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帮派产业繁荣,为压过其他两家,都在自家地盘竖起招牌,分别是春风楼,千金场,胭脂阁,在各家鼎力扶持下,这三块招牌响的很。春风楼的佳肴十里飘香,千金场每日白银哗哗流水,胭脂阁姑娘的小手更是白嫩光滑,但凡腰袋沉甸甸的,都跑去这三处消遣啦。
青帮三把手,黄病虎,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日常早上起来拜过洪青老大,便去春风楼来点小菜,路上看看风景,调戏几个小娘子,顺便把各大铺子的庇护费收一收,晚上再找小桃红快活一番,这日子别提有多舒服啦,就是这小桃红的技艺,明显不如胭脂阁里的姐姐娴熟哩。
只是野草帮那些兔崽子,老想搞事,害的自己每次去胭脂阁都得乔装一番,明显弱了自家威风,唉,谁让洪老大叮嘱自己最近安分些呢,要不第一件事就是把寻三那小子好好收拾一顿,上次之辱,令他咬牙切齿,毕生难忘。
某次小黄偷偷去照顾胭脂阁生意,下巴山羊胡都贴上,就怕给野草帮的人给认出来,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免不了一番刁难。
谁知这般小心,还是给当时瞎晃悠的寻三一眼看穿,这好小子不当面揭穿,只安排一位姐姐去服侍黄病虎,待到兴起时,这位姐姐大声扯呼:“不好啦,有人缩阳啦,快来人啊!!!”寻三早已等候多时,带着众人破门而入,吓得可怜的小黄一脸懵逼呆坐床上,差些后半辈子“考不中举人”。
何曾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别人盯着胯下不放,各人眼神中,讥笑,看好戏,嘲讽,应有尽有。此等大辱好比千刀万剐,羞愤之下小黄仅怒吼一个“滚”字,便晕了过去。
后来青帮老大洪青亲自来领人,一巴掌把黄病虎拍醒,身上的刺青张牙舞爪,“驴草的东西,不就是鸟儿让别人瞧去了嘛,当年老子光着屁股在东区走一遭,眼都不眨一下,你小子让人剐几眼就晕过去,丢不丢人!”可怜的小黄唯唯诺诺,像个小媳妇跟在老大屁股后面不敢见人。
临走回头,洪青虎目威威,“小子可以,今日病虎栽你手上无话可说,但你坏了规矩,回头让你家大人跟我说道说道”,语气不重,却不容置疑。寻三伸手示意不送:“洪爷您自便,回头李大哥自会找您”,不卑不亢。
待两人离去,众人才爆发哄堂大笑,在野草帮有意纵容下,小道消息三人成虎,当晚在场的人知道黄病虎仅是被当众羞辱一番,可不久之后演变成听说青帮三把手牛气哄哄的去胭脂阁找乐子,却被几个兔爷给摁在床上开光啦。一时间,青帮气势挨流言蜚语狠狠砍一刀,外出收庇护费的小弟说话都不硬气。
至于洪青说的规矩,指开门是客,钱和恩怨是两回事,黄病虎付了银子,却被寻三摆了一道,假如人人如这般,那阳关镇东西南三个区的商铺岂不得因三个帮派的关系相互坑害?这是上位者绝不允许看到的。
但寻三敢这么做,正是李南之授意的,读书人花花肠子不少,知晓如何戳中要害,打人先打头,能打脸不打手,相比事后花银子平息此事,打压青帮气焰更为重要。
今日如往常一般,黄病虎迷糊中翻身,将脚边酒罐踹下床,“啪”的一声清脆作响。门外守着的人赶忙端脸盆进来,“大哥您醒啦,昨晚那小娘子您还满意么,不满意的话等下小的就带人砸场。”
黄病虎挥了挥手,“说了多少次,别老想着打打杀杀,还砸人家场子,砸了场子跟谁收庇护费!大哥不得把我皮扒了”讲完从怀里掏出碎银夹在指间,作势欲敲打手下脑瓜。
“嘿嘿,该打该打,是我考虑不周,让大哥费心啦”,张小二顺势接过碎银,自己拍了几下脑袋。他跟了黄病虎这么久,早就摸清其脾气秉性,说句粗俗的,黄病虎抬抬屁股,张小二就知道他想拉屎还是放屁!
