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尖叫、似邪魔在嘶啸,穿透力极强,龙惊语泪脸微笑面对一切变化,胸膛的痛像是眼角流溢的泪,微笑是给她一生的爱。
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想,就是在临死之前多看看这张脸,哪怕是张侧脸,都觉得看不够。
青羽丹飞内心像是有两个魔鬼在争斗,一个声音在说“挖、挖出来...”
另一个哭泣道:“爱,不需要任何证明...”
这声尖叫把赶车夫吓了一跳,把马儿吓得嘶鸣乱叫,马车顶上飞来一人,花水冥王在车顶一点借力,落在车夫一旁,脸上满是疑惑,突然眼神一愣,仿佛如临大敌般盯着马车内。
“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
花水话音刚落,车帘飞出一柄剑,一道金光直射他眼前,一只大手拍出,龙惊语似煞神般冷冷,像是判官审视鬼物般“想死?”
闪光剑上金光似涌泉,龙惊语左胸膛五道血槽,血滴如水般传来“滴答”声,宝剑已在花水肩头,花水眼中全是不解“这是何故?”
“我说过不希望有人打搅我们,也许你很奇怪,可这并不是意外的事,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因为我心情很不好。”
花水露出一丝惨笑“杀我何需演戏?”
龙惊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膛,嘲讽道:“你真高看了自己,对付老人我从不要手段。”
“哦?”
回答他的只是一掌,“砰”一声,花水摔下马车,龙惊语看着自己手掌,慢慢道:“因为我讨厌阴谋,其实你不需要多问,打扰爱情的人都应该是死刑,怎么做都是我的事,你们从未关心过我,为何要干涉我。”
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很轻、气氛很冷,剑搭在车夫肩头道:“听到了没?”
车夫身子一紧,摇摇头、又点点头,胸口疼痛感使龙惊语倒吸一口冷气,他脸露笑容,残酷至极,充满魔力的召唤,因为这张脸实在太好看了。
“我不需要你懂,赶车就是。”
龙惊语揭开车帘,身子刚进来,便一头栽倒,额头冷汗滚落,他望着角落里浑身颤抖的青羽丹飞“别出声、这下你看到了吧?”
青羽丹飞双眼盯着手中血肉,她笑着、笑的很开心,泪水如此晶莹带着伤心,转头道:“为什么?”
龙惊语长出一口气道:“扶我起来。”
青羽丹飞突然一愣,随即又是慌张,手在衣服上急摸两把,手上的血肉全都抹在了鲜亮的衣裙上,龙惊语望着慌张的女孩,笑道:“你真的变了。”
青羽丹飞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中,看他胸口自己的杰作,轻声咛问“疼不疼?”
龙惊语伸手,有些无力的摸着她的脸笑道“疼啊,怎能不疼,可我一想到你在东家府邸受的委屈,这些疼痛又算的了什么,你虽然没对我说什么,可是你变了,变得喜怒无常,我也没问,可这不代表不想为你出头。”
青羽丹飞沉默了,泪水更多了,脸蛋贴在他额头,龙惊语的脸被一头金浪般的秀发包裹起来,金色如阳光一般温暖,此刻二人心里亦是暖洋洋的。
她轻声道:“我要给你坦白一件事。”
“嗯,你说。”
“我昨晚给你使了催眠术,因为我怕你心里没我。”
龙惊语翻起大白眼,与他目光对视的青羽丹飞、眼睛是如此清澈,就如远方的碧蓝的海,没有任何闪躲之意,唯有情深的泪,划过天际,如此漂亮,摔碎在龙惊语眼底,此时无声、胜过千言万语。
青羽丹飞为他擦着脸上的泪“生气了吗?”
龙惊语抓住她的手,轻轻握着感受传来的温度,享受的模样像似睡着了,有些小女儿姿态,声音有点嗲道“那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啊?”
