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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抬头 第11章 人棍

雅珏儿和邵莲站的这个位置是瀑布侧面,刚好能够看见水流后面,只是周围环境太过黑暗看不清里面情况到底如何。忽明忽暗之间只见得小翠的脸怪异的扭曲着,头发早就散开湿漉漉的披在两旁,她大张着嘴,紧闭双眼,前面水流太大,只要稍微往前一点,立马就会被瀑布巨大的冲击力冲下这深渊,而小翠吊在上面不时摇晃,好几次差一点就要被水流冲到,十分危险。

雅珏儿知道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这古怪的大祭司干的,当下也不顾身段,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求大祭司饶她性命,私自闯进禁地是我的主意,她只是一个小小丫鬟,还请大祭司要惩罚就惩罚我吧。”邵莲大祭司也不看她,面具后一双眼睛此刻精光闪闪,正盯着瀑布下面的深潭看。

雅珏儿看他不说话,“嘭嘭嘭”磕了三个头,刚要开口再求他,他突然说:“贵妃不必如此,你这小丫鬟已被串成人棍,奈何我也无能为力。”雅珏儿大惊:“什么是人棍?你快救救她啊,求你了。”大祭司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雅珏儿,冷冷地说:“既然贵妃想看看这人棍,今天这乌龙神进餐就让贵妃看看吧。来呀,点亮瀑布,让我们的贵妃娘娘好好欣赏欣赏。”说着手袖一挥,瀑布上居然也亮起烛光,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能在这么磅礴的瀑布点起烛来。

借助水光的倒影,加上灯火实在太多,原本漆黑的地方竟都被照亮了,整个洞都能够看清了。

雅珏儿急忙朝小翠所在的瀑布后方看去,只一眼就觉得天昏地暗,眼前一片模糊,胃里翻江倒海,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就干呕起开。原来刚才她看到的那些摇晃的黑影根本不是什么树枝藤条,而是几千个人挂在山崖上,只是他们都已经不是正常的人了,而是被砍掉了四肢,只留有头和身体,全身赤裸精光,一根根比手臂都粗的绳子从肛门串进去,从嘴里出来,又连接到下一个人,每根绳子从上到下至少穿着数十人,而小翠也在其中。

成百上千没有四肢的人一串一串的挂在山壁上,那情景像极了老北京的一道小吃—羊蝎子串儿,只是不知道这“人肉串”是给谁吃的。这些人看样子都是活生生被斩去四肢,这些人都还没有死,一个个在绳子上痛苦的扭来扭去。血液早已经被瀑布巨大的水流冲刷干净了,一个个都是惨白的颜色,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简直就是地狱。

大祭司伸手去扶雅珏儿,她转过头看见那张面具,惊恐地往后退,睁大眼珠看着他。邵莲缩回手,踱步到山崖边上,看着这满山壁的人,淡淡地说:“这人哪,先把手腕脚踝绑起来勒紧咯,然后硬生生斩断四肢,这样的话,血液才会喷薄而出,放的干净。再用铜棍缠绕上绳子,从后庭用力串入,从嘴巴穿出,铜棍拔出来的时候,身体里的污秽之物也一并带了出来,就这么一串一串挂在瀑布悬口上,哦,对了,你看到那龙凤铃铛上,正是龙吞鸾凤图,这乌龙神只喜欢处女,你看看你看看,这六千多个处子,都是我在全京城搜罗来的。而且,必须要用“人棍”,你看这人没了四肢,活脱脱就像一根棍子,哈哈哈。”说到这,他居然狂笑了几声,像是见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样。而瘫在地上的雅珏儿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他,在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残忍邪恶之人,枉费他一张英气十足的脸庞。

雅珏儿六岁骑马,八岁习武,自然也不是懦弱等闲女子,看到眼前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她看似瘫坐在地上,实则在找寻出口,那进来的阶梯门口有人把守,显然已经走不了了,四下一看,只有沿着这瀑布上游的地下暗河一路往上,还有一丝逃生的希望,等逃出生天,自然禀告皇上,这大祭司随随意意竟然残忍杀害那么多无辜之人,手段之阴毒真是闻所未闻。

既然想好当下再不犹豫,趁着邵莲看着瀑布出神的时间,一个激灵爬起身来,拔腿就跑。可这邵莲像是早就知道他的心思一般,嘴角上扬,漏出一个冷笑,妖媚般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洞中:“贵妃娘娘这是要去哪?既然来了,何不一起祭拜乌龙神?”说完长袖一挥,从洞的深处吹过一股劲风,虽说不至于把人吹倒,但想要前进依然是难上加难。

