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力的回溯，一定要到那一年吗？

与相遇有关？

还是与失望有关？

过去的曾经，都是因为，自己曾经放弃了什么，然后必须舍弃什么。

那年，记着是慕沚即位的第一年，他二十一岁，自己刚过了十八，家里像是忽然的想到了自己的婚事，便开始着急了，因为，姐姐就是十八岁那年嫁给了俞王世子，那位姐夫她加过几面，不过，看起来的一表人才，只是，男人呢，尤其是古代的男人，一般的大男子主意都是及其的强大的。

所以，姐姐那时候嫁了两年，已经为姐夫纳妾好几位。

虽然每回回家的时候，总是要和娘亲念叨两句，最后，还不是一样的，把自己所有的委屈全数的都给咽了下去。

她听着，从未说过一句话，只是每次都握着姐姐的手，让她宽心。

说她狠？

确实是狠了几分，因为，她不想打乱别人的生活，你若是让姐姐做个女强人，想必，她也是做不到的，既然如此，何必呢，不是吗？

十八刚过，那时候的尚书府，已然开始了许多的安排，想要将她也是早些嫁出去的，奈何刚刚过了春分，宫里面便传来了消息，说是年纪相仿的，都要送到宫中，选秀。

苏阮想着，都是嫁人，找一个能离开的最为彻底的地方，也好，更能让自己从这世上离开。

让卓灵悦，彻底消失。

更有一个原因，她，对慕沚，其实是有几分的妄念的。

那时候自然是不知道，只想着，既然是要与人成婚，倒不如找个自己认识的，也好。

没想到的是，进宫的路，太顺利。

谷雨时节进了宫，一共来了一百二十位秀女，说是要留下一半的人选，另一半，回家便是。

而那六十位中，又是折半的选为皇上的身边人，另外的一半，便是皇宫中的女官。

苏阮那是想着，若是不成为皇妃也好，当个女官，若是死了，也不必的让人生出什么怀疑。

却没想到，会发生那件事。

那是立夏前一日吧，就在清院中。

六十位秀女，分为了三个宫住下分别是荷院、竹院、清院，凡是到了清院的，便是八成的机会会是宫女，苏阮也分在了清院，便想着自己兴许真的如愿了。

只是，立夏前一日夜里，她因为天气烦热，便一个人拿了团扇去了清院不远处的园子里面。

那是一处偏僻的地方，园子里面有池塘，池塘边上是假山，假山之后又是竹林，很是广袤，不过作为路痴，苏阮是不会随意走动的，便只是挑了一处自己喜欢的石头上，坐着，看风景。

打算时辰差不多的时候，便回去睡觉，趁着不错的夜色，扇着折扇的苏阮便靠在了一旁的树下，睡着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先是感觉到了身上的炙热目光。

待自己抬眸的时候，月上中天，他竟然挡着了自己的视线，看不清楚。

苏阮心口上松了一下，手中的折扇并未打算放弃。

倒是那人，看着苏阮好几次。

谁也没说话，沉默了许久，苏阮听到了些许的动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种，有兵器。

随即戒备，不过是心里戒备，手上依旧没有，靠着树，给自己扇着扇子。

最先没有了耐心的是慕沚，刚刚在皇后的未央宫中生了顿闷气，想着出来不过是随处走走，没想到是越走越远，身后的人不好提醒，竟然直接的走过了大半个后宫，竟然到了这里，清月轩是吧？没有人住着，先皇时候就没有人住下的，年久失修的房子不适合人住了，倒是风景，还不错。

更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着了人。

只是，她只披了外袍，便坐在这里睡着了，着实的让人觉得，她有些什么心机，想要谋求什么，便主动的过来了。

两人像是待了半个时辰都不说话，她也不理人，要嘛看看风景，要嘛，闭目养神，当自己不存在。这般的女子，只有两种缘由，一是，她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二，她很会伪装。

时间久了，他竟然觉得，会是前者。

慕沚主动的找了石头坐了下来，轻轻一句，“佳人一笑慰秋冬，何以江水秋染月。”

苏阮先是笑了笑，然后开口，“殿下，明天才立夏的。”

慕沚心中顿时戒备，但是苏阮继续说着，“这清月轩隔壁便是秀女聚居地，寻常人不能过来，且，您身上的明黄袍子，宫中除了您，再无其他人敢穿着，因而，便猜着了，至于您为何来此，奴婢无心知晓，您若不开口，我也便是不扰了您的兴致。”

果然聪慧，至今都没有想要行礼的意思，慕沚竟然也不生气，端端看着她。

“既然知晓朕的身份，为何不见你行礼？”

“您未开口，我若猜错了，那便是要不得的，再者，夜色下，你不言，我不语，何人知晓你我身份，我又何尝需要行礼，万物众生皆平等，非要说些不等的话，白日说说就是了，夜里，黑，我瞎。”

苏阮的话将身边的慕沚说得是笑意不减。

她岂止是聪慧，分明是压根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

“也罢，今夜你我皆平等，朕也当个寻常人好了。”赶着问了一句，“你可是秀女？”

“是啊，清院的。”

苏阮特意的说着，清院的人，就算是秀女也是没了基本的竞争力，早就没了想要上位的心思，再说了，苏阮本就没有任何的想上位的意思，女官倒是不错。

“清院啊？”

慕沚似乎是犹豫了几分，最后还是问了，“你长相确实是弱了些，却也不至于当个女官吧？”

“宫妃如何？宫女如何，不过是须臾数年的短暂过活，有何在意的？”苏阮反问。

其实心中已然是不喜欢宫妃这个称呼了，最好今夜他只是随便的聊天几句，别有什么想法。

不过，苏阮也是知道的，慕沚这人，喜欢的皆是些好看的，他本身就很好看，自然对好看的要求高了一些，只怕自己还没有入了他的眼才是。

“你竟然对朕没有兴趣.。”慕沚觉得她这是欲擒故纵，却也不生气，与她聊天，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很舒服，哪怕她真的对自己不上心。

“也不是没兴趣，而是，人啊，要有自知之明，飞蛾扑火的事情，我绝是做不到的。”

苏阮这回手杵着自己的下巴，盯着眼前的荷塘中，里面的寥寥几棵的荷叶，刚刚的冒出了芽，确实不难看，还有青蛙开始叫唤着，着实的风景不错，只是，蚊子倒是多了些。

这不慕沚不就是被咬了，虽没有面子，但还是抓了一下，有些拘束。

倒是苏阮看见了，将自己怀中的一块玉石递给了他。

“这是泡过驱蚊水的玉石，若是出门，带着防身吧。”苏阮念着自己是长辈，难得的见着了他，打小就不喜欢蚊子的他，想来是不回来这种地方的，有水就有蚊虫，他不大来。

虽说不知今天他为何来，倒是惊讶了不少啊。

“恩？”慕沚接过去了，淡淡的清香，冰凉凉的，还未怀疑她的用意。

苏阮先解释了，“没毒，若是不信，差人去太医院看看就是。”，然后收了折扇，欠礼准备离开，还多说了一句，“您是皇上，我就不与你收费了，算是我刚刚今日没礼貌的赔礼。”

慕沚倒是有了兴致，“难不成，你还以买卖这个东西为生不成？”

“不是，主要是我怕蚊虫，进宫之前买了些带来，后来见着有人需要，便找我买了，我花了钱了，多少也要给我点成本的，不是吗？我私房钱也不多，还是须得谋划一下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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