“我心里是有你的。”
青羽丹飞有些受不了他这个语气,手指用力掐了一把他脸蛋“你变性了吗?”
甜甜的声音,可爱的模样,温情的语气,龙惊语瞪眼道:“我还不能撒个娇吗?”
“那好吧,娘亲疼你。”
青羽丹飞调皮的把他抱得更紧了,龙惊语道:“别扭死了。”
挣扎坐起身,伸手揽青羽丹飞,将头靠在她肩头“问你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不然昨晚我就杀了你。”
“需要这么狠?”
“杀了你,我就自杀。”
龙惊语心底一毛,撇撇嘴“够狠。”
青羽丹飞一个转身,反过来揽着他“有你我已经活得很痛苦了,若没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龙惊语忍着痛,眼色贱兮兮的,手在她后背慢慢游,声音变味道:“好吧,我就原谅你了,说说你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青羽丹飞抬起头,眼神充满疑惑“你怎么了?”顺手将他的手给掰正。
龙惊语指了胸口一下,无力道:“疼啊!下手这么狠。”
“谁让你愿意给的。”
“我说给、你真要啊,那可是心。”
“你怎么是个骗子呢?”
龙惊语快速伸手一抱,忍着疼痛“哎呀”一声,在青羽丹飞分神之际,抓住机会...
蓄谋已久的猎物到手了,虽然狩猎时受了伤,但有什么能抵得过抓住猎物时、那种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刺激感呢...
青羽丹飞反应过来时,已跟着触电的感觉走了,二人身上的衣衫就像是庆祝这美妙时刻的仙子在翩舞...喘息声像是幸福的歌唱...
此间蝴蝶成双对,鱼龙戏水乐相随,男欢女爱游蜜洲,勾勒一副肢体醉情图,忘了身处何地、妙无穷...
马车外,赶车夫嘴角一丝苦笑,扬鞭催马,马车一路颠簸,落霞时分,三辆马车驶进“子阳”城。
天门关前的太阳还早,关中练武场上,司徒治一脸的黑,闭眼托着腮帮子像是得了牙疼病,场中梁汉霄长枪高举,跟个威灵神一样,扬天大吼一声,坐骑红鬃马感受到主人的气势,双前蹄起立嘶鸣一声,试问军中男儿谁好汉,长枪扬名挂力帆。
司徒治身边书记官擦了把额头汗,俯身道:“大帅,他又赢了。”
“嗯,意料之中。”
司徒治用力搓了搓脸,无精打采扫了一眼场中,冷笑一声“时至今日我才发现手底下全是废物,本帅的人都被他们丢尽了。”
远处范天宝哈哈大笑的跑了上来,抱拳道:“大帅,这些青年人如何?”
司徒治看见这老货真想宰了他,丢脸的事变成了好事,这回轮到他这个大帅丢脸了,没好声气道:“不错!很好!确实不错,老将军认为本帅该给你什么奖励呢?”
他这阴阳怪气的,身旁众将都憋着笑,范天宝满怀喜悦的慢慢抬头,怎么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扫了一眼诸位将军,真像个黄鼠狼,头还没抬起又是一抵,拳头递过头前道:“大帅若真想奖励末将,不如把梁汉霄分给我。”
司徒治嘴角一翘,心中冷笑,还分给你,能分给你吗?老子都没资格管他们,虽然暂时接受编辑,但别忘了左旋、战墨阳说了,咱们是合作关系。
“嗯...老将军看好梁汉霄?”
范天宝抬头道:“正是。”
司徒治起身来他身边,指着场中梁汉霄道:“本帅若没记错的话,他说了若能打得过他,一切好商量。”
范天宝有些冷脸,无语道:“我哪有那个本事,若是打得过,我还用得着等他进天门关。”
司徒治冷冷道:“那你要个屁,我都没本事统领他们,跟左、战二人商议时你不在场吗?你还有脸跟我要奖励,三大军棍要不要?”
