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大雪之后,天刚亮,北风低吼着掀起窗台和屋檐上的雪,肆无忌惮的炫耀着足以冻死猪狗的三九天气寒冷。
可是就在这种鬼天气里,路边的一个毫不起眼的纸箱,隐约可以听见断断续续婴儿微弱的啼哭。
与此同时,马路边的一座简陋屋子内,躺在床上的江浩把两只脚往因为屋子返潮而有些潮湿的被子里缩了缩,平日里一直都是微笑着的脸上扬的眉毛这时候也皱起来,因为在这四面透风的屋子里,潮湿的被子使他反而觉得更冷了。
没活计的时候江浩爱躲在床上睡觉,现在介于被子里太冷和肚子的抗议之间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他决定出去买点吃的于是一个弹簧坐起来脸都没洗就出门。推开门冷风直往衣领子里钻他不由得往回缩了一下,这时候他见门口对面的路边围了几个人正在议论什么。
江浩那时候年轻又爱凑热闹,挤进人群里看到纸箱里裹着红色被子里的婴儿呼吸越来越微弱,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脸儿已经冻得发紫,人群里一阵唏嘘。
“再这样下去,这孩子会冻死吧?”
“咱们赶紧报警吧”
“要不谁家没娃抱回去?”
围观的人不少,就是没有一个把小婴儿抱起来。见此情景江浩没有犹豫,小心抱起婴儿就离开了。
小区的居民就像被就像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一样,尤其是那些退休的大爷大妈没事就爱八卦。所以江浩捡到孩子的事马上就传遍了整个小区。
片刻之后,吱呀一声张嫂家的门开了。
“张嫂,这孩子一直哭是怎么回事?”
“哎呦,这是饿了呦。要喂点小米汤拌上蛋黄呐,可怜的孩子.....这些当爹妈的真是造业……”
“小米汤……怎么做?”
“一个男人哪里能带的了孩子呦?有合适的姑娘赶紧找一个…….哎呀……这么好看的孩子还这么小就说扔就给扔了,还好遇到你呀江浩,要不这孩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看不出来你这小伙子心肠热着呢……”
邻居张嫂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一边教他怎么煮米汤喂婴儿、之后又拿来了几件干净的破布衣裳,拿剪刀三下五除二的剪成几个布片,教他怎么换尿布。看着粉嘟嘟的婴儿脸色变红润暖了过来,喝了米汤之后慢慢睡熟了。
“江浩啊,你做什么工作啊?收入怎么样?我有个远房表侄女,那闺女可好看着呢。看你小伙子人挺好,改天给你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张嫂看婴儿也睡熟了,和江浩唠起家常,江浩笑嘻嘻的说:“张嫂啊,你看我这光棍一个,就在潘家园摆个地摊算卦,可养不起媳妇的,和这娃有缘,嘿嘿……当亲闺女养大也挺好……”
有了娃的江浩,就收起了过去一副邋遢相,还租了个干净的小房间,每天摆着娃早出晚归的去摆地摊儿。没过多久在潘家园还弄了个小店铺,有时候还会接一些私活儿,至于干的什么活,左邻右舍暂时没人知道。
话说这邻居家的张嫂还真是个热心人,见这江浩有了娃以后当的爹还有模有样,小日子过的还真像个正经人家了。这些邻居们都看在眼里。
至于当初张嫂说要给江浩介绍对象的事,早被他随着洗尿布的水一齐冲到下水道去了。没想到过了些天张嫂真带了个白净的姑娘来到江浩家。
这姑娘叫白小花,人如其名圆圆的大眼睛纯净的就像一朵盛开的花一样漂亮。乌黑丰厚的头发上系着个蝴蝶结。姑娘看着江浩那总是上扬的眉毛、还有一直笑嘻嘻的表情,都觉得好像在看着外面的大晴天。
看着明明是个男生却白的跟个大姑娘似的,头发刚剪短不久的江浩虽然穿的单薄又简朴,左耳上的耳钉镶着一颗红宝石闪闪发亮。虽然在当时那个年代一个男人戴耳钉有些奇怪,但是在白小花眼里,这只耳钉在他的耳朵上却显得无比协调,好像本来就应该在那一样。
白小花一直低着头摆弄着双手,看着自己的兰花布裙子。心里却想着怎么开始和江浩聊天,可这江浩不似街上平时的那些小伙子:不是看着自己漂亮像苍蝇似的贴上来,就是冲着自己家有钱来故意搭讪。而是一双眼睛始终在怀里的那个孩子身上,对自己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好像根本看不见一般。
白小花抱着小婴儿,白天的时候看着也很正常,抱着孩子的时候海一直逗着婴儿笑,并有一句无无一句的在和江浩聊着天。
“江小哥,这孩子真好看。”
“是啊,这孩子可灵着呢。”
“听张嫂说这孩子是您在路边捡的呢?”
