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勇关北门外。
中州古国与乌骝国两军对垒。
乌骝国最高的战车之上,天可汗鄂力亚右手轻点着脖颈上的爪痕,回想昨日,如若温天赤与温天橙两位供奉缺少任何一位在场,此时他早已命丧黄泉。
破勇关城楼上。
步征父子、国师、贾冲四人齐齐看向敌兵阵营。
步榆满脸焦虑之色,因为在鄂力亚的身后木桩上捆着的正是步桐与中阳。
步榆此时非常埋怨自己,心想若是自己替代二人前去,或者将计划设计的再充分点,二人也不会如此。
原来,当晚步榆为二人下达两个任务,第一:于破勇关内擒杀阿萨德;第二:于破勇关内制造混乱,并强调不得恋战,定要保全性命,但若不幸被擒,无法全身而退,那时二人要假装投降,伺机挟持天可汗鄂力亚。但其还是忽略了敌方供奉的能力,以至二人被擒。
步征看着儿子被敌人钉在木桩上,作为一军统帅,为了国家利益,他只能理智的去告诉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
面对千军万马,步征故作淡定,一口气提至胸腔,喝道:“今,天下太平,举国安康,不知天可汗举兵来犯,所谓何事?”
天可汗鄂力亚道:“你们中州古国,使用奸计,害死我儿,怎么反倒问本王何事?”
步征心知鄂力亚将以此事为借口,心中早有对策,喝道:“贵王子之事,步某也有所耳闻,但过程却有蹊跷,还待调查,还请天可汗,以苍生为众,暂且收兵,不出数日,步某定给天可汗一个交代。”
天可汗鄂力亚心想:“这步征果然不简单,区区几句话,就将矛头指向本王,如若此时本王进军,定会落下一个陷苍生之不顾的罪名,但此时若是收兵,那此次进军的计划,岂不是功亏预亏。”
想到此处,他看了温天橙一眼。
温天橙意领神会,默念口诀。
破勇关内。
一名眉心闪着橙光的士兵来到投石机旁。
另一名士兵问道:“三哥!马上就要开战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被称作三哥的士兵,并没有回答这名士兵的问题,放在腰间的大手,单手持刀,手起刀落,呼叫三哥的士兵就已身首异处,其他的士兵看到此处的变化,连忙前来阻止被称作三哥的士兵。但被称作三哥的士兵,像是着魔般,不为所惧,还是手起刀落,扫清身前通往投石机的障碍,其他士兵见不能徒手制服此人,欲将其处死,只是任由他们如何砍杀,刀口都是破肉三分而不入,无法对被称做三哥的士兵进行致命的伤害。
“咔嚓!”
战刀将投石机上的绳索砍断。
“嗖!”的一声,一颗巨石被投石机从城内投向乌骝国的军队。
巨石投射后,天可汗鄂力亚身后的温天橙嘴角微笑,停止用功。
同时被称做三哥的士兵,眉心橙光一闪,瘫倒在地,一命呜呼。
再看乌骝国的士兵,眼看巨石飞至。
却被一张血红色大手从空中拖住,然后大手轻甩,又将巨石甩向破勇关城楼。
“轰!”
巨石深深的镶入城墙。
天可汗鄂力亚骂道:“好你一个步征步楚山,真是一个伪君子,嘴上说着要给本王一个交待,莫非这就是你给本王的交待?哼!全军将士听令,为了我们的长生天,为了我们的荣誉,给我杀!”
“杀”
“杀”
“杀”
乌骝国的士兵在阿萨德的带领下,各自骑着战马,促动战车,飞奔破勇关。
步征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变故,但其身为主将,怎能惊慌,眼看战事不能避免,快速下达指令,命令将士进行御敌。
战事一触即发。
从清晨战至夜晚,从夜晚又战至清晨。
……
三日后。
破勇关城外已经尸骨成山,一座座攻城机器被摧毁于城楼下,一块块巨石镶嵌在城墙上。破勇关的城墙,早已满面创伤。
即便如此,双方的士兵却没有丝毫退后的意思。
眼看太阳又要西去。
破勇关城内的士兵正欲挑灯夜战。
突然一只血红色大手,于空中划破天际,由上而下,轰入城内。
就在血手的主人淫笑之时。
步征众人头顶上方,一柄青色古剑突然出现,剑芒一闪,轻易化解血红色大手的威胁。
血手的主人见自己的攻击被化解,凭空而起,飞至破勇关城外虚空上,叫道:“吾乃长生洞主坐下首席弟子温天赤,奉家师之命,前来助阵,不知哪位高人在此,望请现身。”
原来,天可汗鄂力亚见两军激战,己方损失极大,且毫无休止,正处于胶着状态,他心知如若再攻不下破勇关,只怕此次进军,又要无功而返,因此命供奉温天赤先发制人,以占先机。
青色古剑化解血色大手后,迅速缩小如手掌大小,飞回主人的衣袖中。
步征道:“多谢国师出手相助!”
