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通道里两个人并肩走有些困难，无逸只好采用半背的方式带着无虚。

石门已经自行关上，无虚头次知道这里还有密道。“师兄你这几天不就是在寻找密道吗？难道不曾发现？”无逸平静的背着无虚，步履匆匆。

“我每日看着柳老爷，但柳老爷似乎也只知道密道的入口在他的床塌旁。”无虚略微沉吟，“若是我想的不错，这应当是造密道的工匠自备的逃生之路。”这话说得倒也没错，许多大户人家为避免密道被泄露出去，杀人灭口的不在少数。

“这伤如何弄的？”快要到出口了，无逸不禁加快了步伐。

“我拿了柳家的紫砂令。”无虚说得轻巧，无逸的脚下却一顿。

“怎么了？”无虚问。

“无事。”无逸俯身把无虚从里面拉出来，环顾四周。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出了围墙便是一片树林，穿过树林就可以到达珲河，珲河的对面是临边的城市，下游就可以到幽冥殿那座山。

无逸小时因为柳依的缘故水性比一般人要好，当年就是顺流而下到了幽冥殿。

很快，就可以出这片小树了。可是无虚的呼吸愈发沉重，她不知道无虚这样的状态还能不能过河，他身上的血几乎打湿了无逸背后的衣袍。

已经可以看到珲河了，岸边上站着一人，一身金丝滚边玄色衣袍，是皇帝。有皇帝在的话，肯定不会不顾无虚的。无逸稳了稳身形，加快脚步向岸边走去。

“不要，不要过去。”无虚的声音缓缓的在耳边响起，泛着些许焦虑。无逸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离皇帝一丈。

看到了无逸背后的无虚，反而笑了。“无虚，你忘了朕下的命令。”皇帝负手而立，“先把紫砂令给朕吧。”

无逸感觉自己的腰间一紧，“无虚自然没忘。”

“那么，杀了她。”皇帝脸上的笑容依旧。

“无逸，皇上下的是绝杀令。”

“你早就知道我也要拿紫砂令？！”无逸傻眼，无虚为什么不杀他，明明应该对主子的命令服从啊。

“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朕来。”皇帝突然拔剑踏来，内力锁定住无逸，无法闪躲。

无逸闭上眼，准备迎接那剑锋，身体却突然被人推开！

“无虚！”她眼睁睁看着无虚撞上剑锋，猛冲上去，却只来得急接住无虚破碎的身体。情急下连师兄，都忘了叫。

她没有想到，已经流了那么多血的无虚还可以流这么多血，灼热得几乎烫伤她的皮肤。

无虚靠在无逸的耳边，牵强的勾起一抹笑，“无逸，我喜欢你。”似是呢喃，又是低语。

肩头一沉，无逸只来得及用力抱住无虚，跌坐在地。

无逸，你做得真棒啊！你的父亲不要你，你的妹妹派人来杀你，顾眠尘知道皇帝下了绝杀令，叫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他料到你会有危险，他还让你去，亏你前几日还为他担心。现在好了，唯一一个不会杀你的人也死了啊。你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

寒风刮起面前无虚的衣袍，冽冽作响，无逸抱着无虚呆坐在河边。

今日是立冬的前几日，去年的今天幽冥殿的山上开始下小雪，无虚用雪雕了一个小版的无逸放在她的窗前。她还记得无虚当时的笑容，温暖，贴心。几乎是她整个冬季，所依仗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