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神叫出来给我看,我就能有信仰
——一个读者。
陆葭的呼吸有些困难,眼前的视野被一片火红填满。她听的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唯独什么都看不见,因为眼前只有一片红色。
陆葭很久没做噩梦了。
待她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终于醒来了,睁开眼睛一个红色的纸人飘在眼前,正是收着满满的那个,她迷迷糊糊的念了句咒语又想睡,看见师傅披了件外套就匆匆走出去。临走时师傅还嘱咐了一句:“这几天没事别到处乱跑。”
江浩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朝阳区分局附近,拨打了个说了句“我到了”就挂了。朝阳区公安分局挺大的,挺大一栋楼外形两边高中间低,看上去就像古代的一顶官帽。江浩在楼下等了一会,里面出来了个年轻的警察。
警察推开门就进了车,说了句:“本来我今天休息,局里临时有事我过来一下。先找个地方吃点饭我再和你说。”
江浩的消息好像大部分都在饭桌上得来的。
两个人过了几道街找了个僻静的小饭馆,慢慢聊着。
“上半年你要找的那个姑娘,我这一直都忙,前段时间查到了一个很相似的人。她现在一家医院做护士,符合你说的特征。这是她的一些资料。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啊!”
“好嘞!您放心,打死我都不会说出去。”江浩上扬着眉毛,笑嘻嘻的把一叠a4 打印纸收起来。
“你找这人干嘛啊?这女的不会是什么那方面的吧?”小警察小声说。
“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那方面的呢。但是她应该是个人。”江浩习惯性的点开一支烟吐了一口说。
“是鬼归你管,是人归我管,如果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别看咱们是这么多年的哥们儿了,我也照样抓你。”小警察故意板着脸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可是他那俊俏的面孔配上这严肃的表情就像个受委屈的姑娘,江浩强忍着心里的想法没笑,也跟着严肃的说:“瞧您说的,您看我一个小个体户,有那个本事?”
“你没有谁还有?”
“诶您这么说可是高看我了,我在潘家园从摆摊开始到开店也二十年多了,这么多年一直是个守法公民,您说说,我这所有的档案记录都在您那备案着呢,我可没那么想不开。喝酒喝酒”江浩给小警察到了一杯酒,自己先喝了一口。
“工作期间禁止饮酒,这事规定。”小警察依旧板着脸。
两个人正聊着小警察接了个电话:“江队,我在吃饭……红裙子?……好我知道了,马上回去。”小警察接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回避江浩,挂了电话说“浩哥玩笑归玩笑,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我得走了,又出案子了。”
“嗯。”江浩没有多说一个字,他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
“消息现在还是封锁的免得引起恐慌。但是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全城人就都知道了。这已经是第三起了,上边的命令是一个月必须破案。”
小警察带好帽子出去了,江浩的目光跟着他一直到公安局门内。这名警察是他认识快十年的朋友了,名叫张凡尘。虽然他卡起来年轻,其实他已经三十岁的人了。只不过自诩英俊貌美的外表掩盖了真实年龄,看着就像小鲜肉。
“小鲜肉”江浩想到这个时髦的词语还有张凡尘不分男女都想多看几眼的“英俊貌美”面孔忍不住笑了。因为“英俊貌美”还有个代名词,就是很中性。也就是人们说的娘炮。
江浩向来很会过日子,慢慢把剩下的才吃完。凡尘回去之后,跟着警队马上去了案发现场。
“死者系他杀。”
“受害者是一命年轻女性,年龄25周岁,身高1米六五;死亡时间从尸斑来看8至10小时。”
“顶部头皮裂创并伴头部局域头皮撕脱;创口出血较多,头皮组织挫碎,结构不清,是由于头部受到钝器暴力打击时造成挫裂创。”
“死者颞骨有直径四厘米圆形区域凹陷,是由于暴力作用打击颅骨所致。”
“死者枕骨有粉碎性骨折,骨片大小不等,系凶手多次重复打击所致。凶器猜测是锤子等钝器。”
“死者颈部有指甲痕迹的扼痕,但是这并不是致死的主要原因。因为被扼死者面部呈紫青色并且发绀肿胀。因此直接死因是钝器所致。”
“受害者因挣扎抵抗,而在胸口手臂上留下抓痕。”
“死者阴部及大腿内侧损伤,罪犯扼颈后意图实施强奸。”
“现场有轮胎痕迹,杂草倒伏。因此死者很可能在车内就与人发生纠纷并肢体冲突,然后扼颈后拖出车外并继续发生肢体冲突,凶手并为直接杀死死者,而是在死者意图逃走之后才杀死死者。”
当她说话的时候,现场是安静的,安静的连大家的呼吸声都听不见。这名身材瘦弱、脸色苍白的女法医讲完这些,助手记录着并取样回去化验,摘下一次性手套放进密封袋里。然后面无表情的取下口罩,也放进了一个密封袋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她扶了下眼镜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女尸,女尸穿着一件鲜艳的红裙子,现在已经被撕扯的破碎了。本来姣好的容颜现在也苍白无血色,25岁,一朵正在绽放的花,就这么凋零了。
她是法医,顾奈,27岁。
虽然年龄不大,从毕业来到公安局到现在,已经从事这个行业四年了。
回去以后,顾奈更沉默了。警队的人都知道,平时就不爱说话的顾奈,每次出警之后,都会沉默几天。虽然大家都是同事,也有人试图开导她,一个女孩子来做法医,的确会承受很大压力。
尤其是平时,她几乎很少和人交谈。
顾奈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有人给她介绍对象,对方听说她是个法医脸色大变。期间她去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男生在外面的洗手池反复的洗着手,好像手上沾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男生见她出来尴尬的笑了笑。
从那以后,顾奈就不再和人握手。
顾奈回到实验室以后,把今天去回来的现场样本做着分析,包括女人指甲里残留的血样,并认真的做着记录。
回到家里她疲惫的躺在床上,为了能安然入睡还是打开冰箱,取出一杯醇厚的红酒,轻轻尝了一口,只见她苍白的脸色泛起淡淡的红晕。
“果然,没有它还是不行啊……”顾奈倒在床上关了灯,喃喃自语。
“红裙子……你安息吧,我会帮你找到凶手的。”
黑暗之中,一个穿着裙子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