国师道:“将军不必言谢,既然敌方的供奉已出手,那就让贫道来会会他。”
步征方要开口,话到嘴边,国师就已踏入虚空,与温天赤对垒,步征心知多说无意,向身旁的步榆轻声道:“去吧!切记,敌方虚实还未探清,定要多加小心。” 步榆轻声领喏,向城楼下奔去。
战场上因国师与温天赤的加入已经变了性质,双方士兵分别向自己的方阵退去,在破勇关城门前留下一片空地,供二人斗法。
国师手持浮尘,脚踏金云,背后金光四射,飞至温天赤面前。
双方士兵见此,纷纷放下兵刃,跪在地上,磕头膜拜,以为神仙下凡。
温天赤见状,右手轻拍,一只血红色巨手于国师正上方向国师砸去,国师面不改色,浮尘轻挥,一道青色剑芒化成的剑盾,护在头顶,只听“轰”的一声,一阵青烟自国师头顶飘过,血色巨手依然破碎,显然这次出招,二人斗成平手。
温天赤心道:“果然是攀龙洞的招式,但也有些不同。”
便笑道:“哈哈!素问攀龙剑仙座下弟子,各个仙风道骨,玄功通天,尤其那“攀龙七绝”,七位剑绝,虽道法不及攀龙剑仙,但也是自拟道宗,传授仙法,成为七十二洞府之中,不可小看的势力,不知道友是哪一位剑绝座下弟子,还望请教尊师大名?”
国师心道:“此人方才用的分明是‘遮天手’,这招是长生洞主的成名绝技之一,就方才的话来讲,此人对我们攀龙洞如此了解,定是七十二洞府的人,很可能是长生洞主座下弟子,怪不得中阳这次出手被抓,看来这次遇到了敌手。”
思念至此,便道:“道友……既知道攀龙七绝,可见道友也是七十二洞府中的人,既然如此,不知为何道友会来到尘世,杀害生灵,难道道友不怕被七十二洞执法者发现,招来灭门之祸?”说到七十二洞执法者,国师的语气明显增强。
想来持法者定是大有来头。
温天赤听到“七十二洞执法者”七字时,赤红色的面孔上,突现担忧之色,心知既然对方提到了“七十二洞执法者”,那么这次,定要将其留下,以除后患。其实温天赤心中对长生洞主的这次下达的任务,也是心生怀疑。因为在七十二洞府中明确规定,凡是七十二洞府弟子,不得以各自绝学,进入尘世,危害苍生,否则,定被七十二洞府除名。这里的“除名”就是指的灭宗。他还记得数百年前,鬼魅洞主座下弟子来到尘世,为一个国家效力,以自己的玄术,残杀百姓,后来被七十二洞执法者发现,执法者独自一人便将鬼魅洞府灭宗。因此这次对方提到了“七十二洞执法者”,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退去黑袍,左右两手接连变换手形,向国师拍去。
国师先前还在得意,正想爆出自己的师门,吓吓这名长生洞的弟子,谁知,未等他开口,温天赤就如疯子般,一招招遮天手,上、下、左、右拼命的向他攻击,他自己也在情急之下,出手进行防御,但在这一静一动之下,他却毫无准备,一时陷入被动,攀龙洞的绝学威力大减。
双方士兵,看着空中的战斗,如神仙交战,都是望而生畏。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空中二人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此时国师背后的金光已经溃散,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了先前的仙风道骨。温天赤也如油锅里的猴子般,拳打脚踢向国师攻击。
国师作为攀龙洞弟子,攀龙剑法高超不说,招式亦是千变万化,但此时却在战斗中陷入了被动,虽说温天赤的招式单一,只用遮天手攻击,或者二人距离近时,突袭一脚。却处处封死了国师的招式,于是二人就此陷入僵局。
眼见温天赤一招遮天手又从头顶向自己砸来。国师不再保留,默念口诀,“喝!”的一声,青光闪现,一条气化成的青龙凭空出现,震退温天赤。
转过头来稳住身形,仔细一看,国师正被护在青龙的眉心处。
青龙出现,国师的气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先前仙风道骨的摸样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此人左手拂尘,右手玉剑,如若不是身穿的道服还是国师那身行头,否则难以辨认出此人既是国师。
温天赤见国师突然化身成青色气龙,不惊反笑道:“哈哈!我道是谁的弟子,原来是攀龙七绝之一的幻化绝人的弟子,不过你这‘攀龙幻化术’虽是七十二洞天的一绝,用在你身上,却不过如此。”
国师听闻此话,正欲发怒。
话未出口,就瞧见温天赤对着天可汗鄂力亚身后的温天橙,大声喝道:师弟,此时不出手,待到何时!”
化成青色气龙的国师急忙向身下看去,只见天可汗鄂力亚身后的黑衣人,嘴型变换,两眼橙光一闪。他只觉得大脑一阵刺痛,眼前一片橙色便失去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