范天宝感觉后背有些凉飕飕的,嘀咕道:“不至于吧?再怎么说我也有苦劳,一千来号人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二将给拿住,范天宝骂道:“干什么?我可没说领军棍。”
司徒治随意挥挥手,二将拖着他就走,想狡辩两句,却被捂住了嘴巴...“砰”一声,司徒治一掌拍在桌上“回帐。”
军营旁边一座高的有些吓人的帐篷,帐中左旋看着地图,战墨阳没事擦着棍子,罗飞进账一拍大腿笑道:“帅气,真他娘帅气,小梁子一挑十三将。”
高风冷冷道:“说的好像是你赢了似的。”
罗飞老实坐下来,喝了一口水道:“真的啊,你们没看到武场上的精彩,这就是咱们的兄弟,什么帝国狗屎将领,给我提鞋都赶不上。”
战墨阳笑道:“要不,你比跟小王子比比。”
罗飞看了他一眼,扫了一眼高风,嘴硬道:“什么狗屎小王子,一群废物把这贼子传的神乎其技的,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土鸡。”
高风道:“你有胆去吗?”
左旋抬头无语道:“你俩钉头相吗?这几天怎么在一起就掐?”
对战墨阳招手“来来来,快看看这个地方。”
战墨阳走过去扫眼道:“巴能寺?”
左旋指着地图上巴能寺道:“嗯,这里有片小树林,我想在这里打埋伏。”
战墨阳扶额笑道:“老左,你这是异想天开吗?”他指这巴能寺左边道:“敌军雄狮营。”
右边“忽而和前锋军,后方天启王牌军。”
战墨阳笑道:“敌军三大主力的嘴边,你想打埋伏?送死吗?”
左旋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他指着前锋忽而和军道:“这是佛罗一只虎牙,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偏偏是个打虎将。”
罗飞拍手道:“就这么办。”
高风起身道:“逢战都奈何不了的前锋军?左哥你能抵得住小王子?”
左旋看着地图道:“试试吧,说实话逢战是个神人,但我不服。”
一士兵站在帐外道:“左将军,大帅有请。”
“一起去。”
左旋、战墨阳二人来到帅帐,每次看到这两位,司徒治都很受伤,娘的!非人类,帐篷顶快被顶穿了,他笑道:“二位将军请坐。”
入座后左旋道:“大帅,我想出战。”
“哦,左将军准备如何?”
左旋道:“逢将军、罗将军、姬将军,这三十万大军成犄角之势,进、可牵敌,退、可互守,巴能寺乃帝国产铁之地,必须夺回来。我愿领军埋伏于小刺林,切断敌军后路,与三将打配合战。”
司徒治点头道:“巴能寺对帝国的重要性、不容丢失,这点我想众位都知道,帝国高层也清楚,奈何兵力不足,本帅也无力回天。”
战墨阳问道:“不是说,鲲鹏军团正在路上吗?”
“嗯,还需两月。”
左旋笑道:“我想问大帅,两个月后咱们是否还在这里?”
“左将军有何想法?”
左旋手放桌子上认真道:“咱们可效仿佛罗以战养战。”
司徒治沉思一阵“这想法我不是没想过,可咱们不比佛罗,后方不容失守,俗话说的好咱们又不是光棍,帝国虽是地大物博,但经不起光棍的打法。”
左旋道:“我不是这意思,我知道咱们这一代乱搞、对下一代的影响,那样就算胜了也是败了,若那样还不如就此和平。”
司徒治眼神一亮,觉得此话有道理“嗯、继续说下去。”
“以战养战是因为咱们帝国军人太娘了,毫无一点血性可言,有血性的全是江湖汉,却又是一盘烂沙,战需血养、虽是残酷,可现实那点不残酷,全都是一群窝里横的怂包。”
说到这时,左旋一拍桌子扫视一眼,冷冷道:“大帅,你信不信现在就让这些将领带兵出去,不出十天投降者有上万人。”
司徒治觉得脸蛋有些冷,讽刺道:“你带来的人各个都高风亮节。”
“大帅不必嘲讽与我,我不保证没有,但绝不多。”
一将冷哼道:“话说太满会兜不住。”
左旋顺手一指武场方向“梁汉霄还在,若你不服斗斗如何?”
