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得像要裂开一样,谁还在来烦着她,吵死了,晚歌睁开一只眼,看见宛宛爬在床边,摇晃着她的身子叫:“姐姐,起床了,带宛宛去玩啊,去看鱼儿游水。”
再闭上眼,宛宛今天可来得真早:“宛宛姐姐今天不舒服,让季嬷嬷带你玩,姐姐的头痛。”终知道什么叫做宿醉的味道,真的不好受。
“姐姐,宛宛叫御医。”她竟不吵她了。
可是晚歌也惊醒了,赶紧睁开眼:“不要,宛宛,别叫,乖,先回未央宫里去。”
“姐姐,这就是未央宫啊,你在父皇的床上。”
“啊,宛宛不要提醒我。”天啊,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可是身上躺着的软床,还有盖着那如丝般柔和的被,顶级的触感不得不刺激着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只记得和上官婉儿谈诗,然后他赐她酒喝,然后,她就迷糊了,她记得了,他抱着她回宫,然后,她还骂他,可他竟然说她喜欢他,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马上掀起被子,身上的衣物也完好,还是赶紧回海棠阁。
“姐姐,你脖子上好多红红的,是不是蚊子咬了。”宛宛抬起头叫着。
蚊子,这里岂会有蚊子,晚歌凑到铜镜中一看,天啊,她脖子上,竟然都是红红的吻痕,他不是野蛮人啊,怎么可以这样,他是故意的,过份。她如果这样找出去的话,水洗也不清了。
“姐姐,是什么啊?”宛宛还好奇地问。
晚歌左看右看没看到什么可以用来挡的,倒是宛宛的丝帕挂在衣服上,看起来也够长的,低下头:“宛宛,这是蚊子咬的,你这帕子借姐姐用一下可好。”
宛宛点点头,让她取下帕子,在脖子上完美地打了个蝴蝶结,刚好可以摭住。宛宛竟兴奋地叫:“好漂亮,宛宛也要结一个帕子。”
“嗯,下次姐姐帮你结。”窗外的阳光猛烈的让人不敢正视,天啊,现在什么时辰了:“在他回来前,快些离开。”
她喃喃自语地牵起宛宛的手。
宛宛抬起头:“姐姐是在说父皇吗?父皇正在外面写字。”
什么?她一惊:“宛宛你怎么不早说,小声点,皇上真的在外面啊。”
“是啊,姐姐刚才没有问宛宛。”她还讲起理来了:“宛宛不知道姐姐说谁啊。”
“好好好,小声点,算你有理。”她走到朱窗往外瞧,不高的话,跳下窗也不错。
她搬来一张凳子放在窗下,爬上去,一脚踏在窗上,宛宛兴奋的叫:“姐姐,我也要玩,宛宛也要爬窗。”
“嘘,小声点,宛宛听话,姐姐不是玩,到外面去,不要跟任何人说乖一点哦。”
冷厉的声音压过她的:“你敢跳下去的话,朕就打折你的脚。”
她心一缩,身子竟然卡在窗子上,进退不得,他为什么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
他嘲笑着走过来:“没想到朕的向才人,竟然教公主跳窗。”
晚歌不解:“向才人?”
“你忘了,昨晚上,朕封了你为向才人,也让你侍寝了,而且你有这尊荣,一睡在朕的身边,足足一晚。”那只有皇后才有的权利,他没有立谁为贵妃。
她惊吓得一伸头,竟然敲在上面,痛死了,也想起昨夜很多的事。“皇上请恕罪,臣妾无状,醉酒闹事。”
他走过她,一手抱住她的腰,竟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进来:“朕再看到你在公主面前这般粗野,定当不饶你。”看到她脖子的丝帕,他不悦地挑出:“谁让你系着。”
他以为这是很光荣的事吗?侍寝,而且还满脖子的吻痕,说她粗野,他还是小人和野蛮人的结合。
“吃饭了,父皇,宛宛肚子饿了。”宛宛嘎嘎地叫着。
吃饭了,怪不得他在这里,原来是上完了早朝,他不去陪他的美人吗?守在这里,就是为了看她出糗。向才人,为什么喝酒,输了还有封赐。她不要。
抑起头,她半弯腰,趁机从他的手中挣扎出来:“皇上请恕罪,臣妾昨晚太不晓事,请皇上收回成命,向才人,臣妾万万不敢当,臣妾犹记得,皇上是说清理白玉湖,臣妾愿赌服输。”
他托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你不屑于朕的封赏是吧!再拒绝,那朕就封你为昭仪如何,白玉湖,还是一样要你去清理,朕不会忘记的。”这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还是那般的硬骨头,还是醉后好。
“季嬷嬷,带公主去用膳。”他冷冷地叫。
父皇看起来好生气。宛宛也不敢缠着晚歌,乖乖地跟着季嬷嬷走。
“皇上。”晚歌无奈地叫,那有这样封赐的:“臣妾无功无德无能。”
他冷笑:“难道朕喜欢有功德的人吗?何不奉上神桌上供着朕喜欢你,朕想封谁就封谁,还是你要干泄我。”
晚歌摇摇头想,下巴让他捏得有些生痛:“不是,臣妾不敢。”是啊,她今天可以是倾城的美人,可是人老珠黄了呢?这一句话,能让多少人心碎啊。
他得意地一笑:“向晚歌,你尽管傲气,朕告诉你,朕的性子里没什么耐心,你最好少给朕唱反调,你明明心里喜欢朕的,却在害怕,在退缩。”
“没有。”她敏感地说:“没有。”
“你有,不然你就不会如此不安,不然,你就不会如此害怕靠近朕,看到朕,是因为你怕你一旦爱上我,你就没了你的骨头,你在害怕什么,朕不是给你说过,会好好宠你。”靠近她的脸,阵阵的淡香味,让他意乱情迷。