雅珏儿没有办法,只好退了回来,邵莲也不理她,独自一人走到悬崖边,念了几句奇怪的咒文,把披风一脱,竟然开始翩翩起舞。这大祭司身材高大却苗条,此刻身着全黑祭服,更显得腰身纤细,从后面看去,宛如一个婀娜的女子,阴柔曼妙,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男子。他跳的是一支原始女真部落的萨满祭司献祭舞蹈,舞步复杂却绝妙,舞姿优美灵性,任凭雅珏儿自小学习舞蹈,也自叹不如,没想到这世间竟有男子能够跳出如此舞蹈。只是她不知道,这舞蹈虽美,却是用来献祭活人。

邵莲一边跳舞,一边开始吟唱古老的歌曲,漫山遍野烛光闪动,所有人也都小声开始跟着他一起唱,水声隆隆,却也盖不住这凄美婉转的曲调。雅珏儿惊呆了,怔怔的看着邵莲。突然他停了下来,大声喊到:“祝阴九天,寒羽无间,幽墨龙神,助我成仙!”喊完之后用头上的一片羽毛在自己手臂上划开一道大口子,流出的血液却不是鲜红的,而是淡淡的绿色,绿血滴入瀑布瞬间就没了踪影,雅珏儿此刻已经不觉得震惊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只是猜不到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过了一会儿,空气里的香味越来越浓重,已经到了刺鼻的程度,这香味乍一闻清淡优雅,可闻多了就发现,里面有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儿,那一队女官每人各执两个铃铛,围在邵莲身后,不停地摇动,铃铛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她们这像是在召唤某种东西,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雅珏儿就觉得有东西在靠近,整个洞窟都在微微颤动,她警觉地找了一面岩壁,背靠着墙站好,四处张望,却也没发现什么东西。

突然瀑布震耳欲聋的水流声变小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截住了水流,邵莲往后退了好几步,双手高高举向天空,对着瀑布下面大声喊:“请乌龙神用膳。”话音刚落,雅珏儿就觉得一阵狂风吹来,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动物从瀑布下的深潭里一跃而出,沿着瀑布向上攀爬而来。

刹那间腥风大作,石壁上发出“呜呜”的声音,雅珏儿被这狂风的气压吹的喘不过气睁不开眼,只能紧紧贴着后面的巨岩石壁,才不至于被吹走。过了一会儿,风势稍小,她连忙睁开眼睛上前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刚到瀑布边,就看到一条巨型黑蛇,只有前半段露在水外,瀑布的水流冲在它脖颈,它整条攀爬在石壁上,马上就要到上面来了。雅珏儿突然想起那天来到房宫,看到一堵青黑色石墙,但一瞬间又变作黄色,现在看来,那竟是这黑色巨蛇的眼睛,那天见到时,刚好它在闭目养神,后来又睁开了,所以露出黄白色的眼白。

雅珏儿这下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大祭司邵莲的房宫之所以是禁地,是因为他在房宫下面的地下暗河内豢养了这么一个怪物,他们口中所说的乌龙神,就是它了。可是这东西明明长得像蛇一般,只是身上长满了鳞片,两只前爪每爪四指,此刻正紧紧抓住石壁,头上确实有犄角,形似月牙,和古书中描述的神龙,身披金甲,每爪五指,头上有巨大的鹿角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平时宫里神龙画像、雕像也多,每每看起来都心生敬畏,有种威严之感,可眼前这条乌龙,全身漆黑,让人觉得妖异阴邪的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动物。

那乌龙神身躯一翻转,肚皮朝向瀑布,张开巨嘴,开始往上游走,它口里无牙,却有一根长长的信子,无疑这东西根本不是龙类,而是蛇类。红信吞吐,每往上一截,居然就把那挂在石壁上的人棍唅进嘴里,一口能够唅上百人,也不咀嚼,直接吞咽进去。腥风扑面,那些半死不死的人们看见这一幕,发出尖锐的惨叫,这巨大的乌龙神吃了第一口人棍,激发起了食欲,加快速度往上攀爬,每往上一截,就要吃下几百个人,这六千多个人,看来只是它一顿的口粮而已。

待到它爬到小翠那时,整个身体才基本露出水面,完全攀附在山壁上。它的下半部分,还有一对爪子,也是四指,一条又细又长的尾巴还托在水里。此刻雅珏儿已经完全被眼前这景象吓懵了,等到反应过来,小翠的头都已经被吞进去了。雅珏儿哭都哭不出声来,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看着这怪物一口一口的把这些人全都吃进去,等它爬到山顶,瀑布的水才重新飞流下去,那震耳欲聋的水声让雅珏儿清醒了一些,她慢慢爬到瀑布边,看到这满墙的活人顷刻间都被这黑色怪物吃了,气血攻心,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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