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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插茱萸少一人 第四章

我拿着十颗仙丹回了我的紫竹梅林,颜刹在我洞里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我留下的经书。我像当初颜刹每每吓我一样,从背后拍着她的肩膀,她惊了一下便转过身来看个究竟。见是我,颜刹喜出望外。

“你难得下凡,你不在的时候我总是想你,你嘱咐我酿的梅子酒早就可以喝了。”颜刹似是抱怨。

“瞧我给你带来什么了?”我摊开手给颜刹看。

“十颗药丸子。”颜刹看着我手里的十颗仙丹说道。

“当年我就是吃了这些药丸子才有了幻化成人的修为。”看了看颜刹,我继续说道,“你吃了它便也可助长你的修为。”

“你怎么不吃?”

“我都已经升仙了,现在只想帮着你早日升仙。”我把手里的仙丹放进颜刹的手里。

颜刹有些不好意思,别扭的接下了我给她的仙丹。

我同颜刹说,“走,陪我到梅林取酒。过几天天后寿辰我准备送些梅子酒给她。”

“天上的寿宴定是热闹非凡吧?”看出颜刹的向往,我倒有些无能为力。

颜刹酿的酒都是用酒坛子装的,比我那酒壶大了好几倍,这酒坛子装的酒送出去分量也足。

“朱珠,你说天上的寿宴是个什么样子?”

“我也没参加过天上的寿宴,据说宾朋客满好不热闹。”听我这么一说,颜刹开始在嘴里嘀咕,“我什么时候能成为仙人呀,好想看看那寿宴是什么样子。”

“要不我带你去天庭看看,不过你点儿变成我身上的物事儿,到时候我也好把你藏起来。”

颜刹问我她变成什么好呢。

我说,“要不你就变成串珠子,我戴在手腕上把你藏在衣袖里。”

颜刹果真在我面前变成了一串珠子,不过这串珠子戴在我手上着实有些大。颜刹说她修为灵力有限实在是不能变得再小,既然如此我把她戴在手腕上多留意着不让她从我手上掉下来便是。

我带着颜刹到了南天门门口,南天门的天兵天将向我询问道,“这次下凡有没有带些梅子酒回来,我们都馋了好久了。”

闻言我从袖子里拿出一坛梅子酒给了天兵天将,天兵天将只对我说了声谢谢便目送我进了南天门,那些天兵天将并没有看见我身上多出了颜刹。

梁墨早就问我要梅子酒喝,我揣着两坛子酒就往梁墨那里跑,见梁墨在床上睡着大觉,我揪着他的耳朵硬是把他揪起来了。打开扣在坛子上的盖子,一阵酒香立马让梁墨清醒了。

“好久都没喝到你的梅子酒了。”梁墨一边找着杯子一边冲我说道。

“这酒你留着自己慢慢喝,我今天就不陪你了。”说完就直奔穆灵殿。

我从始至终认为我这梅子酒是个好东西,到了穆灵殿见着续九,我把从梅林带来的梅子酒放在他面前。

“你腕上的这串珠子倒是不错。”续九在我从袖子里掏出梅子酒时看见了我手腕上的珠子。

我心虚的拽了拽袖口,将珠子又藏回袖子里。“是挺不错的。”

续九指着桌子上的酒坛子问道,“这是什么?”

“梅子酒啊,你陪我喝几杯呗。”我询问着续九。

“我还有事要办,怕是陪不了你喝酒。”

“那你有空的时候我再来找你。”看得出续九脸上的着急,定是有什么急事等着他办。我朝他笑了笑便知趣地走了。

回到住处,我摘下手腕上的串珠,颜刹紧接着就变回了人形。“这天宫真气派,处处都那么气势恢宏。”颜刹向我感叹。

“明日我再带你四处逛逛。”看着颜刹那高兴劲儿,我也跟着有几分开心。

我带着已经变成串珠的颜刹在天宫逛了两日,除了每个仙人的庭院殿堂外,天宫上的每个角落颜刹都看了。

我朝着袖口对颜刹讲着,“明日天后寿宴后我便带你回去。”

手腕上的串珠动了动,既是颜刹向我做着的回应。

早在月前,天宫的宫娥就开始打点着天后寿辰的事宜。真正到了天后寿辰那日整个天宫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

我住的地方离蟠桃园也近,不用早早地去也能准时的参加天后的寿宴。

从我门前走过的仙人络绎不绝,我出门便被一个仙人撞了个满怀。手腕上的串珠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另外一个仙人看见地上的串珠便厉声道,“大胆妖物,竟敢擅闯天宫。”

此时颜刹迫不得已化成了人形。我心想,“完了完了”

