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迅速闪现着她们小时候的一幕幕,还有姨娘代替她受罚时的隐忍。
“嘣——”
随即她被推翻在地,头撞在地上,发出猛烈的声响。他放过了她,他还没有恨她到死的地步,他的恨意消减了。
白鑫瑶躺在地上双手护着脖子,大口的喘气,眼睛里流下高兴的眼泪。撕扯着沙哑的嗓子喃喃道:“这么恨我?怎么不杀我?杀了我,不就可以为你们的姻缘报仇了吗?我断了你们的姻缘。”
“闭嘴!”他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不是白鑫瑶凭什么妄想代替她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她是谁?他喃喃的询问着自己的内心。
当自己丧失心智、一心想插死她的时候,他又看到了白鑫瑶对他失望的眼神。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受到不公平待遇时、无可述说的委屈,那眼神像一把凉水浇灭了他所有的怒火。
他是越来越分不清到底谁是白鑫瑶,面对她的时候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两人牵连很深,那种缥缈模糊的感觉让他隐隐不安,脱离他控制的感觉,也让他感觉到愤怒。他应该对仇人深恶痛绝的,她对他的心软就是对白鑫瑶的残忍。处于极度矛盾的他有时觉得他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
杀也不行,放过她更不行,他烦躁的抓自己的头发,想着她刚刚被逼无路时亟待的样子,心里更加烦躁。
“李泽阳,我们似乎走进了一块绝地,那里寸草不生,却又充满着希望。你放不下白鑫瑶,放不下对我的仇恨,却又下不去手杀我,狠不了那个心,白白的浪费你我的一生。”她看着他懊恼的样子,低低的笑着嘲笑的两人凄凉又无可回转的一生。
看着她不停闭合的嘴巴吐出一句句他不想听到的话,还一直在逃避但好像逃无可逃,他的话逼着他承认这个事实,一刀的破开他的心。
凭什么?凭什么他这么可悲的看着他,仿佛像看着一个明明做错事,却不肯认错的小孩。他没有错,凭什么站在正义的角度,道德的立场上批判他。他也是一个无辜者。
“闭嘴!给我闭嘴!听到没有?”他承认,现在他有一点害怕她了。害怕她嘴里吐出他不敢承认的事实,又希望她能把他解脱出来。
与其说他厌恶他不如说他厌恶现在的自己。那样的无能,不能控制自己。
“闭嘴!闭嘴就能解决一切吗?你认为你们的婚姻是我破坏的,可你为什么不想一想?她的身份证能够得上你们李府的门第吗?你娶她进来,现在能够让她幸福吗?”白鑫瑶步步紧逼的质问着他。
“我……”李泽阳突然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些。自己也无法肯定,他真的能够让婚后的白鑫瑶无忧无虑。
“不你不能够。”她突然又笑了起来,颓废极了。“你知道吗?即使不是我代替她也会是别的人代替她,你不了解生活在内院人的苦涩。她没有足够的家世,其实她嫁进来了,也会受到刁难的。”
白鑫瑶想起之前在白府别人夸奖李泽阳书时,自己的欢喜自豪和苦涩自卑,自己不安当他们的关系曝光时将面对多少苦难。
“而这一切的苦难都由她承担,如果你为她反抗家族,那么她将是妖媚之人,如果你让她委屈求全,也许你们情比金坚的爱情,能够躲掉利益的交缠,但难以逃掉一直以来的门第之间,你们之间将会出现隔阂。”
白鑫瑶想起当初玉檀在她的房间,无意间看到她和他之间的信件时,对她说的话她心里的震撼和恐惧。
她突然发现现在这样也很好,她可以和他在一起,虽然之间有瑕疵,但只要她不放弃,时间能够抹掉一些。他现在也没有之前的想要杀死自己的仇恨了。
“你瞎说。”李泽阳一直以来坚信的一切都被推翻,自己的愿望仿佛是清晨的水滴一见到太阳就会烟消云散,心里乱糟糟的。
白鑫瑶看着不知所错的李泽阳心里难受极了,用力的扣着自己的手心,说到:“我瞎说,难道不是这样吗?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到现在还联系不到她,是不是?”
“如果他真的爱你,为什么不能够谅解你,非要逼着你在爱人和生你养你的家族面前做出选择。因为她退缩了。”白鑫瑶无力的闭上双眼,不让眼泪从眼睛里流下来。
用力的扣着自己的手心,让痛感带着灵魂走出自己的身体。
“不,不是她很勇敢,她也很爱我。”李泽阳听到白鑫瑶在污蔑他的爱人,气愤的对着她吼叫。
“不,她不用勇敢,如果她勇敢她就会在我嫁给你前夜,答应和你的见面,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我们两人也不会这样针锋相对。”白鑫瑶理性的分析反驳着他逃避的观点。
“是不是你,你对她说了什么让她退缩了?是不是?”李泽阳颤抖的话语里充满了恐慌。
白鑫瑶听到此处,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睛里哗哗流淌,心如刀绞:对不起,泽阳,我必须打破现在我们之间的僵局,我必须让它从新开始。
“我和她说了她嫁给你后,可能面临的局面,她推退了”顿了顿,对着李泽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到“她……已经彻底放……弃……你了”。
李泽阳受不了这样诛心的话,连连后退几步,呆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仿佛失去了一切。之前他联系不到白鑫瑶时的焦急到害怕到如今的顿悟,如一把厉箭自插他的心脏。
“她,她只是生气了而已。”李泽阳失神落魄的低声说着,又像是辩解,也像是在蛊惑自己。头上冷汗直冒,一滴滴汗珠顺着脸颊,带走了脸上的红润。
“不,你我都了解她,白鑫瑶不会生气三个月的。”
“她放弃了。”白鑫瑶一篇又一遍的说着,说着自己泪流不已。白鑫瑶一面摧残着自己一面摧残着他。
“不,不是这样的。”说着突然他口扑出大口鲜血。散漫了他的白色衣袍,身体向后倒去。她哆嗦的爬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