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琴的房间在李玉梅房间的对面,昨晚她一夜没有睡好,也听到了李玉梅房间里传来的吵闹声。今天清早就听到赵扬出门的声响,随后有听到阿来来通知李玉梅去取新布的声音。
陈雨琴现在窗前望见李玉梅咧着嘴笑嘻嘻的出门样子,同样是嫁的赵老夫人的儿子,两人的待遇实在是相差太大。
都怪她那个不争气的相公,不像赵扬这样百般讨好老夫人,多说些好听的话多做些事,如今布坊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赵扬在打理,赵老夫人哪天要是归西了,赵家当家人的位置便是赵扬的囊中之物了。
赵振不会说漂亮话讨好就算了,总归是赵老夫人亲生的,只要是赵老夫人在的一天肯定有他们一口吃的,可赵振偏偏不让人省心,三天一小赌五天一大赌,惹的赵老夫人心烦,不肯多给他们二房家用,一个月家用还不够赵振输的,光凭陈雨琴耍乖做样子一点用都没有,赵老夫人已经对赵振完全失望了。
望见李玉梅出门后陈雨琴拿出针线盒把她昨天被勾烂了一小块布的衣裳拿出来,坐在桌前一边缝补一边怪老天爷对她不公。
“二嫂,我给你送布来了。”何相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陈雨琴的房间,在门前露出了半个脑袋说道。
陈雨琴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针一下就扎进了手指,血珠儿马上就冒了出来,陈雨琴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赶紧把衣裳往针线盒上一方,把凳子往里一推桌布刚好遮住针线盒,陈雨琴完成了这一连串的动作这才对着何相相微微一笑:“三妹,你怎么来了。”
陈玉琴一大早心情就被李玉梅弄差了,偏偏在缝衣服的时间点何相相跑来了,昨晚上吃晚饭时何相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要给她送布,已经让她够丢脸了,现在见何相相手里真的抱着布来了,摆明了存心要羞辱她,下人们要是知道她轮到何相相来施舍,背地里肯定要偷笑的。
何相相接过玲珑手中的布,放到了陈雨琴的面前,示好的说道:“给二嫂送布来的,这些我和赵执也用不完,省的浪费,二嫂刚好在缝东西吧。”
话音为落,陈雨琴便像疯子一样猛的站起来对着何相相大吼:“怎么!可怜我啊!觉得我嫁给了赵振依然是个下人的命么!你以为你多好?呵呵,将军府大小姐?什么东西?你不也嫁了一个废物一样的相公!威胁老婆子得来的东西拿过来跟我炫耀个什么劲!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犹如决堤的洪水,陈雨琴终于亲自撕破了她的面具,她的丑陋不堪,自卑不甘全都披露出来,决然不是以往那个总是劝和的陈雨琴,不是那个总是把大家都是一家人这句话挂在嘴边的陈玉琴。
“我家小姐好心给你送布,你不要就算了,还说这些伤人的话!”玲珑见不得何相相无端的被陈雨琴骂,这就算了连不在这里的赵振也莫名躺枪,被骂的冤枉
何相相没有要玲珑继续说下去,双手撑着桌子缓缓起身,然后目光与陈雨琴的目光交汇:“二嫂,我以前从未看不起你,今天看来,你的确是很可悲!”
赵执一向与他们赵家的人不争不吵,对他们也是恭恭敬敬的,没想到在陈雨琴眼里这居然是窝囊没用的表现,何相相觉得陈玉琴像脱了链子的疯狗,见人就咬。
说罢何相相转身想要离去,陈雨琴双臂一挥,好好的摆在桌上的三匹布,啪几声都滚到了地上,其中一匹正巧滚到何相相的脚边。
陈雨琴情绪失控急剧颤抖起来:“我可悲?呵呵,我可悲?真正可悲的人是你吧何相相,我的相公老夫人不会不管他,你的相公根本没人会把他当赵家的人,你才是最可悲的!”
何相相现在才明白赵执为什么说陈雨琴很敏感,要她不要多说话了!也不知道是刺激到陈雨琴哪一点了,惹的陈雨琴发起疯来。
总之,此地不宜久留呀!何相相弯身下去把脚边的布拾起来,又给陈雨琴重新放回桌上,不想再多言,便朝门外走。在门前又停下了脚步,冷冷的说道:“我相公不是废物!”
说罢,也不等陈雨琴的回答赶紧拉着玲珑走出陈雨琴的房间。
玲珑歪着脑袋,怎么也想不到平时看上去和蔼可亲的二少奶奶内心竟是这幅模样,“小姐,二少奶奶跟平日里完全不一样啊,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发脾气起来,可惜了你的一片好心。”
何相相倒是能够理解,赵扬不争气上面又有一个刻薄的李玉梅压着,陈雨琴心里确实应该是有些自卑的,“算了,我本想在赵家多交个朋友,现在看来还是只顾好自己为好。”
“我听其他的下人说过,说二少奶奶以前就是赵府的丫头,勾引了二少爷才做了少奶奶的。”
还有这等八卦,照这么说陈雨琴敏感自卑的源头一下子就找到了,“没有人看不起她,真正看不起她的是她自己。”
两人一路说着,不一会儿已经回到了何相相自己的房间,两人喝了一口水一人抱着两匹布就出了门,下午还要找新裁缝做衣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