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的中心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歪歪的坐在条长板凳上,一只糙厚的大手还紧紧地攥着女子的小手。笑呵呵的调笑道:“小娘子好面生啊,哥哥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啊?你这地方叫得这么骚情,怕不是个暗门子吧?”
这人言语说的猥琐。再一细看,只见他的左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上去甚是凶恶。体型高大,身材健硕。穿着粗布衣衫,打着护手绑腿。一脸的风尘之相。
女子只是不说话。
只见她一袭红衣。身材高挑,美艳无方。一头的青丝只用丝带轻轻扎拢,长长的垂到腰间。一双美眸妩媚动人,长长的睫毛轻动,楚楚动人。琼鼻秀挺,红唇娇艳欲滴。外露的肌肤欺霜赛雪,娇嫩脸蛋嫩的能掐出水。
可眼下这位佳人却在用力地把她那白生生的小手从刀疤脸那里抽出。一边挣扎,一边拿粉拳用力地捶打着刀疤脸。累的女子玉腮泛红,青丝散乱。就连桌上的碗筷都被散的到处都是。身后的伙计被刀疤脸的同伴看着,都不能上来帮忙。
可不管她怎么挣,怎么打。刀疤脸就是不撒手。她那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的样子反倒大涨了刀疤脸的淫心。身后的伙计又被刀疤脸的同伴看着,都不能上来帮忙。刀疤脸拿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在女子那凹凸有致的身形上肆意游走着。先是纤细的腰肢,接着是丰满的胸部......
云扬在门口放声一喊。原本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见到有官差来了,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儿来。云扬和八两径直走了进去。
刀疤脸就像是没有听到云扬的喊声一般,接着对着女子淫笑道:“呦呦呦!小娘子劲儿不小嘛!哥哥喜欢。就是不知道到了床上还是不是这样厉害呀。啊?哈哈哈哈。”
男子的一番无耻龌龊的话语引得身后的汉子哈哈大笑,一个个的又说了些下流的话来起哄。
女子秀眉一蹙,用另一只手给了刀疤脸一巴掌。大骂他无耻下流。
刀疤脸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脸上就红红的显出五根纤长的手指。等到刀疤脸醒过神来,却也不发怒。他用另一只手摩挲着被打的面颊。然后放到鼻前嗅了嗅:“香,真他妈的香啊。小娘子,这一巴掌打的哥哥好疼啊。哥哥我可是个记仇的人哟,这帐我得给你记上。晚上我要一巴掌一巴掌的还在你的小屁股上。啊哈哈哈哈。”
云扬看到这里,心里哪还能不明白?感情这是个地痞流氓调戏民女啊。
云扬又大喝道:“兀那汉子!还不撒手?”
店里的伙计一看,两个官府的公差来了。赶紧凑了过来。领头的账房先生叫屈道:“嗨呀差爷,您可算来了!您可得为小店做主啊!”
云扬面色一沉:“先别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账房先生急忙说道:“差爷啊,这几个汉子来我店里吃喝。我等都是小心伺候着。可这些天杀的囚徒!简直是黑了心肝了。看见我们老板娘,愣是要拉来陪酒。我们老板娘不肯,他们就动起了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就要轻薄我家老板娘!可不是禽兽的行径?”
云扬皱着眉,看来事情已然是十分明晰了。可云扬一转身,却发现那汉子像是没听到云扬的话一般。一只大手依然覆在老板娘的那双玉手之上。
一旁的八两火了:“你这厮,耳朵里塞驴毛了?没听见吗!撒手。”说完就要上前把二人分开。
那刀疤脸连个正眼都没看八两一下,冷哼道:“哪里来的臭虫!老子的事情也敢啰嗦,是嫌命长了的话老子可以帮你!”说着朝着八两就是一脚。
这一脚来的突然。再加上八两平日里巡市时,各门各户的商家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八两没想到他竟敢殴打差官。一时不备,正踹中了小腹。那一脚的力气可不小!足足把八两踹出了八尺开外。
八两被踹出了八尺,是不是很巧合?
