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我没听懂,我只知道鸳鸯这东西,真没苏锦说的那样情深意切,生死相依,一夫一妻。
可我没敢反驳他,上次苏锦听我说男鸳鸯一年换一个老婆,差点用剪子戳死我。
综上,我来到了据说穷酸的书生的破落院子里。
见到了写话本子的书生。
他语重心长的告诉我,“别想了,除非你能出重金,否则这辈子都不会有那样的书面世。”
如果不是他长得人模人样,我当场就要翻脸。
我虚心求问:“多重的金?”
书生张嘴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完全被那双眼睛吸引住了。
他的眼睛很漂亮,瞳孔颜色有些淡,晶莹剔透,不像个人眼。
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问他:“你说什么?”
他表情不太好看,冷硬的吐出两个字:“千金。”
我迟疑了。
千金可写适合打击苏锦的话本子,我迟疑又心动。
一揪一揪的那种动。
千金啊,买不起,买不起。
于是书生似笑非笑的送我出去,最后一眼那叫一个吓人,我腿都软了。
我怕,我真的怕他。
尽管二道贩子说他是个没权没势的穷酸书生,我还是怕他。
他长得太美,我不敢看。
可那双眼太漂亮,我又忍不住想看。
看了就觉得那双眼能洞悉一切,把我衣服皮肉都刮巴刮巴,露出长得不好看的心。
回家后,我辗转反侧一晚上,抓心挠肺想看书生说的那一类虐恋是个什么情况。
可想到千金,我就心疼。
于是,我不敢见他。
就算他找上门来,做出一副风流倜傥模样,说免费给我写话本子的时候,也没敢开门。
有人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深以为然,因为天下也不会有免费定制版话本子。
我终究不是一个大气的人,做不来那一掷千金,求一话本子的事情。
……
于是许多天后的现在,我靠在自家门槛上,死命嚼着鸡腿,盯着花轿。
苏锦那小妮子,今天要出嫁了啊。
距离我三丈远的地方有一炷香,喜婆说等香烧完,吉时就到了。
我很想过去可劲的吹气,让香燃的快一些。
再快一些。
最好错过良辰吉日。
让那扎眼的红轿子早点抬走,和街上那些道喜的庸俗人一起,统统滚出这条街。
统,统,滚,出,去!
我很想扑过去吹香,把那个吉时吹走,永远不要回来。
可我动不了,不止因为我在门口蹲了八九个时辰,还因为脚上拴着的铁链子。
衙门里锁人的那种链子,冰冰凉凉,隔老远都能嗅到残留的血腥味。
我盯着那顶红轿子,一面想让香燃的快一点,一面想让香燃的慢一点。
你说它怎么能是红的?
应该是白的。
惨白惨白,灵堂里的那种……
终于,香燃尽了。
吹吹打打的欢庆声响里,苏锦穿着她打小就开始绣的喜服,一步步朝我走来。
红灯笼罩着光,满是血光之色。
我多想她一直走下去,往前走,往我这里,往我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