小黄从无名小卒混到青帮三把手,全靠笼络人心,就连总堂门口扫地老头,都受过他不少恩惠。嘿嘿,那老头辈分高的很,是早些年替洪青挡过八刀不死的人物,但也落下一身残疾,洪青让其回去享清福他不肯,说舍不得刀上舔血的生活,留在总堂门口扫扫地也好过菜米油盐淡出鸟的日子,洪青拗不过也就随他去了。长时间下来,黄病虎身边聚集一批忠心的手下,挑明了说,要是小黄敢反洪青,这批手下绝对跟着揭竿而起。
其实这是洪青刻意放权,他是极其自信的人,从光着屁股蛋子,到一手建起青帮,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黄病虎再怎么闹腾,在他眼中也只是一只小蚂蚱,随时都能把它拍老实咯!另一方面,人到老年,一腔热血再难沸腾,啥事都亲力亲为,劳神劳肾,那不等同于把身上肥肉给剐下几斤。
正好黄病虎年纪轻轻就懂放下身段拉拢别人,敢争敢抢,也知道适可而止,种种表现还是让他满意的,就是这小子太好色了!爱江山爱美人,但有江山才有美人,他怕哪天小黄死在女人肚皮上。
“老大,帮主让你醒后去一趟”,看黄病虎洗漱的差不多,张小二才出声提醒。
“小王八蛋不早说!”小黄踹向张小二屁股,“大哥什么时候派人传话的?!”他心里发毛,洪青最见不得手下做事拖泥带水,看这天色早已睡过头,平常这时应在听大哥安排事宜,昨晚又喝酒又找女人,耽搁了正事,等下得臭骂一顿都是轻的。
“老大,我......”张小二有些摸不清头脑,有些委屈,老大平时睡觉最膈应有人吵,昨晚抱小娘子进房时还交代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打扰他么。
“兔崽子,回来再收拾你”,黄病虎也是无语,张小二平时机灵劲十足,却总在关键时刻搞不清状况,难道因为脑袋被自己敲多敲傻了?帮主明显比天王老子大,天王老子他没见过,大哥的黑脸倒常见。
出门轿子也不坐,快马加鞭,马屁股都给抽肿啦,到洪宅的时间从一刻钟,硬生生压到半盏茶的功夫。
“老宋啊,大哥还在府里吧”,小黄热情跟着管家打招呼,极为娴熟的将一锭白银弹到老宋袖口。“哈哈,今天您气色不错,老爷还在小院练功呢”,老宋略微弯腰回到,三当家他是最看好的一位,每次见着面就会打赏点什么,自己的月钱,还没三当家打赏的一半多呢,豪气。
小黄松了口气,因赶路涨红的脸色也恢复些,“您忙去,我自个进去便是”,老宋退下后,他掏出小坛子,将里面的清水洒在脸上,与汗水无异。
洪家大宅,后院内。
小树摇曳,微风不爽。长桌摆于正中,案上是些瓜果蔬菜,与一头放血未宰的野猪。
屏气凝神,“唰”,一把斧头悍然出手,“叮叮叮”,声音连绵不绝,青瓜成片可透人,白菜化丝可穿针,令人拍案叫绝,至后,野猪被分筋错骨,肉脯片片脱离,一具骨架慢慢显现,脱肉而不倒。用斧如用刀,毫不拖泥带水,足见此人力道把握之巧妙!
最后一斧却异变突起,掌斧之手细微抖动,整个骨架瞬间分崩离兮。
“唉”,洪青叹了一口气,用半辈子打下的功业,是否会迎来这最后一斧。
早就来到一旁黄病虎不敢出声,真的憋了满头大汗。
洪青的斧法让他看的淋漓尽致,够爽快,也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