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看热闹的厉氏的亲妯娌死对头安四奶奶立刻就嚷上了,“你们一家子磨磨唧唧的,还有完没完了!族长二叔,咱可得说好了,这事儿跟我们家一跟毛儿的关系都没有,牵扯到我家我可不干!”
厉氏听了就是一激灵,“都傻了吗!快去捆人啊!老头子赶紧去写休书!”
屋内,梅氏紧紧握着云开的手不让她动。屋外,几个安家晚辈就要冲进来捆人。安其满挡在门口,“爹,不用费事写休书了,您把我仨都赶出去吧。省得他们抓了我媳妇儿和孩子不解气,你们再来捆我!”
老大安其金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安老头锁起眉头,“胡说什么,你是我儿子!”
“那是我媳妇儿和闺女,你们这样让我以后怎么抬起头来做人,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捆走我还算个男人吗?”安其满大吼。
“这个好!”杨氏立刻拍了手。但发现一院子的人都盯着她,只好讪讪地放下。安二爷也犹豫,觉得把他们三个赶出安家的确是个法子,但这三个人还没到大逆不道的地步,赶出去的理由似乎牵强了点,不过这是安其满自己要求的,要不就这样?
安老头和厉氏没想到儿子会这么不要命地护着俩外人。安其金不想二弟被赶出去却又怕被牵连,只得折中道,“二爷,待会儿他们来了就是我们家已经分家了,这件事儿是二房的人干的,跟咱们无关?”
安老头和厉氏已经慌了脚,立刻点头,“对,我们分家了,分家了。”
屋内的云开翘起嘴角冷笑,梅氏则留下眼泪,替门口的丈夫难受。
“堵着大门口但什么,都让开!”芦安村里正曾前山引着曾家的管事小厮走到安家大门口,对着堵住门的乌泱泱的人群冷声高呵。
人如流水般翻分开一条路,里正曾前山领着两位衣着光鲜的管事大步走进来那个年纪大的管事村里人不是人,但贼眉鼠眼的这个他们可都认得,有几个胆小的腿都软了。
这是曾财主家的收租粮时会露面的心狠手黑的二管家曾福啊,这次安家真的完了!厉氏和杨氏都吓瘫在地上,真的绝望了。
曾福昂首挺胸的迈着方步进来,对自己带来的震撼效果十分地满意,他挤着老鼠眼左右瞧瞧,厉声尖叫,“傻妞和小磕巴呢,带过来!”
里正曾前山陪着笑,“小人刚问过了,傻妞安云开的娘晕倒了,小磕巴丁异去请郎中,还没回来。”
听曾福提到丁异的名字时,年纪大的管事抬了抬眼皮,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里正对他点头哈腰的态度,似乎这个长相还算方正的管事身份也不一般。
“哼!是请郎中还是逃了?先把傻妞带过来,敢伤了我家二少爷,我看她是活腻歪了!”增福的老鼠眼落在杨氏身边啃拳头的二姐儿安云好头上。
杨氏立刻把女儿塞到身后,指着西厢房抖着嗓子道,“不是我闺女,我们啥都没干,傻妞在西屋里!”
西厢房内,趁乱把爹爹拉进屋说话的云开最后问道,“爹记住了吗?”
听明白也记住了,不过安其满心里还是没底,“他们真能怕这个吗,咱们这里离着镇里远着呢。”
“只要爹配合得好,就能成!”云开信心十足,“走,咱们出去会会他们。娘不放心就把窗户挖个洞看,千万别出去受了风。”
看着云开转身抬头挺胸走了出去,梅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云开推开西厢房的门,立刻变得委屈巴巴,战战兢兢地望着盛气凌人的曾福,十足的小受气包模样。
曾前山的目光在这父女俩身上转了一圈,满眼的不屑,“傻妞,把你今天下午怎么弄伤我家二少爷的事儿说一遍,老老实实的,说一句谎话你就死定了!”
云开撇撇小嘴,要哭不哭地道,“我和丁异没有弄伤曾二少爷,是他让我俩跑,他在后边用石块扔,我俩跑到树林里就再也没见过他,不晓得他怎么受伤的。”
“胡说八道!”曾福黑沉着脸,“阿来阿去都说是你俩扔石头砸的!”
云开明白这是阿来阿去怕被责罚,把锅甩给了她和丁异,看曾福这急切的模样,应当跟阿来阿去关系不远,所以硬要把弄伤曾八斗的罪名扣在她和丁异头上。云开看了一眼旁边静静看热闹的年长管事,哇地一声哭了,“我们没有,我和丁异跑到树林里后就没见过他。我没说谎,说谎会下地狱拔舌头的!”
曾福又追问,“那你们在树林里干什么了?”
云开哭着道,“跑到一个树少的地方,捡到几个干栗子吃了好一会儿,你们不信去看,那里还有毛栗子壳呢”
“回来了,小磕巴回来了!”门口有人低嚷。一直未开口的大管家曾安见云开没有惊慌反而露出惊喜,心中有了些判断。
没一会儿,满头大汗的丁异领着位胡子花白的老郎中冲过来,见到这个老郎中,大管家曾安见到这位老郎中,眼睛闪了闪,安家这样的门户,怎么可能请得动刘神医?他思索的目光落在丁异身上。
曾家的小厮一把拉住丁异,“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刘神医根本不把院里的杂乱放在眼中,劲直问,“病人在哪?”
安其满立刻引着他进屋,被按住的丁异看到脸挂泪珠的云开,生气了!
曾福直接逼问丁异,“小磕巴,你说我家二少爷是你还是傻妞用石头打伤的,你们进树林干嘛了?”
卑鄙!云开抽泣着捻了捻手指,“丁异,你说实话。”
丁异看了云开的手指一眼,磕磕巴巴地道,“不,不是,我俩,进,进树林,跑。”
“跑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