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客厅里的三个大孩子欢快地聊着天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隆隆的闷雷声,室内的光线随即暗了下来。
让人禁不住望向窗外。
只见外面的天色已然阴沉了许多,一阵阵大风吹得院子里的树木枝桠晃动,呼啦啦直响。
“天阴上来了。”姚玉兰叨叨着急忙往外走去,院子里还晾晒着几件衣服呢。
李丽薇和苏立雪都急忙站起身来,面露忧色和一丝焦虑。她们都知道,夏天的雷阵雨,说来就来!
“呀,快下雨了,我们得走了。”
“是啊是啊。”
虞子固挽留道:“雷阵雨下不了多久,不用担心。既然来了,这么大热天的赶着回去也不是回事儿,午就在这儿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们要回去。”
“嗯,再不回去家里面也着急担心的。”
两名女生不由分说地大步往外走去。
虞子固只好起身相送——他心里也明白,想要留下两名女生在家里吃饭,这年头除非村里起集的时候,平时绝对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院子里,收拾着衣物的姚玉兰也开口客气地挽留。
两名女生自然是婉言谢绝。
然而当她们走出院门,刚刚蹬开自行车的撑子,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忽然间阴沉的天空闪现出几道刺目的闪电。
随即咔嚓嚓一声惊雷响彻天际,震得大地都嗡嗡地颤抖,两名女生当即吓得尖叫出声。
“快把自行车推进来,回屋等雨停了再走吧。”
虞子固和姚玉兰急忙走出去,一边帮她们推自行车,一边开口安抚着不用害怕。
呼呼……
风势更大了,天空乌云翻滚,隆隆的闷雷声积蓄着骇人的力量随时都会爆发般,令人愈发惊恐。
李丽薇和苏立雪无奈,只好再次返回了虞子固家。
刚进屋,外面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不一会儿便如瓢泼般哗啦啦地从天上倾倒而下。
咔嚓嚓!
轰隆隆隆!
大雨夹杂着骇人的雷声和闪电,瞬间将整个天地投入到了一片混沌的境地。
两名女生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密集的雨幕。
真不知道这雨会下多久,如果下起来没完没了的话,那午还真要留在虞子固家里吃饭吗?
如果下午还没完,晚上总不能住在这里吧?而且,家里人现在也肯定正担心着她们。
虞子固正想着宽慰她们几句,忽而一声霹雷仿若在房屋上方响彻,玻璃都剧烈颤抖起来。
咔嚓嚓嚓……
两名女生尖叫着搂抱在了一起。
虞子固双眉一挑,敏锐地差距到了极强的磁场波动。
不仅仅是极端天气和现象导致的五行紊乱,还有术法能量波动的气息!
来自于西南墙角处!
那里,有他布下的反煞符!
“要出事了……”虞子固轻叹口气,低声嘟哝了一句。
多行不义必自毙!
十几分钟后,天光泛亮,滚滚乌云裹夹着闷雷声远去,倾盆大雨也渐渐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继而很快便风停雨住。
又过了一会儿,阳光洒落,晴空万里。
李丽薇和苏立雪婉言谢绝了虞子固和姚玉兰的一再热情挽留,不顾刚刚下过大雨道路泥泞湿滑,心有余悸地决定赶紧回家去。
鬼知道这天气,说不得一会儿是否突然又下起大雨来?
虞子固和姚玉兰无奈只得出门相送。
刚刚目送两个女孩子骑着自行车的倩影消失在泥泞的巷口拐弯处。
虞子固和姚玉兰就听到从刘金明的家里传来了一声近乎凄厉的惨嚎声,随即刘金明和妻子胡玲慌乱的声音传了出来:
“娘,你这是咋了?”
“快去叫人!”
“快!”
姚玉兰面露惊讶困惑之色。
虞子固也故作疑惑,但心里却明白。
刘家那位老太太,这次十有八九扛不过去反煞符强大的杀伤力了。想着这些。
他抬头貌似不经意地看了看刘金明家房顶东北角上安置的那个瓦罐。
此刻,罐口已然崩裂开来,就像是一张被爆竹炸开的嘴巴,颇为诡异骇人。
虞子固有些怜悯地摇了摇头,暗暗想着:“刘金明的家人,如果看到这般情况,会不会懊悔害怕呢?”
“他们家发生什么事了?”姚玉兰小声嘀咕道。
虞子固神色平静地说道:“别人家的事情,咱就不管了,省得让人说咱家幸灾乐祸地看笑话,回去吧。”
“嗯。”姚玉兰点点头,心里诧异着儿子竟然会说出这般成熟的话语,一边转身跟着儿子回了家。
不一会儿,虞山脚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就皱着眉叹口气道。
“刘金明他娘刚才突发疾病,一大家子人都赶往县医院了……上车的时候我正好路过看到,那情况,够呛能挺过去。”
“哎呀!”姚玉兰露出惊讶之色:“老太太平时身子骨挺硬朗啊。”
“疾病这玩意儿,谁说得准?”虞山摇摇头,脱下踩湿了的布鞋,换上一双拖鞋。
说道:“咱家老爷子当初好端端的,不就是疾病发作走了的吗?”说到这里,他颇有些伤感地挥挥手:“不说这些了……哎,小固同学都走了?”
