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穿越者。
目测魂穿,原因未知,穿越前身份…不明。
这是我迄今为止最大的秘密,打从在这个叫宋,却和记忆中的两宋不同的地方醒来开始,我就怕有人发现这个秘密。
我不记得前世的自己是什么人,只是偶尔脑中会冒出来,在时人眼中莫名其妙的话。
这让我更怕了。
因为这个,我把人设定为沉默寡言。
言多必又数短处。我怕说的多了,被人当成妖孽一把火烧掉。
可我的人设,一直在崩塌。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个没留神,又撞到了人。
抬头一看,汗毛都竖起来了,是书生,他没走,又回来了。
“元宝。”
对方叫着我的名字,一双眼阴渗渗的。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叫非礼了!”
双手挡在胸前,我做出一副宁死不屈模样。
书生依旧阴渗渗的,一身青衫硬生生被他穿成了墨竹模样。
“元宝!你是不是找死!”
我不愿意了,讥诮看他:“我怎么找死了?”
我与书生不过两面之缘,一次是从他手里买话本子,未遂。
另一次就是昨天他当着我便宜老爹的面,把我拴在了家门口。
栓狗一样!
上下打量他,我虚张声势:“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身形明显一僵,抬手朝我打来,临了却顿住。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跟我回家!”
我往后退,一直挨着临街人家的墙才找回了那么一丁点自信。
“那是我家,不是你家!”
我晃着脑袋,说不清是点头还是摇头,鼓起勇气从他边上走过,而后迈开小短腿疾奔。
结果到了家就见‘匪徒’登堂入室,鸠占鹊巢。
书生站在大门口,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阴渗渗模样。
腿长真是了不起,比我走的快。
阳光照在他身上,就跟被吸收了似的,阴沉沉怪吓人。
他似乎在等我,见我过来,神色灵动了一些。
“元宝。”他抬手要打我脑袋,我矮身躲过,从他身侧钻了过去。
于是身后传来暴喝,“元宝!”
我脚步微顿,回头看他。
“干嘛?”
他面色缓和一些,在我看来狰狞极了。
“我叫任往来……以后是你干哥哥。”
我要抬起的右脚没迈好步子,绊到左脚,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你才干哥哥!你们全家都干哥哥!”
我气喘吁吁的爬起来,一头扎进自己房间,把门咣当一下重重砸上。
等趴在床上喘匀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他刚说的话。
“我叫任往来,是新上任的知县,以后是你干哥哥。”
晕晕乎乎的坐起来,我小心翼翼打开窗,想要看点什么东西,平复一下心中情绪。
就见任往来站在不远处,好像一个孤独的猛兽,在等着什么东西归来似的。
在等猎物吧?
我一屁股坐在窗户底下的圈椅上,拖着下巴想事情。
和平时表现的蠢笨不同,我是个聪明的孩子,尽管只有我自己这样觉得。
我不与人交心,也就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聪明。
不过,能活到现在,我大概算是聪明的,吧?
葫芦那个二道贩子说任往来是个穷酸书生。
任往来说他是新来的县令。
我扯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