“拳头不是真理。”
战墨阳冷笑道:“这话不假,却是硬道理。”他转身抱拳道:“大帅,你知道左将军为何说投降者不多吗?”
所有人都看向他,战墨阳一字一顿“因为我们都是穷人,空有报复无处施展的人。”
司徒治道:“人分三六九等,有何不同,只是观念,你说你们都是穷人,那就得穷一辈子。”
“哈哈哈...”
战墨阳连笑几声,异常张狂“安乐享受已将你们腐蚀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司徒元帅、你给我说说这里将军、金钱上位的有多少?裙带关系有多少?将王之后有多少?”
司徒治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战墨阳又道:“让这群贪生怕死的混球领兵,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若有一点血性,安有万玉这种贼,就算万玉者众多,九天关那么多人、为何落入敌手?我呸...”
说完转身就走,坐在门口一瘸腿小将站起身“你给我站住。”
战墨阳俯视他道:“怎么,受不了了吗?我说的不是事实?”
小将冷冷道:“这话太伤人,我们是帝国军人,不是懦夫,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若如你所说,我们为何站在这里?”
他说到激动时,泪水滴落,一把撕开自己腿上铠摆,露出一道白骨森森的伤口道:“这就是我给你证明。”
战墨阳道:“我看到了,我只问你起初参军的目的,与敌拼斗时的想法,若是血性男儿,就给我讲出来。”
抬头抱拳遥拜天道:“可否实言相告,若你为守卫帝国参军,我愿意被人打脸。”
战墨阳把脸伸到小将面前,一声干脆的响声,打得战墨阳嘴角一抽,一丝血迹流出,这让他有些懵。
小将激动道:“你这狗屎匪类,不知军魂为何物,只凭你猜想评说军人,简直狗屎不如,我祖上三代皆是军伍出身,曾祖死于霍桥之乱,祖父守国门老死在边关,我父死于抗洪救灾,可曾有人记得这些?而我死后又有谁会知道?你不知军人的艰辛,何苦又来评说,因为你是狗屎,你不配。”
他一瘸一拐的走出帐外,大吼一声“是不是我等都死了,死绝了,世间再无评说。”
战墨阳擦擦嘴角血迹,回头道:“这巴掌我挨的值,有些瞧不起不该说出来,因为我不懂,可就因为我不懂,才觉得可耻。”头也不回的走了。
帐中气氛异常沉重,所有将领包括书记官眼色红红的盯着左旋看,司徒治起身怒道:“都想干什么?给我滚、滚出去。”
“大帅...”
“末将请求摆生死擂台...”
“大帅,让我宰了这群狗屎。”
群情激愤,将领们争先恐后的愤怒,像是见到了杀父之仇,是不是内心的尊严被无情的践踏,还是最初血性的回归,许多双眼睛似嗜血毒狼,若眼神能杀死人,此刻的左旋已被轰为空气。
司徒治指着帐外道:“给我滚,否则军法处置。还不快滚...”
他若怒狮,一把揪住一将领子,咆哮道:“来人啊...”
亲兵统领、领兵而入,司徒治指了一圈“给我带下去...”一声怒吼似天雷滚。
主帐突然一静,紧接着将领们七嘴八舌,就如烧锅里的沸水,憋红的眼屈辱的泪,司徒治跳上桌,瞪眼如怒豹“大家互相看看尔等的样子。”
挥臂摇指关外方向“敌人在哪里?难道真被这群匪类说中了、是窝里横的怂包吗?”