不知续九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对着刚才那说话的仙人道,“你口中的“妖物”我认识,怎么在我眼中她竟不是个妖物呢。”

闻言,喊着颜刹为妖物的仙人便唯唯诺诺的说着,“她确实不是个妖物,方才小仙没看清楚她周身的仙气。是小仙鲁莽是小仙鲁莽。”

那小仙说完便同其余仙人前去了蟠桃园。我想着区区小仙都能看出我手腕上串珠的真身,估计续九前几日便就早已看出来了吧。我为续九对我的“纵容”有些开心。附在他身边说,“是啊,你和颜刹前几日就认识了,不过我真是谢谢你当时没有拆穿我以及你刚才的出言相救。”我都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对着续九连烨霖神君都不叫了,直接用你来称呼他。

我看着续九,向他解释道,“颜刹来天宫就是想见识一下天后的寿宴,并无他意。”

“那串珠的大小戴在我手上正合适。”续九朝我说道。

闻言我将颜刹变幻成的串珠戴在了续九手上。

我和续九一同进的蟠桃园,天帝天后在天池中央的天坛上被众仙簇拥着,听着那些仙人们一一为天后道和。看样子刚才那些看见颜刹的仙人们并没有同天帝天后说些什么。我傻傻的站在天池外,还是续九拉着我飞到天坛上。

续九给天后的礼物是用红莲业火锻造的镯子,天后看了甚是喜欢,当着续九的面儿把镯子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轮到我献礼时,我端着酒坛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站在我身后的梁墨暗暗推了我一把,我才开始踱着步子上前,把我的梅子酒拿给了天后。我说,“天后,今天是您的寿辰,小仙觉得这梅子酒不错,便拿来当做寿礼献给您,还望您不要嫌弃我这份薄礼。”

天后很给我面子,唤了仙娥来把酒坛子里的酒给她和天帝倒上。我看见天后微微抿了一口,便向天帝点点头说着,“不错不错。”天帝闻了闻酒香,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梅子酒全部灌到肚子里。

“你这梅子酒确实不错。”天帝赞叹道。

从这以后,天上的好多神仙都管我讨要梅子酒,我那梅林里的梅子都快有点供不应求了。

宴会散了,续九把串珠还给了我,我向他又道了声谢,便带着颜刹回了紫竹梅林。

颜刹说她被仙人认出时害怕极了,害怕我会因为她而受到牵连。

当时我同颜刹一样,也害怕极了。我倒不担心自己受牵连,而是担心这事一旦传到天帝耳朵里我和颜刹必定是要跳诛仙台的,天庭向来禁止未列仙班的人私进天庭。跳下诛仙台,我顶多废了仙籍成了凡人,而颜刹就会被诛仙台里的戾气伤得灰飞烟灭。现在想来我还一阵后怕。

月老管我要了几回酒,一来二去的我俩也成了朋友。

续九忙时,我便找梁墨,梁墨要是不在我就去月老那里逛逛。月老总能给我讲些人间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倒也爱听。

守门的童子跟我说月老在后院,到了后院我看见月老正忙着给凡人牵线。

记得初次来月老的后院时,月老向我介绍后院他那两棵树。他说,“左边的这棵叫花前树实则是棵桃树,右边的这棵叫做月下树实则是一棵杏树。拴在花前树上的红线代表凡间的男女有缘无分,拴在月下树上的红线代表凡间的男女有缘有分,但日子过得不长远。花前树和月下树之间的红绳则代表着凡间男女长长久久的姻缘。”

难怪凡间总是说糜烂桃花,红杏出墙,花前月下,长长久久之类的话呢。我在人间那几年遇到的迷惑到月老这里一下子就给解决了。

看着月老一个劲儿的往花前树上挂着红绳,我便朝月老喊着,“你说说你,之前好不容易看见你在花前树和月下树之间牵了个线你还给硬生生的打个结。如今却往那花前树上挂那么多红绳。”

月老听出了我的抱怨,解释道,“这人世间还是有缘无分的人居多,若爱情来得容易,便不再难能可贵。就算是一生一世的姻缘,磕磕绊绊才能彼此更加珍惜。”

听月老儿这么一说,我觉得挺有道理。“你掌管仙人的姻缘吗?”我想着同月老认识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没问过他这个问题。

“仙人的姻缘我不管。”

“那谁来管?”

“仙人自己。”

“仙人自己?”我有些纳闷。

“是啊,仙人的姻缘要么有缘无分,要么生生世世。”

我见与月老聊了很长时间,起身与月老道了个别。

走在路上,我心想着原来仙人的姻缘由仙人自己掌管,难怪七仙女和董永会成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