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段时间,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但你是李府的正经的三姑娘、李府的少奶奶,该有的气量和手段,少爷院里不能平白没有个章程,人事混乱,仆役懈怠,管制很没条理,我把林妈妈借你打点一番。”
白鑫瑶听到如此推心置腹的话语心里充满了感动,想着自己在李府的浑浑噩噩的不理琐事,整天伤春悲秋顿时羞愧难当。
“劳烦奶奶挂心了,玉檀之前太过偏激,以后定当恪尽本分,搭理好后院实务。”
“泽阳一时被外面世界迷花了眼,他其实是个知理明事、重感情的人,你要多主动和他相处,处处就有感情了,你们要过一辈子,那能总是这样?”
听着老夫人的话,白鑫瑶觉得这段时间的委屈、哀怨都不见了眼眶红红的,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的流了。老夫人的话说到她的心坎里,像一阵风吹散了她心里所有的涟漪。
待到白鑫瑶和老夫人一起携手出来时,李泽阳的位置上的茶具已经被收拾了,人更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没有等她,本该一起请安的夫妻,却是他带着通房丫头来,如今又是弃她而去。
时间已经正中午,老夫人对着身边的身穿翠绿衣服的丫鬟道:“音梧,少爷呢?什么时候走了。叫少爷过来,一起用午膳。”
“老夫人,少爷巳时一刻被少夫人院里的丫鬟叫走的,说是音莲不舒服。”计算着时间,巳时一刻那是她刚进内室没到半盏茶的时间。泽阳果然是不待见她,也不管在那里都不顾及她的颜面。
当初他对音莲不在意的样子,但音莲到底是比她重要的,她在他的心里恐怕一席之地也没有吧!
在他回来做点时,老夫人的脸色黑了一半,“看来我这把老骨头是招人厌了,连吃个饭,孙子都不愿意。”老夫人吃到一半放下筷子,望着满桌的菜肴低落的唉声叹气着。
“……”李泽阳顿时羞红了脸,觉得自己不该疏忽奶奶,奶奶年老和自己的时光不多。
“奶奶,我以后不睡懒觉了,多来陪陪您。”看着独自心伤的老夫人,她检举自己的行为一个月一次请安,不管老夫人如何要求自己也该尽到本分。
“奶奶,有您这句话,那我常来您可不许烦我!”白鑫瑶脱口而出的话惊呆了自己和李泽阳。
“唉!还是你有孝心,有些人就没那么自觉了。”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眼里的不满孤独溢于言表。
“我以后天天来给奶奶请安了,保证一个月后,奶奶想都不想看到我这张脸了。”李泽阳嬉皮笑脸的哈哈道。
“你们事情也多免得耽误时间,我也不是爱拿架子喜欢摆谱的,你门两人隔个六七天来一次就行了!你们来一起来,一个人也就不觉得陪我无聊了,热闹热闹一时半会就行,我老婆子也没心力和你们多聊。”被李泽阳一句就哄笑了。
饭席中在老夫人的尽力调节中,她和他维持表面上的和睦,一时老夫人让她给李泽阳夹菜,说着他的爱好和习惯,一时让李泽阳给她夹菜,一顿饭下来她对他又有了重新的认识。
三人吃晚饭后品茶时,李泽阳当着老夫人的面提起收音莲为通房丫头的事,老夫人一句不发,自道她们两夫妻的事他们商量解决不。她不参加。
最终,还是在李泽阳的强烈要求下,音莲被纳为通房丫头了,是她身为李泽阳妻子为其纳的第一个丫头,往后还会有更多的丫头和小妾。
她和李泽阳之间的问题也许再也不是单纯的两个人的问题,新婚几个月中间就夹了一个音莲,白鑫瑶咀嚼着香软的水晶饺,觉得越发苦涩,连喝了几口甜汤,味蕾里越发充满了苦涩。充不开的苦涩,一直哭到鑫瑶的心里。
李泽阳声声誓言还能在自己的耳边回想,那时她坚信不疑的不顾女孩子该有的矜持,两个人十指交叉紧握在一起,对着夕阳发誓要一直在一起,他也发誓会对她一生一世好的。
听着李泽阳想方设法为自己纳通房丫头的话,白鑫瑶只能默默无声、听天由命的等待宣判,“鑫瑶,我李泽阳不敢保证你一辈子锦衣玉食,但我能说我若娶你,我定会把你捧在手心。”
现在,她还想问问他的誓言去哪里了,遥想“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识其凡,反思不思,亦已焉哉。”别人是婚后生活腻了,女子色衰容老,而自己却从来没有过婚后恩爱。
之前所说的恩爱两不疑,简直就是个笑话。她嘴角勾起嘲讽的冷笑,不知是嘲笑自己的愚昧无知,还是嘲笑李泽阳的满嘴胡话。
“你和玉檀新婚不就久,你就整日流连在外,如今给你个通房丫头,让你收收心也好。新婚三个月就往房里加人,委屈玉檀了,还好玉檀大度,你要以后对玉檀好点。”
李泽阳敷衍的应着,明显的口不对心。
晚饭过后,白鑫瑶和李泽阳带着林妈妈和音璃两人,走在路间相对无言,一路上白鑫瑶专心致志的数着步子走回房里。
走到院落时,李泽阳本想回到自己的房里,却被林妈妈以“初一十五理当在夫人房里”为由,两人被迫在一起了。
“怎么样,李府少夫人,可比白家的三小姐好当。”李泽阳坐在椅子上斜靠着桌子上,手里拿着水杯,邪笑着望着白鑫瑶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比被严厉的父亲表扬一顿还开心,心里一阵痛快。
仿佛在看一件垂怜小猫般看着困在小院里生死病老一生、可怜孤苦无依的白鑫瑶,眼神里满满的得逞后的快乐!
“你知道吗?你的伤心,就是我的快乐!”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直以来自己忍着厌恶,在她的周围加了自己的人,终于亲眼看到她心如死灰的表情。
“你……”她看着陌生的李泽阳,心里充满了复杂,“我要怎样才能赎罪,难道要我抵命吗?”
“你少狡辩,赎罪,好啊!你死了就赎罪了,你去死啊!去死啊!怎么不去死呢?”大喊着激动得满眼的通红,头上的青筋凸起。
突然趴着桌子低声疯癫的说着:“也许你死了,我就能娶鑫瑶了,我和她说好的要白头偕老,恩爱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