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流意任由她挂着,一面假意啜泣,一面暗地里下狠手掐木流光腰间软肉,两人一同嗷嗷乱叫,场面混乱得不行。木姨娘慌慌张张想来拦,木流意看准机会,带着木流光转身,一把将她撞倒在地,釵环散乱。
“住手!”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铁青着脸的木涯一把分开还在扭打着的两人,怒吼道:“都反了!”
木流意嗤笑一声不说话,木流光却仿若看到救星一般一下扑上去跪在木涯身前,哭得凄惨:“父亲!父亲不要啊。”
“咱们是亲姐妹,二妹妹怎么可以动手。”一道清清凉凉的声音传来,木流意扭头看到木涯身边站着一个娇娇弱弱的少女,一脸端庄,轮容貌比不过木流光,可胜在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清雅的气质,十分夺人眼球,她的大姐——木流芳。此时正一脸心痛地看着地上的木流光,继续道:“三妹妹也是不容易,咱们应该体谅她些才是。”
姐妹情深的脸,说的却是挑拨离间的话。这木流芳果然比木流光厉害多了。
木涯看了木流光一眼,之前也爱她乖巧懂事,可如今却鬓发散乱,涕泗横流,如同疯妇,他最重礼仪名声,见到这样的木流光,又听到木流芳的话,顿时连最后一丝愧疚也没有了,一脸嫌恶地命人将她拖下去。
木姨娘最知道木涯的性格,再这样缠下去恐怕只会多增嫌恶,如今木流光的亲事还没定下来,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可要是失去了亲生父亲的宠爱,则只会像木流意一样当个棋子一样被抛弃……
她看了木夫人一眼,忙上前要将木流光拉走,木流光却是不依不饶,见父亲不理她,又一下扑到木夫人身前,凄声哭诉:“母亲……木……木流意她凭什么要我们给她……给她置办嫁妆,她不过是嫁了个要死的病秧子而已……”
“闭嘴!”木涯一声断喝打断了木流光的话,他是真的怒了,三皇子毕竟是三皇子,即使自小身弱朝不保夕,可木流光这样当众说出来却是大不敬之罪!“来人,把木氏和二小姐给我拖下去!三小姐不嫁不许出来!”
木流光一怔,哭着死死抓着木夫人的衣服,还想再说,却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强行捂住嘴巴架走。
哭声渐渐消失,木流意心情大好,看了看木夫人衣服上被木流光抓出的褶皱,不阴不阳道:“果然是太太的好女儿啊。”
木夫人黑着脸,冷哼一声,径直进去,木涯沉着脸也跟着走进去,在路过木流意身边时,压低声音,威胁道:“要求都答应你了,你安分点。”
木流意委屈道,“女儿分明没惹事。””
看着被气得拂袖进去的木涯,轻笑一声,也正想跟了进去。却又见木流芳走到她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三妹你别生气,二妹也是心直口快。”
“没事。”木流意懒得和她虚与委蛇,抬腿就走。
只听木流芳一道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恭喜妹妹嫁得如意郎君。”
语气中带着笑意,以及掩饰不住的讥诮。
回到住处,看着桌子上的桂花糕,若有所思的样子。
木流意表面上没有管她的阴阳怪气,实际上却已经开始暗暗筹谋,本来她答应嫁人就是为了拿钱跑路,只是心里有个放不下的人才一直犹豫不决,如今听到木流光的话,她不禁下定了决心,比起守活寡,还是卷款逃跑吧。
三日过得极快,木流意甚至还没将到手的庄子店铺系数卖出去就已经到了出嫁的日子。
木流意不在乎木涯之流,却心里莫名有些焦虑,自己心里念叨的人怎么还不来……一方面想他来,一方面却又怕他来了会打乱自己的逃跑计划。
木流意心不在焉地将众人挥退,整个屋子中又只有了她一个人。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晨光却还没有撒向大地,屋子里处处挂着大红喜帐,精致绚丽地木流意有些目眩,又扭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肤白似雪,秀眉蜿蜒,笼罩在凤冠霞帔下的小脸精致非常,不由得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木流意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属于这个世界。
猛地甩了甩头,想什么呢,跑路要紧。复又检查了下宽袍大袖下掩藏的小包裹,眉开眼笑。
噼啪噼啪!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炸响一串鞭炮声,整整一百二十八响,皇室的规格。
“小姐,小姐!皇子府的迎亲队伍来了!”柳儿在屋外兴奋地拍着门,激动不已。
木流意皱了皱眉,自己盖上了手中的龙凤红盖头,这才轻声唤柳儿进来。
扶着她的手慢慢走出去,木涯和木夫人已经在正堂上端坐了。虽然看不清眼前的情景,木流意却能感受到堂中的气氛并不热烈,甚至人也不多,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本家亲戚,无礼地站在两旁窃窃私语。
“好歹是正妃,三皇子竟然没来亲迎。”
“切,三皇子可是皇子,她算什么东西。”
“嘘,小声点,我听我家老爷说三皇子病情又重了,根本下不来床。”
“这么严重?万一……”
“……”
说是窃窃私语,可空荡荡的大堂谁听不到。木流意盖头下的嘴角微扬,冷笑一声,不知到时候他们得知三皇子妃私自逃婚的消息,还会不会笑得出来,按大周的律法,一个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