探手一抓桌上帅印,高举道:“若不想被人看扁,得别人赞许的不是耍横,而是战功。”
唯一没动静的左旋望着司徒治这样,捏捏鼻子憋着笑意,司徒治扫他一眼,挥臂一指道:“众将可有信心在功绩上打他们嘴巴子?”
“有、我有...”
“有有有,让他们划出道来...”
“我干*娘啊,一众土匪、我们正规军岂能怕他不成?”
左旋起身拍掌道:“十日为限,以敌首做功,可敢?”
司徒治帅印一扬道:“赌了。”
左旋道:“可敢?”
众将异口同声道:“应...”,不应司徒治命令,齐齐跑出帅帐,大吼大叫的呼唤传令兵。
一阵喧闹,帅帐中三人,左旋、战墨阳、司徒治,三人眼神都跟鬼精似的,互相笑了起来。
战墨阳摸脸蛋道:“我起初以为你是个英雄。”
司徒治笑问“现在了?”
“是个小人,这一巴掌我要一万人。”
司徒治冷笑“管你们粮草就不错了,别得寸进尺,我也缺人,要不要给我一百就好?”
左旋笑道“你可真是个小人,都是为国出力还分你我吗?”
“怎能不分,可别忘了起初是你们瞧不起我们。”
左旋双之手背在脑后,笑眯眯道:“其实说实话,真瞧不起,除了装备好一些,其他都是狗屎,若不信,我的人打你们五个。”
司徒治起身请手指着门外道:“请吧,战场上野路子没用,若不是士气低落,我需要你们配合激将?”
战墨阳笑道:“典型卸磨杀驴。”
司徒治“古典都是有道理的,唉...说不定这次我的家底也就没了。”盯着两人看了一会认真道:“我却无悔,知道为什么吗?”
没等二人回答, 继续道:“因为我一生的心血都在天门关,我对这关口有感情,若我活着绝不允许别人践踏一步。”
战墨阳道:“我还以为你为了军魂了。”
司徒治笑道:“去他娘的军魂。”
提拳砸得桌子破了一个洞,咬牙道:“我对帝国有些失望,不然我真不屑与你们匪类为伍,贼子叩关已久,上面却为权利争斗。只给些草娘与钱,没了人、没了立足之地,要这些有何用。”
左旋道:“我们早就失望了,若世道公正,何需要与军人争高低,因为没了希望,谢谢你给我们这次机会。”
司徒治道:“没有比较就没有上进心,世道从来都不公平,若我不用你们激将,我的人都心总存有侥幸,呵呵...”,说到此时他跟个傻子似的笑了起来。
笑罢,坐下来摆手道:“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军心,战事说白了,就是死人损耗资源,世道若不乱,军人的存在只是个祸害,没有见过血腥的甲胄不鲜明。”
闭眼揉着眉心道:“逢战是上天赐给我的良将,我希望你们也是。”
左旋道:“三日后出发。”
天门外五十里,巴能寺东边帝国军驻扎,一条小溪划分两个天地,小溪名唤“介子”,飞尘驹在溪边饮水,一身红龙战甲的逢战眺望远方敌营,焦脆的脸骨瘦如柴,明亮的眼神、额头闪电印记比眼神还要亮,一人一马看起来十分萧条,甚至有些荒凉的感觉,天地独处一人、勾勒孤独的画面。
脚下黑褐色的土,还有几处残甲横列,不知是谁的血洒落让大地变了颜色,那又是谁的战甲还在坚守故土。
逢战回眸望了一眼介子溪水,挥臂摇手一招,马背上四极鞭飞来,他怒啸连连,抡起双鞭打在水里,整个人似发了疯般,打得水起了雾,浪溅了花。
待他住手时,浑身湿漉漉的,将长鞭竖立在眼前,望了一眼天空,闭眼冷冷道:“此怒天可鉴!若能退敌、便让我打断这溪水,若不行就让我搅乱天地。”
他单脚一跳,双鞭“噌嚓”在头顶交叉,碰出火花似闪电,额头印记跃出一道雷光“啊...”八方风雷动,逢战应红龙,身上铠甲似活了般,刺出耀眼的光。
身在空中的逢战似怒雷神,四极鞭仿佛打出时光,突然乌云压顶而来,天象相合逢战乱武的身姿、手中闪雷鞭打动四极...