“嗯,雨一停就着急忙慌地走了,留她们吃饭也都挺不好意思的。”
虞山就看向儿子,道:“同学之间关系好点儿,当个朋友没什么,但别小小年纪谈恋爱,影响学业。”
“我知道。”虞子固咧嘴笑笑。
午后。
趁着村里大多数人午休,街巷里没人,虞子固拿了瓦刀抓了把干土,上房绕到自家院墙的西南角,用瓦刀把刻在砖块上的“反煞符”给刮去。
然后,又用干土使劲儿涂抹了几遍,再用手擦去,如此这两块砖上面就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既然反煞符已经无用,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抹去痕迹为好。
果不其然,三天后,村里便有流言传开了……
传言,刘金明的老娘因为逼迫虞山老婆姚玉兰捐款修庙一事,双方发生争执,从而怀恨在心。
与自家房顶布下瓦罐铁钉等物,企图使用巫术诅咒虞山家人,未曾想诅咒未成,反受其害,突发疾病差点儿死掉。
现在,刘家老太太还住在县医院里,据说是瘫痪了。
而这些传言,却是老太太的二儿媳妇,刘金明的老婆胡玲传出去的。
因为,她的婆婆布下瓦罐使用巫术下诅咒后,虞山家的大儿子虞子固,曾经上门提出过质疑。
并要求他们家把瓦罐拆掉,而且还好心地告诉他们家人。
老师曾经说过,巫术这种封建迷信的玩意儿,弄不好会反噬的。然而刘金明和老太太不相信,还生气地把虞子固给赶了出去。
结果仅仅过去十来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件。
胡玲自然心有余悸。
而且,这些传言也不是胡玲空穴来风瞎叨叨的,她还有证据。
那天老太太突发疾病,她匆忙出去叫人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自家房顶东北角放置的那个瓦罐口,莫名其妙地崩裂开来,委实吓人。
要说农村这种多嘴的婆娘也确实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她不但把这些话给传了出去,竟然还留着那个破烂的瓦罐在房顶上。
这下好了,许多好奇的村民都跑去看……
“哎,还真是呀!”
“没见过瓦罐子的口能崩成那模样的,真蹊跷。”
“自作孽不可活啊!”
“刘金明他娘也着实可恶,人家虞山今年虽然赚了钱,可那真是赚得辛苦钱,还担着那么大风险贷款买到的联合收割机!咋就非得逼着人家捐出二百块钱修庙呢?明明不占理还要诅咒人……”
“你们说,会不会是虞山家也给老刘家下了咒?”
“不可能,虞山两口子什么人村里谁不知道?他们才干不出这种事儿来呢。”
“也是……”
在县医院待了三天才抽空傍晚时回村的刘金明,听闻这些传言后,气得到家里就把自家婆娘给暴打了一顿。
然后上房把那个破烂的瓦罐和几块砖头全都给弄下来,骑着自行车驮到村外面,远远地扔了。
有道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刘金明就算是再蛮横霸道,可终究是知晓家里老太太当初做的那件事不地道。
再想想那天晚上虞子固好言相求时的那番话语,老太太使用巫术弄这个瓦罐下诅咒的神秘诡异。
雷雨天好端端忽然发病惊恐大叫随后昏迷,还有瓦罐莫名其妙崩裂成那副样子……
他禁不住地打哆嗦:“万一真的是下咒未成,反作用咒到了自家人,那这咒到底有完没完?会不会再累及到家里面其他人呢?”
老太太还没从医院回来,医生诊断是过度受惊导致突发脑梗塞,从而神经受阻部分肢体瘫痪,即使出院后,也需要进行长期的恢复性治疗和护理。
这种病人,对于普通家庭来说,绝对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暴打完宣扬家丑的老婆之后,刘金明的怒火依然难以宣泄完,坐在昏暗的院子里一个劲儿的抽烟。
短短三天时间,给老太太看病就把兄弟二人的积蓄全都搭进去了,后续治疗恢复还要花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要不,明天召集些本家的人,去找虞山家的麻烦,讹诈他点儿钱?
虞山今年赚了不少钱啊!
反正和他们家的矛盾已经在村里传开了,更何况,村里传言此次老太太突发疾病和巫术有关,那么就和虞山家那口子脱不开干系!
可虞山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软骨头,而且这件事本身自家就不占理……
刘金明咬了咬牙,什么道理不道理的,老子要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