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今天尤其热闹,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挤在堂屋等着看好戏,赵老夫人教训新进门儿媳。
何向向跪在前厅的正中间,神情恍惚,明明刚才穿着玩偶服在路上发传单呢,靠着路边小憩片刻,再睁开眼睛竟满身酒气的躺着破旧的巷子里,周围一圈奇装异服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莫不是穿越了,何向向不去管围观的人群,皱紧眉头仔细再脑海里搜寻有关原主的讯息。
等何向向刚刚接受了落魄大小姐何相相这个身份,还没缓过神来,便来了一大群女人,为首的老太太点着何向向的额头,大骂一声:“丢脸的东西。”
说完啐了一口,挥手叫几个家丁把何向向架进了赵府,一进家门,家丁便把何向向扔在了地上。
“好你个何相相,没教养的东西。一个妇道人家喝的烂醉倒在街上睡了一宿,你不要脸我们赵家还要呢,这要是传出去了,我们赵家的颜面往哪里搁?”
赵老夫人气的头发冒烟,干枯的手掌不停的拍打着桌面,何向向的膝盖都能感觉到从桌子腿处传来的震动。
大少奶奶李玉梅扬起兰花指,轻掩在嘴边一笑,添了一句:“恐怕镇上早就传遍了。”
一旁的赵家大少爷赵扬在后面偷偷扯了一下李玉梅的衣角,明知道老夫人最爱面子了,李玉梅还偏偏火上浇油。
李玉梅不耐烦的白了赵扬一眼,嫌赵扬不懂她的用心,她就是要浇的赵老夫人火冒三丈,最好把何相相赶出赵家,这样一来她就又少了一个对手。
“婆婆,您先别生气,三妹肯定是无心之失,您先喝口茶顺顺气。”二少奶奶陈雨琴边说边从丫鬟手上把茶端过来,吹了吹递到老夫人了面前。
老夫人接过茶,抿了一口,缓了一口气之后,又重重的把茶杯摔在桌子上,“我看啊,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赵家没面子,赵家祖上遭什么罪了娶了你这么个一无是处,嚣张跋扈的儿媳妇!”
“婆婆,我看三妹一定是想念刚去世的娘亲,这才借酒消愁的。”
陈雨琴送了话,李玉梅眼骨碌一转,马上接上话,说:“是呀,爹为国捐躯,娘又积郁病逝,连唯一嫁妆将军府的大宅也变买了,不伤心才怪。”李玉梅边说,边踱步走到何相相的身边,轻轻的俯下身子,“不过三妹啊,你不是还有我们么,以后呀,我们就是你的家人,可别再伤心难过了。”李玉梅说这番话时声音很大,摆明了是要所有人都听见。
不提宅子还好,一提老夫人的火又上来了。何相相嫁过来就带了这一件值钱的东西,本来赵家家大财大也没想图她的宅子,想着有个宅子起码不用赵家再倒贴,现在宅子没有了,赵家又得多养一个外人。
“不就是死了娘么,随便找个什么地埋了不都一样么,你还傻到去卖宅子,我们赵家才不会养闲人!”老夫人说完,大手一挥,放在桌边的茶杯稳稳的打在了何相相的额头上,血珠一下就从何相相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一直跪在何相相身后的丫鬟玲珑慌忙站起身来拿手帕按住伤口,恶狠狠的对着赵家人喊到:“当初我们老爷夫人还在的时候,你们赵家巴不得赶紧把我家小姐娶进门,我们将军府的门槛都快被你们踩烂了,现在我们老爷不在了将军府没了,你们就翻脸不认人,说我们小姐倒贴你们赵家,让外人评评理,到底是谁不要脸!”
这番话玲珑憋了半天早就想说了,要是以往,不用她着急,何相相早就把赵家闹的鸡犬不宁了,今天不知怎么的,何相相竟然乖乖的跪在这里听赵家人训话。
“主人没教养,教出来的狗都是一个德行。”一个小丫鬟还敢教训起她来,赵老夫人气的直跺脚,“阿福,阿来,给我掌嘴,重重的掌。”
“是!”
阿福,阿来低吼一声,其他看戏的人也没有丝毫要拦的意思。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尽管玲珑拼命的挣扎,还是被粗鲁的从地上提了起来,阿福的手就要扇到玲珑的脸上,而玲珑也吓的闭紧了眼睛等着阿来的巴掌落下来。
“住手!”语气简洁利落。
楞着半天没做声的何向向明白,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既然她替代了原主,就应该肩负起原主的责任。
听到了何相相的声音,准备动手的两个下人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赵老夫人投去了求救的目光,他俩联手都不可能是对手。
在堂下跪了这么久也不吭声的何相相,突然说话了,赵家人的嚣张气焰一下小了很多,赵老夫人顺势的握住自己淤青未消的手腕藏在身子后面。
前些天,因为赵老夫人教训何相相吃相不好,何相相当场掀翻了桌子,老夫人正是被飞出来的碗筷打青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