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
整条街一片哗然,身前身后同时响起暴喝。
“你就不能像个姑娘?”这是扯了红盖头,奔来的苏锦。
“谁非礼你了!”这是看起来不靠谱,拉紧锁链的书生。
人群里挤出来几个衙役,二话不说将我绑走,动作间我看到有人对着书生行礼,态度颇为恭敬。
很快,我就被关进了大牢。
罪名是,诽谤县太爷。
这样的罪名,在凉县并不靠谱。
因为县太爷从上任起,就被人指着鼻子骂。也没见他因为这个关过谁。
那县太爷都是背地里的干事情的。
缩在牢房一角,我从怀里摸出来啃了一半的鸡腿。
用脚尖点点身旁的苏锦,我问:“吃吗?”
“元宝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苏锦这个诽谤县太爷的从犯,一巴掌打在我头顶,差点没把我打蒙。
她冷眼看我,一字一顿,黑黝黝的眼珠子深不见底,似乎我是个罪恶滔天,招人恨的。
不吃就不吃。
我往角落里挪了挪,看着小窗外斜棱棱的黑天。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将鸡腿囫囵吞枣的塞进嘴里,骨头丢到窗外,我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饼子。
“肉馅的,你要不要。”
扬扬手,我给苏锦看。
苏锦目光愤然,抢过我手里的饼子,同样囫囵吞枣的吃了。
饼子太干,她被噎的卡脖子。
好一会儿她才好一些。
“元宝啊元宝,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吃饱的苏锦,中气十足,把我的脑门都要点穿了。
我傻笑:“我是挺没脑子的。”
说完就见苏锦看我的目光,就跟我家那个便宜老爹一样。说不清是怜悯,还是其他什么。
“你就没想过后果?”
什么后果?
我往后挪挪,贴在潮湿的墙壁上。
“想过。”我顿了一下,强调,“很多次。”
隔间的小油灯把苏锦的脸照的青白,就跟地狱出来的恶鬼似的。
苏锦没问我为什么知道那是冥婚,也没问我前些时候的那些折腾是不是因为她。
只是问:“元宝你说我怎么就是遇到倒霉事?”
她不问,我不会说。就是问了,我也不会说。
我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至少大多数时候,在旁人眼中,我是个沉默又讨人嫌的人。
所以,我不会说安慰苏锦的话。尽管她需要安慰。
“元宝,你说话!”
苏锦不太高兴,理智告诉我这时候不能开口,可嘴巴不听话,一长串的话就出来:
“因为你倒霉。亲爹日常脑抽,真爱变死鬼,喝凉水塞牙,吃饼子噎着,都是因为你倒霉。”
苏锦震惊的看我,抬手把我揪起来,按到墙上。
我呲牙咧嘴的看她,这小妮子天生怪力,还真是让人消受不起。
用余光,我关注着隔间的人。
两个牢房之间的不是一道墙,是以一掌间距,排列的整整齐齐,的木棍。
我看着暴怒的苏锦,又要努力用余光看隔间,竭力让自己眼珠子不乱跑。
等苏锦训话完了,我也判断出了隔间的人是谁。
隔墙有耳,这木棍子连墙都算不上,说是屏风都磕碜,偏偏就充当了一回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