眨眼,那马儿似懂一样地放下了前蹄。很轻很轻,连尘都不曾动上一下。
那老妇人受刺激不得,竟然看着孩子没事,二眼一翻,就晕在旁边,又引起了惊叫声。
紫泪淡定地让众人散开,一手掐着她的人中,一手给她的胸口顺着气。
长长的黑发,如丝一般地滑下,盖住那嫩白如羊脂玉的半边脸颊。她手指极快地点着老妇人身上的几个穴道,让老妇人悠悠醒来。低声地说:“莫要急,没事了。”
她的声音,很低柔,温软得如春日的风一样,带着一种透心的凉,又有着一种让人心软的柔。
老妇人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张大眼看着紫泪。
紫泪蹲在地上,用帕子抹着小男孩的脸,轻笑着安慰说:“好男儿,是不哭的哦。”
马上的人,用着一种惊叹的眼神看着这仿若仙子一般的女子。
看得痴迷,看得入神。
一边的侍卫轻叫:“爷,该走了。”
他回过神来,俊朗丰神的脸上浮起一些别意,眼中闪过了一抹掠夺的光芒。
地上还有一块玉,刚才他在中间没有看到,是这个白衣女子出手救小男孩的吗?身手倒是不错。
鲜红带着甘甜味的糖葫芦在小男孩的眼前晃一晃,橙香笑盈盈地说:“不哭了给你吃哦。”
泪水迅速地收起,眼巴巴委屈屈地看着那诱人口水的红果子。
橙香给他,笑着看紫泪:“姐姐,还是我有办法吧。”哄小孩啊,还是她在行。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捡起了地上的玉,轻吹着上面的灰尘。
玉很是盈润有光泽,是上等的阗和白玉,正面刻着一个紫,背后刻着一个泪。
眸光含着笑意,手指磨着上面的字,稳定的脚步,走向姐妹二个。
越近,越觉得漂亮。
是姐妹吧,有点相像,但是白衣的,美若天仙,而橙衣的,娇俏甜美,都是让人不舍得移开视线的那种。
他扬起笑,拿着玉佩说:“不知是哪位小姐的?”倒是看看,哪个是有缘人。
紫泪,真美的二个字,应该是名字吧,很多人都会把自已的名字刻上去的。
紫泪知道这些人很横行霸道,也是脸上挂上轻笑,抬起螓首看:“是我的玉,谢谢了。”
果然是她,近看更美,凌波仙子,算得上什么呢?眉目如画秀丽多姿。他贪婪地看着,甚至连紫泪伸出手想接玉,他也没有放下。
定定地看着紫泪,不舍得移开半分视线,这孟浪的男人让紫泪皱了皱眉头,心生不悦。
橙香看出来了,一笑,抢过他手中的玉给紫泪:“姐姐,收好。”
她低头,扫他一眼,将玉再系回腰间。
那睫毛,如一排扇子一样摭来清灵的眼,让男子有股冲动想要亲近她。
“还有事吗?没事你们走路注意些了。”紫泪淡淡地说着,看着橙香在逗着那男孩笑,眼神柔了几分,想要快些走。
男子的眸子,很快就恢复了稳沉之色,利眸一扫那最前面站着的人。其中一个手下明白他的意思,拿着长鞭,狠狠地就往他身上挥过去,凌厉的声音划破了风声,打在他的身上,几乎就听到了皮开肉绽的声音。
那挨了一鞭的人,跪在地上忍着痛,还要受罚。
刚才正是他带头骑马开路的,如今,让主子很不高兴了。
又一鞭挥下去,鞭尾打在那跪着的黑衣人脸上,脸上马上就冒出了血。橙香惊叫一声,捂着眼躲紫泪后面不敢看这残忍的事。
紫泪倒吸了一口气,淡漠地说:“倒是不用打吧。”
男子一笑,如破冰雪一般的春阳,还带着凌厉冷傲之气,扬起手说:“停。”
“谢主子。”挨了打还得谢。
橙香露出脸看着他说:“你好残忍啊,姐姐,我们快走。”比那个霸王还要凶残。
什么流年啊,为什么今年遇上的恶人,特别的多。
紫泪转头看她,暗笑她没胆子,拉了她的手说:“我们走吧。”
“小姐。”男子看着她。
他叫住紫泪,紫泪与橙香不理会他往一边走,然而二个黑衣人,拦住她们的去路。
紫泪眼眉中,闪过不飞,抬眼看他,不客气地说:“没事,请让路。”
他倒是笑:“只想知道,小姐的芳名。”
“我是小花,我姐姐是小草。”橙香白他一眼:“可以了吗?再下去,就成了登徒子了。”
他挑挑眉,看着紫泪,心情极好地说:“你不叫小草,你叫紫泪,对吗?”