溪流飚起,万道水柱凭天跃,飞尘驹嘶鸣一声,碗口大的马蹄踏浪急奔,像是乘风而来的水麒麟,雷雨交加、狂风席卷而来,逢战落在马背,短鞭守怀长鞭直插眼前水柱,大吼一声“给我断...”
多变的天气就如人心一样,刚才晴朗,此刻瓢泼大雨,营地按扎在宽阔地带,逢字将旗竖立高中,像是搏风击浪的人,就如介子溪中的逢战一样。
将旗下司徒成理摸了一脸上的雨水,转身就跑,大叫道:“神了,真神了啊,快集结,大军集结。”
几步赶到帐前,一脚跳在鼓台上,擂鼓点将,众军听到点将鼓,快步赶来帐前,三通鼓后,司徒成理扔掉手中锤,大声道:“众将听令,一刻钟后出发,跟天黑之前拿下斜道口。”
又是一通安排,众将得令而行,司徒成理进账甩了甩身上雨水笑道:“姐,你真行。”
帐中三个姑娘,两个站着,中间女子埋头读书,头也没抬道:“吵什么?”
“下雨了啊。”
女子的声音并不美,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还有点沙哑,她抬起头,漂亮的脸蛋,额头上一块紫青胎记损了她所有的美貌,她用秀发遮住胎记,安静的看了司徒成理好一会儿。
司徒成理很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指着一丫鬟道:“去,给大爷泡壶茶。”
女子笑道:“你毛病多的很,给我站起来。”
“我不,累死了,我说下雨了啊。”
“嗯,我知道,你现在越来越像将军了。”
司徒成理斜着眼道:“我要做大帅,说句实话,你二叔那样的大帅我还看不上。”
女子又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叹息道:“你还是司徒家的人吗?”
司徒成理站起来道:“我是,可你已经不是了。”
“为啥?”
“你应该叫逢想儿,司徒想儿不适合了。”
此女正是司徒治的侄女、司徒想儿,她道:“你少给我贫嘴,今天没有三十个人头,你就回家去。”
司徒成理立马变成了孙子,伏在桌前笑道:“我可是你娃他大舅,你这样是不打算回娘家们了?”
司徒想儿拿起桌上一支令箭笑道:“有能耐你大过它。”
“你要不要这么认真?”
司徒想儿道:“国破家亡了,你别给我胡闹,快去。”
司徒成理接过令箭,撇嘴“好吧,其实我想知道,你为啥能算准天气?”
司徒想儿笑了笑,手指在书本点点道:“全在这里,跟紧你姐夫。”
“你家老逢在哪里?”
“我只知道他有将星,其他我并不知道。”
司徒成理很无语,翻着白眼“要不要这么神?”
“比我神的大有人在。”
“我不信。”
司徒想儿望着帐篷顶上,一声叹息“国师白青离。”
圣贤山上白青离走的很急,这里的天空还是晴朗的,他的脸色却十分阴沉,身后跟着碧玉龙、落无尘。
“国师,什么事需要走这么急?”