“是啊,你说现在的父母真是不负责任,这么可爱的娃说扔就扔,这可是一条命呐。”
“您还真是个好心人呢。”
“好心人谈不上,人心呐都有杆秤的,不做坏事就是啦。你看这孩子笑起来多好看。”
此时江浩没发现姑娘的心思,他也还不知道姑娘为什么来他家,要是说这么水灵的白小花会看上自己这个穷光棍儿,江浩可不信。白小花毕竟是个大姑娘没抱过孩子,江浩老是担心她把孩子给磕了碰了的不一会儿就把孩子接了过来。白小花东拉西扯的一直在夸着婴儿如何可爱一边拿眼睛偷瞄着江浩。看着看着,白小花红了脸,这男人倒是个暖心的过日子想来也不会差的。
不知不觉天色也晚了。送白小花走了以后,江浩这一天又当爹又当妈的忙来忙去也累了,晚上就这么迷迷糊糊也睡着了。睡梦中,室内气温骤然下降,“好重的阴气。”江浩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他寻找着阴气源头,月光下刚好看到一个穿着兰花布的妖艳女子站在婴儿旁边。那女子明明看上去是白小花,可是又和白天看到的清纯的白小花完全不一样,那女子惨白的的脸带着妖艳和危险,还有不似人类气息的邪气,她见江浩已经醒来抓起婴儿就欲逃走。
江浩来不及思索,迅速扔出八张符咒闪电似的悬空围绕在那女人身边,这符咒不是普通的符咒,是按照八卦方位排列的伏魔阵法,为了防止“女人”带着孩子逃走。
只听江浩情急之下大声喊道:
“放下那孩子。”
白小花的脸色白的发青,尖尖的下巴上面两片小巧的嘴唇紧闭并没有做答,只是将孩子如同猎物一般抓的更紧了,长长的指甲如同鹰爪,那襁褓之中的婴儿似乎也预感到了危机,哇地一声开始大哭起来。
江浩来不及思索,迅速扔出八张符咒闪电似的悬空围绕在那女人身边,这符咒不是普通的符咒,是按照八卦方位排列的伏魔阵法,为了防止“女人”带着孩子逃走。
只听江浩情急之下大声喊道:
“放下那孩子。”
白小花的脸色白的发青,尖尖的下巴上面两片小巧的嘴唇紧闭并没有做答,只是将孩子如同猎物一般抓的更紧了,长长的指甲如同鹰爪,那襁褓之中的婴儿似乎也预感到了危机,哇地一声开始大哭起来。“你要她何用?这孩子只是普通人。”
“这孩子自不是普通人,术士,我也不想与你为敌,今天我只要这孩子的眼。”
“冥顽不灵!伏魔!“江浩说完这字的时候,手指弯曲向手心攥笼,只见符纸所围成的圈越来越小,最后贴在女人的身上,烫的白小花身上冒着一缕一缕青烟。
“收!”江浩说完这个字的时候,白小花被符咒灼烧的痛苦也没看方向只是朝前方扔掉了手中的婴儿,紧接着“嘭”的一声,婴儿一阵撕心裂肺的啼哭,包裹着婴儿的被子也散开并露出了后背。
这时江浩看到婴儿还能哭知道是性命无忧,心道白小花这是被邪物附身了,若是不除去婴儿和白小花都有性命危险。
刚才情急之下,他整个人贴着地面滑过来用身体接住这孩子,即使这样,婴儿落在江浩身上还是砸出了个声音。好在婴儿只有十来斤重,他倒不痛但是婴儿却受了惊吓一直哭个不停。
此刻见孩子暂时无事,他紧接着就念动着不知名的咒语,只听正在挣扎的身型都扭曲了的白小花惨叫一声接着一声,那尖锐刺耳程度足以划破这屋顶:
“啊……啊!…….”
“陆家伏魔阵!你是陆家人!又是陆家!”
江浩看着伏魔阵逐渐缩小,白小花倒在地上蜷缩着痛苦的挣扎,歇斯底里的嘶喊也逐渐微弱,白小花的身体上方出现一团烟雾,慢慢凝聚成一个红衣古装女子身影,最后化成一束光线被收进了江浩手中的一个铜铃内。
江浩打开灯,抱起地上嗓子都哭哑了的婴儿并捡起地上散落的红被子,这时他看到了婴儿背后明显是用术法所写上去的朱砂符咒,他怔怔的盯着婴儿后背良久之后自言自语:
“这孩子……原来是你……”
江浩看着昏迷在地上的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白小花一阵头痛,一个黄花大姑娘突然出现在自己家并昏迷过去,可是这说出去对姑娘的名声也不好,将来怎么嫁人呢?可是如实的说姑娘被鬼附身了谁又会信?
回过头来说娶她这就有点闹了,自己的身份是不能与普通人草率完婚的,正在发愁之际,江浩家的门外一阵杂乱匆忙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