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余笙颤抖着纤细的小手打开了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住一切杂乱的声音。
她的泪水哗的一下子夺眶而出,虽然知道一切都只是交易,但是她实在适应不了沐闵行看待自己的眼神以及刚刚那句无所谓的话。
他根本就是把自己当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
但是这恶劣的态度不是她最在乎的,余笙最在乎的是她一直战战兢兢维护的尊严,就这样被沐闵行狠狠地踩在脚下。
他刚刚的那句话不是把一切都表明了么,言外之意不就是说像她这样的人,只能任由男人玩弄,毫无尊严可讲。
余笙的泪水越流越汹涌,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娇嫩的唇瓣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短暂的一两分钟过后,余笙才缓缓地回复过来,冷静下心神,透过光亮的镜子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她的唇畔不由扯出一个冷嘲。
沐闵行想要完完全全击败她,但他不知道现在的余笙生命力是多么的顽强。
沐闵行,我等着看你坠入地狱的那天。
余笙恨恨地咬咬牙齿,简单的清洗一番泪痕,然后从包里拿出香奈儿唇膏,缓缓地涂好唇瓣,整个人顿时为之一振,显得精神多了。
做好一切,余笙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这才踩着透明的高跟鞋,步伐优雅地朝着洗手间外走去。
“洛小姐果真不凡,被如此辱了还能如此自在悠闲。”
余笙刚走出洗手间,便瞧见朝着自己款款而来、面带讥讽嘲笑的陈玉函,眉头顿时轻轻蹙起来,深邃的眼眸猛地一冷。
她是来看自己的笑话?
“洛小姐,我劝你一句,要是你想要在北城好好的,就不要再去招惹辰逸,要不然,后果自负。”
陈玉函见余笙缄默不语,不由得再次恨恨地咬牙切齿着。
她最厌恶的就是余笙这副纯洁无辜的样子。
“陈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和莫辰逸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请你不要揪着我不放。”
说完,余笙就忍痛踩着高跟鞋缓缓地从陈玉函的身边走过。她现在的确没有陈家千金有底气,但是也不代表她会任人凌辱。
“你站住——”
陈玉函大步疾走到余笙的面前,伸手紧攥着她的手腕,力气大地把余笙的手腕都给弄红了。
“嗯?”
余笙垂眸望一眼手腕处的通红,眼眸顿时一冷,直勾勾地望一眼陈玉函,不由得轻蔑一笑。
“今早辰逸说了我一番,一定是你教唆的。”
陈玉函望着余笙那冷冽的眼神,心里顿时一阵惊慌,但面色还是强装着无敌,紧攥着余笙的手腕,急切地询问道。
平时莫辰逸都是惯着她,顺着她,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责备。但余笙一回来,他就说教自己,陈玉函很难不把责备的事和余笙联系到一起。
“我也奉劝陈小姐一句,”余笙冷冷地抬眸,唇畔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若是看管不牢自己的男人,就不要怪任何人,否则我会觉得陈小姐就你的婚姻根本就没有信心。”
说罢,余笙就凌厉地出手,把陈玉函的手从自己的手腕处掰开。
见到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愣在原地的陈玉函,余笙不由得冷笑一下,然后便踩着高跟鞋缓缓地走去。
陈玉函也和她差不多,只不过比她更光鲜亮丽罢了。
余笙来到饭桌前,发现沐闵行已经不在了,只有莫辰逸一人坐在那里。他抬眸望见余笙来了,就朝着她微微一笑,轻轻地呼唤她的名字,宛若当年的白衣少年,儒雅温润。
“……”
余笙也朝着他报之一笑,然后就回眸环顾四周,发现仍旧没有沐闵行的人影,便微蹙着眉头问一下莫辰逸。
“那个,沐总在哪里?”
再次见面,再次问候,始终疏远了。
“他说在外面等你。”
莫辰逸听到余笙不问他其他的事情,反而一门心思地寻找沐闵行,眉头顿时紧蹙在一起,眸子也变得阴沉许多。
“嗯,那我们再见。”
余笙说罢,就朝着外面走去。
但还未多走两步,她就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和煦且关怀的声音。
“好好照顾自己。”
是莫辰逸的声音。
余笙想起了在c国的那些美好的日子,可惜如今却物是人非。她轻蔑地一笑,嘴角扯起一个明显的嘲讽意味,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没任何意义了,他还不如把这些话送给陈玉函呢,她可是喜欢的紧。
夜幕下的天空漆黑如墨,流光溢彩的霓虹还在闪烁,清冷的空气略带温度,夏夜哟,竟是如此迷人。
余笙望一眼熟悉的揽胜,便朝着它款款地走去,沐闵行还没走应该是在等她吧。
可是等到她走到车前不远处,便瞧见一位身着艳丽火红短裙的女子正双手勾着沐闵行修长的脖颈,同时在他的耳边亲昵地言语着。
余笙望见沐闵行那挺拔的背影,丝毫没有推掉胸前软玉香怀的准备,她不由得连忙后退两步,自己这时候出去不正是打搅他们的好事么。
余笙长了这么大,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也算是有所了解。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只不过想到沐闵行在和自己恩爱的时候,或许是刚从其他女人的床上下来,她顿时感到心中一阵恶心。
那个红裙女人不经意间瞥一眼脚步微愣的余笙,神情顿时明了了,望着眼前身姿伟岸的沐闵行,她不由得把双腿在他腿上来回蹭,像小猫儿那般讨好人。
最后见到男人的脸色有些阴沉,女人也停下腿上的动作,迅速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便抬眸示意他往身后去看。
沐闵行见身前妖娆妩媚的女人停止了,连忙扭过头朝着身后看去,发现脚步踉跄的余笙。他赶忙推开身前的女人,不假思索地就冲出去。
余笙脸色煞白,脚下的高跟鞋一扭,她顿时感到脚踝处的痛楚火辣辣的,整个身子都不由朝着地上倒去。
本以为会这样狼狈地栽到在地,下一刻却感到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搂着自己。
余笙缓缓的睁开水盈盈的眸子,望一眼头顶冷峻的男人,低低地一阵嘲笑,“沐闵行——”
他怎么追来了,难道这时候不该和那个女人脱掉衣服、坦诚相见么。
“洛余笙,你为什么逃?”
沐闵行望一眼泪水盈眶的余笙,一字一顿地怒气冲冲说道。见怀中女人神情微愣,他的唇畔不由扬起一个绚烂的弧度。
“走,我们回去。”
说罢,沐闵行就倏地抱起还在愣忡的余笙,然后迅速地朝着揽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