紫泪脸色凝起来,冷瞧着他的的脸。
不是一般人啊,倒也是好色之徒,一直盯着她看。心中越发的厌恶:“是又如何,公子未免太冒昧了。”
她讨厌轻浮的人,而且还残忍又霸道。
他以为,他是谁啊?再大的官,她也犯不着去打交道。
他却笑得越发的深:“紫泪小姐误会了,我手下人吓着了紫泪小姐,自是得让我有个补偿的机会才是。”
明明就是想纠缠,还说些什么,紫泪不太会应付人。
橙香紧蹙着秀眉:“你很讨厌啊,我姐姐不喜欢跟你这样的人说话啊。”
男子并没有生气,视线还是在紫泪的脸上,依然笑意言言:“这样吧,不如请紫泪小姐喝杯茶,压压惊。”
“哼。”橙香冷哼着:“压惊倒是不必了,你要压的,是这位老婆婆,还有这个孩子。”
悄悄地拉着紫泪的手:“姐姐,我们走。”
前面的人欲挡,橙香一个响响的口哨,那停顿的马,顿时乱作一团,让黑衣人急急地拉住。紫泪指尖极快,点住二个拦她的黑衣人穴道,与橙香在马厮啼乱中脱身而走。
“姐姐,那人真讨厌啊。”橙香抱怨地说着,满眼的气恨,好心情都让那人气走了。
“别管他,反正这次回去,也会极少下山。”让人狂狷地看着,紫泪心里一点也不舒服。
橙香越发的哀怨起来,姐姐最讨厌色狼了,那臭男人直勾勾地看着,以后姐姐不会想下山的了。
垂头丧气地跟着走进布料铺里,看着各种绫罗绸缎绢纱丝织锦棉,各种色彩,都有。
要鲜艳,要淡雅,要细致,任君选择。
紫泪直直地拿了二匹绢纱,还挑了些素雅的料子,叫橙香抱着到柜台结帐的时候。
那胖乎乎的老板笑眯眯地说:“二位小姐只管选,选中可以让下人送到府上,不知二位小姐贵姓,家住何处?”
紫泪明眸直看着他,看得他不敢与她相视。
收回冷然的眼神,丢下一绽银子说:“橙香,我们走。”
那男人看似是权贵之人,不代表,她会是个含这绳头小利的女人,他未免把她看得太低了。
二人越行越远,在那转弯处,男人远眺着那方向。
忍不住叹息地说:“好一朵冷傲的大漠花儿。”
“主子,我们派人去跟着她们。”
他眼里却有种自信满满地笑:“不必了,你们不是她的对手。”虽然刚才忽然间忙乱,但是他还是看得出那绝色女子出手的奇快,身手岂是一般的好。
想他的手下,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轻易而让人点住了穴,他岂会再犯这样错。
女人不该用暴力得来的,他笑。
闭上眼深闻着空气,隐隐中,那细幽幽长的香味淡淡又高雅。
张开眸子,看着热闹的人群,宣示地说:“紫泪,一定会找到你的,还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不管你是大月朝的人,还是无相朝的人,我看上的,必是我的。”
敛起笑,那是一种冷若冰霜的高贵,尊贵得不容人抬眼多看一分。
淡淡的香味,让人不至于发觉,但是,他必能寻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