白青离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冷的吓人,好似九幽魔眼,让人感觉寒意无比,一向文弱的他,此刻散发的气场吓得落无尘脚步一顿。
落无尘挠挠后脑勺,快步跟上,两人来到碧落宫门前,白青离停步道:“任何人不许进。”
“好。”
望着白青离走进宫门,落无尘有些郁闷,刚接到太师命令,让他来找国师,找到他来到碧落宫前,却只为了站岗。
宫内花香满地,彩蝶在夕阳下逗留在花香间,白青离脚步还是很急,直奔焱妃住所,前方院中传来小儿学语的咿呀声,他听到这个声音,神色恭敬了很多,理了理衣衫。
一张软床在凉亭中间,十来个宫女围在床边,白白嫩嫩的小胖子、十九世子鹏宇峰,胖胖的人小手把着床边,用力摇着,像是摇翻一个世界般。
黑甲似深渊,青冥身背裁决之刃,黑色面具上黑雾密布,苍白的发丝在夕阳下镀了一层金,似铁柱般杵在凉亭边缘。
白青离来到凉亭内,对十九世子躬身一拜,起身来到青冥身边“我是来找你的。”
青冥请手一指,迈步向前走去,淡淡道:“将十九世子带回房中。”
白青离跟着他走出碧落宫,青冥扫了一眼门口落无尘,停下脚步“什么事?”
落无尘有些莫名其妙,白青离苦笑道:“镇山王有劫。”
青冥眼射黑光,冷冷道:“又是虚无缥缈的天命?”
白青离怀中掏出一物,一只陈旧的寿龟壳,上面显两行血淋淋的字“落魂归兮鹏血凝,天时更替帝王劫。”
青冥冷哼一声“你知道我不信这些。”
“只要天时不假,命运亦是存在之一。”
青冥望白青离认真的脸色,面具下发出一声轻音似惨笑、又似啼哭“需要我做什么?”
白青离取出神物乾坤轮回盘,临空打了几个手印,回头道:“天地浩荡劫数难逃,唯有一解,天下急速可尽人事。”
青冥笑道“既然天命难违,为何要存在解数?”
“解数便是人事,尽人事听天命,就算上天给你帝王之家,也得自己去做。”
“你在教老夫大道理。”
白青离笑道:“尊者说笑了,镇山王行至何地?”
“今日便到落魂镇。”
白青离脸色一急“看来天时不假,弥天步乃天下急速,三翅黑凤亦是天下急速,尊者若夜半三更赶到落魂镇,镇山王有救,天下可安稳二十七载。”
青冥道:“老夫知道时间不假的道理,可我想问天下关我什么事?”
“尊者乃大智慧,生有时灭有地,既在生、何不为?”
青冥思索了很久,他懂得这个道理,既然人在世上,就有逃脱不了的责任,他对天下二字看得很淡,躲在黑暗里的人看到的只有付出与辛劳,哪怕享受一丝阳光,他也不会对天下失望,却有不能放弃的理由,此时他想起为了天下自己儿子替鹏尊被人刺死,那傻小子安乐的面孔,真想大吼一声,可他不能,就算能也将毫无意义。
转身指着落无尘道:“他跟我一起去?”
白青离道:“还有一人。”
“谁?”
“徐染。”
青冥与落无尘离开,白青离离开碧落宫,赶往登仙台的路上,鹏宇一身甲胄在月色下提着游龙棍等在那里。
白青离走近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鹏宇道:“奶奶说今晚心神不宁,她去了登仙台,让我在此等候你。”
他抬起左手刚想掐算,鹏宇在他手心中打了一巴掌,白青离不解的望着她。
“奶奶说了、不能算。”
“为何?”
鹏宇神色凝重道:“就算你是国师,关于奶奶一切你都不能算,听懂了没?”
白青离道:“好吧...”
突然脸色一红,喷出一口鲜血,鹏宇一把拉住他顺手给他一巴掌“奶奶说了,你若私下推演定会遭反噬。”
白青离双眼无力的睁开,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望想登仙台,伸手指向那里,想要伸直的手指像是被什么捏住一般,无论他怎么用力都伸张不直。
大张着嘴巴说了一个“三”字,接下来只看见他张嘴,却听不到他任何声音,被人扼住脖子般,像个神色激动的哑巴。
鹏宇被他这样吓得把头躲得远远道“三什么?什么三啊?你别吓人好不好?,你倒是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