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往后,这饮上居,便是你照管着了。”
“是,老板娘。”
苏阮慵懒的吩咐着,眼神盯着手中的《大学》却也没几分的心思在上面,看起来是困了。
白羽这才得已看清眼前的人,只知道这女子唤苏阮,并非本地人,丈夫早逝,只剩下了她一人,来此做点生意,不过,见她气质并非一般人家的女子,年岁不大,岂会不得回娘家,或是不得久住婆家?
再者,她竟是这般的信任自己,不过一月,便将酒楼交予了自己,酒楼之人,皆能由他差遣。
白羽并未打量几分,苏阮便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我睡着了?”
“老板娘可要差人送您上楼休息片刻?”
“不必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要准备准备启程了。”
白羽微愣,并未问出心中疑惑。
苏阮倒是不打算解释的,便继续的唠叨了几句,“以后,你便好好照管饮上居,小橙子若是看不顺眼,辞了也行。至于饮上居的开支收入,持平即可,要是想要施展抱负,你只要顾好一应众人就是。”
此次,她是要去青州一趟,在那处生个孩子,待孩子出生,再来就是。身边多了慕沚,许多事,不得不防备着,至少孩子一事,便是不能被他疑惑了去的。
“是,老板娘。”
白羽恭敬的应着,眼中平静,苏阮见了,本是要说上几句的,却还是忍住了。
这白羽,她不是没有让人去查过,只是,能查到的消息,到了禹州,便消息断了,想来也不必多猜,在这禹州,想要只手遮天,便只有一家,那家前段时间,刚好少了一位公子,说是外出求学,过些年便回来了。
这样的套路,苏阮不会不懂的。
也罢,早就听闻他家有个家训,成家立业,先立业,后成家,如此,随他便是,说不准,将来还能得一盟友。
苏阮将要离去,躲在暗处的慕澄却多了几分的怒意,只因这老板娘这一月来,待自己时而宠溺,时而如长辈一般。
且她竟然唤自己一声小橙子,这世上,敢唤自己如此的,便只有一人,那人倒是多了十来年了,也不敢出来,也不知这老板娘,是不是她。
当年忘了问她名字了,如今扼腕得很。
“小橙子,出来罢,躲在暗处听人说话,并不磊落。”苏阮到了慕澄身边,他有几分懊恼的看着她。
“你……”
慕澄终是不再多说什么的,问了,又是怕自己失望,也罢,自己便是体验明情,做个实打实的闲散王爷。
“我如何?”苏阮追问。
“哼。”
“……”
慕澄略有几分愤慨的离去,苏阮却是笑了,他与小时候,竟是一般可爱。
白羽过来,见她眼中满是慈爱终是问了,“老板娘可是认识木水?”
苏阮噗嗤的便笑了,说来,这慕澄也是,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木水。
“故人之子,你照旧就是。”
慕澄没有皇权富贵中人的戾气,这一月,敬佩白羽超过自己很多的,想必是能让他敬佩的人也少,有着白羽照顾他,自己也是放心的。
白羽眼神凝重,不多言。
三年后,京城。
一娇小女童一抹浅黄仗着娇小,来回游蹿在人群中,身后跟了一个泛白旧衣的男子,着急的推攘着身侧的人,追着人去。
片刻之后,人消失了,慕澄想到孩子的母亲,感觉身后一阵恶寒,不由得拔高了声音,“染染,你在哪里?”
找不到人,慕澄立刻手起手落,角落中的暗卫收到了主人的消息,立刻也开始找人了,堂堂的辰王府暗卫,竟然沦落到找孩子的地步,真是可怜。
一刻钟后,并未找到人,慕澄心中只觉得凉了,在这炎炎夏日,他会被弄死的。
而此时,众人寻找不到的小女孩,已经到了最靠里头的一处,挤在人群中,端端站着,不远处,这天下最尊贵的两位,即将乘着车撵过来。
染染一动不动的看着撵上的人,尤其是皇帝,慕沚。小眼珠一动不动,盯得久了,也不觉得累,并未发现,慕沚身边的那位女子,斜眼看见她的时候,惊住了。
紫明帝慕沚察觉身侧之人分心,神情不适,手便搭上了她的,不由得关心了几分,“怎么了?可是累了?”
怀中之人近年来身子一向不好,今日若不是她一再要求,自己岂会将她带来此处。
“无碍。”秦玉心颔首,收了眼中的惊讶,刚刚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正在这时,秦玉心竟然见着女童的身边多了一人,惊呼出口,“天啊。”
“你究竟在看什么?”慕沚生了疑,顺着看了过去,乍一看,竟是一张熟悉的脸,下一瞬间,便黑了脸。
慕澄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染染,才抓住她的手,就开始数落,“染染,你跑什么?要看皇帝,我带你来就是,你要是丢了,我怎么向你娘交代……”
说着话,忽然的抬头,看到了正在看着自己的那人,身上一阵寒栗,不亚于另一个女子的。
慕澄立刻低头躲了,自己好不容易回京一趟,竟然还被当面抓包,唉,这下惨了。
“沈屈臣,过来。”慕沚终于知道了为何自家皇后会惊讶,不远处的那人,便是自家弟弟,慕沚,顺便看着了他身边牵着的女孩,竟然是与他有几分的相似,他又是一脸的关爱,莫不是已经在民间与人私定终身了?
堂堂的辰王,若是喜欢一女子,带回来便是,这天下谁敢不答应?
且他身上的那一身粗布衣,与他身份,完全不符,看多了碍眼。
“奴才在。”沈屈臣恭敬过来。
“你……”
慕沚才要吩咐,眼见慕澄抱起了女童,便急急忙忙的跑了,不免怒火中烧,“把辰王给我抓回来。”
私定终身也就罢了,生儿育女也罢了,见着自己,竟然跑了,他这闲散王爷可真是当的爽,今日不把他弄回来,他就不是长越国的皇帝。
“惨了惨了,染染,你可是害惨我了……”那可是皇兄啊,他刚刚是要叫沈屈臣了,亲兄弟,一记眼神就知道,自己惹到了他。
慕澄抱着染染离开,心里担心受怕,浑身瑟瑟发抖的,紧张的要命,自然未发现怀中的人,一直看着慕沚的方向,平静的眼中,是多了几分的失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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