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动,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一边思量着该怎么办,一边迅速寻找着可以自卫的东西。
老猫终于先发动起了攻击,从她的肩膀上飞跃过去,陆葭被抓的生疼顺势从床上滚下来,床头柜上的东西划拉掉了一地,包里的罗盘也滚落出来。
想起师叔说这个罗盘是个好东西,赶紧起罗盘的瞬间,寒意确实远离了一些。罗盘的指针在疯狂的旋转个不停,她记得师傅曾经说过,指针无端自转,附近必有异物。看来她的房间里真的有东西。
可是光有罗盘有什么用?她只是普通人,看不到它在哪,连口诀都背不全的人现在自保都成问题,更别说把这东西驱逐出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罗盘抓紧,不让它靠近自己,但是她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陆葭抓紧罗盘躲在柜子下面角落里,一动不敢动。老猫的尾巴轻轻晃动,看样子它还在准备继续攻击入侵者。然而几番攻击之后,老猫的体力明显不支了,她更害怕了,怕失去这个伙伴、也怕那东西一直占据着自己家不离去。
“陆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连这么个小鬼都收不了。”
这个冷漠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又想不起来,待她循着声音看去,是一个衣着整洁、面目清秀的小哥,此时他已经一张将画了符咒的黄纸贴在前方,她能看到那个贴符咒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清晰的身影:
因为衣服下面身型枯瘦穿,脏而破烂的衣服里面显得空荡荡,上面粘着血污;那个“人”脸上高高的颧骨外面紧贴着一层褶皱的皮肤,眼睛,不那已经不是眼睛,而是两个血洞!和梦里看见的血洞一模一样。
“看清楚了?”
小哥瞥了陆葭一眼,五指微屈稍微一用力,黄纸贴着的“人”化成一缕烟雾消散了。房间内留下一股烧焦、腐臭掺杂在一起的味道。
他的声音刺激着陆葭的记忆,看到他的面孔陆葭终于想起来了,地铁上见过的那个提醒着自己地铁到站了的男子。
“这....是什么东西?”空气中还没散去的臭味提醒着陆葭,这不是幻觉。心有余悸的问他:“还有,你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你这个门锁能防了谁?连这种不入流的小鬼都挡不住。”陆葭看着他几分嘲弄的看着自己不由得一阵无语。
“这东西是......鬼,这人死前被挖去双眼、吸干精气。所以保留了临死前的样子。”
“鬼?真有这个东西?”话一出口,陆葭觉得自己问的有些白痴。
“陆家的孩子,你惹上了什么人?”他皱着眉头问道。她不知道这件事怎么会和自己有关系,就简单说了下近日遇到的怪事。
“买荔枝的?哼。”
“你那个罗盘不简单,留好了。”说完他拿出一把晶莹剔透的匕首“这个借给你防身。”匕首看上去像白玉一般清凉沁脾,握在手中没来由的安心。还没来得及感谢,这怪人就凭空消失一般离去了。
第二天陆葭打电话给师叔,问他罗盘怎么用。师叔支支吾吾的说:“罗盘啊?看风水用的啊。你拿着不离身就行啦。这可是胡叔的家当,千万别丢了,以后你师傅回来,让他教你哈。”
自从拿了罗盘以后,翻箱倒柜的找家里书柜上的书籍,罗经透解,果然上面只有看风水的内容,无法解释昨晚它能使那鬼东西无法近身的原因。师傅和师叔一样都是老狐狸,什么事都不说透,问了也白问。看来有些事只能自己想办法。
但是天生又笨又呆的陆葭没什么主意,师叔说不报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选择相信胡叔。头脑里把这几天的事仔细理了一下,都是源于那个“关于买荔枝的”电话开始。
想起他说的“如果需要帮助就打他那个号码”,尽管心里一个声音在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要打那个电话”可是师傅失踪了,就在望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正在犹豫,手机开始震动,屏幕上清晰显示的数字正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时候她来不及思考就毫不犹豫按下接听键。
“小姑娘,我知道江浩还没回来,不过已经找到江浩了,可是很遗憾他现在不方便出现。如果你想知道江浩的消息,明天下午申时,来就来找我。记住不要带上第三个人。”
沙哑声音的陌生男子说完,电话又被挂断。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看来你并不怎么关心江浩的消息。你可以自己决定。”
听到他说知道师傅的消息,陆葭脑子一热顾不上多想就答应了。
谁知这一去,竟差点把自己的小命送了。
第二天下午乘地铁前往按照约定好的地点-柳荫街甲14号。
途径建国门换乘车站,人群中看到一个身姿摇曳的古装红衣女子,缓缓走下铁轨道内,身后拖着的长裙飘落在站台上,诡异的是站台上候车的人群对这画面却视而不见。
眼看着远处的地铁灯光闪着进站了,那女子依旧闲庭散步一般在轨道上慢慢行走,红裙已经落地,远远看去如一朵盛开的血色莲花。
陆葭的胸口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心脏,想喊那女子却怎么也叫不出声音。那女子忽然扭头看了陆葭一眼,明明倾国倾城的容颜,妩媚至极的眉眼,却看得她寒气自头顶贯穿至脚跟。
地铁从那红色身影上穿了过去,没错,就是穿过去的。
陆葭没有跟着人群挤入这趟地铁,而是呆呆的看着那女子的方向,地铁开走了以后,红妆女子早已消失不见,也没有半滴血迹。
“她”不是.....人....
就在陆葭仍旧呆立的时候,紧接着又一趟地铁进站了,这趟地铁....来的有些快,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她迷迷糊糊的就跟着人流进了车门。
六月份一号线地铁已经开了空调,下午三点多钟车厢内人还不多,但是空气中仍然夹杂着清理车厢拖布的臭味儿和夏天独有的车厢内人流汗味,只是今天格外明显,隐隐之中还夹杂着丝丝血腥气。
陆葭找了个空座比较多的位置坐下来,车厢内还是觉得凉意入体。腥臭味道让她忍不住想呕吐,一连换了几节车厢,那腥臭味道不仅没减少反而越来越明显。
车厢内的乘客也有些奇怪,歪着头、或者低着头、也有保持站立而僵硬的姿态一动不动。尤其是坐在陆葭对面的女人,披散着头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葭一动也不动,看的人毛骨悚然。
“建国门到站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听到列车员的报站声音,她慌乱地起身就奔向车门,这时候地铁咔嚓的忽然顿了一下就停住了,所有车厢的灯都灭了。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
陆葭顾不上膝盖的疼痛,只想快点爬起来下车,这时她感觉手边摸到了一个表面覆盖了一层黏糊糊东西的包袱,极其不舒服的触觉使她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