“没有,没有。”她拼命地摇头,不会的。可是叫得那么快,她真的乱了,乱了,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已,假装的无情无欲,在什么时候起,在她脚的时候起,还是从他拉着她,叫她陪他的时候去,早该告诉自已,不能心软的,情来了她欲逃,可是他不允。她藏得很好,很深,连自已也不知道,竟是那么的慌乱。
“你有,别再骗你自已了,爱我,很难吗?珍惜你现在的荣宠。”他低下头欲想偷香。
晚歌急急地躲过,他的话,往往会将她从迷乱中拖回现实,现在的荣宠,只限于现在,她的愿得一心人,相约到白头呢?她要的是一生一世,她要的是独得一心啊。怎么可以,心竟然又跳得痛了。她弯下身子,蹲在地上,等侍着这一阵阵的痛楚过去。
皇上,是那般的尊贵,那般的俊气逼人,可是十四,和四王爷,也不差到那里去,都是人中之龙凤,她要是从一开始就顺了四王爷,命运就不会带她走向如此二难的境界。
“怎么了?”看到她的不对劲,冷汗直流,楚天也蹲了下来,一手摸上她的额,马上大叫:“周公公,宣御医。”
她摇摇头:“没用的,不用宣了,这是天生的心痛,治不好的,皇上,臣妾求求你,放过我吧!看我这破身子,想必也侍候不了皇上。”
叫他放开她,怎么可能,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为什么不可以,她注定就是他的女人,他大月朝皇上楚天的,一直叫他放,难道她心里头还记着十四和四弟,昨天晚上,她的话犹在耳边响起,让他寒了脸:“向晚歌,你是朕的女人,只许喜欢朕,十四和四弟,别忘了你的承诺,而且朕的女人,岂有再生二心。”
晚歌摇摇头,痛疼终于没有那么急烈了,缓了缓气说:“皇上,你究竟想怎么样呢?你是不是只想得到晚歌的身子,折了晚歌的骄傲,你才敢收手,那就来吧!”她扑了上去,抱住他的头,用力地吻住他,双手慌乱地解着他的龙袍,失了身子,并没有什么?如果只在乎于这些,将会失去多少更珍贵的东西,比如心和自由,也许让自已更伤心些,让他伤害得更深一些,才能看得深,看得透,才会死心。
楚天抱着她的脸,深深地印下他的一吻,吻着她的气息,吻住她的乱,也想吻住她的心,只是他还是吻到了她冷冷的泪,他放开她,冷冷地说:“朕才讨厌冰冷的女人,擦擦你的泪,省省吧!别以为这样,朕就不会罚你去清理白玉湖。”
“为什么?为什么?”她喃喃地问着自已。为什么偏偏就是喜欢上了他,注定要伤心啊,千防万防,心还是不知什么时候有了洞,装进了他,喜欢他什么啊?冷厉,无情,那一巴掌的痛,她已忘记了吗?为什么,她总是看不透爱情,不能爱上的,偏偏就会爱上。
“你,注定就要在皇宫里,何必折磨自已,乖乖地顺从自已的心不好吗?”他不懂她,为什么会这样,真的不懂,所以他暴燥,他冷厉。
她只是不想落个何容华那样的下声,爱到了深处,灵魂中也只有了他,爱人,就只能爱三分,七分是用来爱自已的,这样才不会受伤害,才不会倚门远盼,垂泪到天明。
他将娇弱的她拥进怀里:“告诉朕,你在不安什么?”
她抬起眼:“我要去清理白玉湖了。”
“那你的意思是?”他有些迷糊了,也有些紧张地问。
晚歌淡淡地说:“臣妾现在脑子很乱,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我不要去想这事那么快,等我脑子清静下来。”曾读过一本书,书上说,杂乱时,先不理,他日捡,必有头。如此一来,她就不会如些的烦了。
他有些不悦,吼着:“你在逃避。”
“是的。”她老实地说:“臣妾现在去清理白玉湖。”是他要逼她的,非要挑起她不想面对的事,他精明的可怕,让她没有喘息的机会。“臣妾告退。”
他一转身,将那细花玉瓷摔在地上,愤恨地叫:“周公公,备马。”
白玉湖就在未央宫里,很大的一个人工湖,居说下面全是由汉白玉铺成,放了鱼在那里供观赏,还有一些水上浮着的绿萍花。
她坐在池边,看着水慢慢的褪去,如果情可以这样少掉,再清理,多好啊。
“晚歌。”陌生的男声在叫她。
晚歌回头一看,竟然是向青海,马上垂下脸:“向大人,你叫晚歌有什么吩咐?”她的语气很生冷,而向清海也没有叫她晚儿,没有以爹相称,倒是让她有些怪了,难道暗讽多了,他会变得识趣。
向青海抬起头,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上,竟然苍老了不少,两鬓也有不少银丝,低声下气地说:“晚歌,我有什事想求求你帮忙?”
求他,她挑起眉:“向大人是大月朝的宰相,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会求人。”倒是真奇怪了,他有什么事要求到她,他不知道,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官吗?不,现在是升了才人了,呵,还不如他的女儿姬妃来得有势力呢?在后宫也能千呼百应。
她冷笑着说:“向大人,你是走错地方了吧,你要找皇上,皇上不大这里。你看到到的向晚歌在未央宫不是受皇上的恩宠,是在清理白玉湖,要想办事儿,到玉姬阁去,恕晚歌无法分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