可眼下就有人不这么想。一个是被拽着手的老板娘,一个是八两的同僚云扬。
云扬平日里可是个好脾气,但这回也被气的火冒三丈。他招呼伙计扶起了八两,然后从腰间拔出了铁尺:“那汉子,你胆敢殴打官差,简直目无王法。看打!。”说完便挥着铁尺冲了上去。
刀疤脸冷冷一笑:“哼,什么王八也敢显眼!出来巡街办案的连把刀都不带,你这把铁尺唬得住耗子唬不住我霍山豹!。”然后猛然撒开了老板娘的手,猛地把老板娘往后一推。瞬时间就把屁股下坐着的长条板凳抄了起来,抱在胸前。
刀疤脸身后的汉子也不帮忙,就像看戏一样,一个个的抱着手看热闹。
云扬挺起铁尺,和刀疤脸距离不过七尺尺。可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绕着桌子慢慢的踱起了圈。
云扬看那刀疤脸虽然身形魁梧,但是脚步虚浮。要么是下盘不稳,要么是长途跋涉后乏了气力。
再来看看他手里的家伙,乃是一条四尺长的老榆木长条板凳。又长又沉。自己的铁尺撑死了两尺,重量也不过三斤四两。和他硬碰硬无疑是自寻死路。
可转念一想,馆子里到处有桌椅。磕磕碰碰的,真要贴身肉搏起来,自己也不见得会输。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啊。
眼看着那刀疤脸越靠越近,云烟微微沉下了身子。随即小腿突然发力,双手高高举起了铁尺。看样子是要一尺子劈下去。
刀疤脸一看云扬这阵势,冷哼了一声。你个蠢货,我的板凳又沉又厚。你来劈我不是给自己的虎口找不自在吗?随即想都没想的就把凳子往头顶上一驾,就等着云扬劈下来。
可云扬劈下来了吗?没有。眼看着他的铁尺就要砸在霍天豹的板凳上,可电光火之间他又把手上的力气往右边一撤。铁尺就离开了板凳,快速的往右下端扫去。等到铁尺划出了一道圆弧后,云扬又平端这铁尺用力地由右往左的平扫出去。铁尺直直的横劈霍天豹的腹部。
霍天豹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巡校会使这一招,急急忙忙的拿板凳往下面一挡。板凳堪堪擦中了铁尺的上侧,卸去了不少的力量。但铁尺还是扫中了霍天豹的肋条。痛得他连连后退。
也是他反应不慢,刚才要是再犹豫些。怕是肋条都要断几根把。
八两被伙计扶到一旁的椅子上观战。看着霍天豹吃亏的样子,八两直是发笑。可这一笑,又牵动了腹间的痛处。害的八两不停地抽着凉气。八两坐的地方离门口近,就听见几个人在哪里闲聊。
八两隐隐约约听到了霍天豹三个字,便请伙计把门口的人叫来。
一来二去,八两了解到,这个霍天豹乃是宁家集子土生土长的地痞流氓。几年前不知道什么缘故,外出跑起了商,只有年节才回来。
再来说一旁的战局。霍天豹喘了几口粗气后,强忍住来自肋骨的疼痛。气势汹汹的往云扬所站的地方冲去。手里握着一端的凳腿,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往云扬身上砸去。他要一板凳就把云扬彻彻底底的打趴下!
霍天豹的气势骇人,可脚步已经散乱了。云扬有退两步,用脚勾来一张板凳,然后朝着霍天豹的方向全力一踹。板凳便朝着霍天豹滑去。“砰”的一声,正中霍天豹的小腿骨。
霍天豹当时便倒在了地上去,整个人疼的抽抽了起来。手里的板凳也掉了下来。这是云扬一把赶上去,一尺子打在霍天豹的另一只腿上。彻底废了他的行走能力。
这时的霍天豹躺在泥地上,弓着身子。两只手不断地搓揉着小腿骨。青筋暴出,满脸通红。鼻头又酸又麻,一时间没熬住,竟流出了眼泪。
被众人扶到一旁的八两又怎么会放弃这个挖苦刀疤脸的机会呢?他一手指着霍天豹,一边朝着外面看热闹的人群讥讽道:“大家伙儿看啊,这个人这么大的个儿还在哭鼻子嘞!羞不羞啊?”
众人哈哈大笑,齐齐说道:“羞啊!”
霍天豹没有想到这个小子这么厉害,霍天豹的同伴也没想到霍天豹这么丢人。一个个愣在了原地,面面相觑。
霍天豹见旁边的人没有动静,带着哭腔骂道:“你娘的!你们这些死囚瞎了眼了?没看见老子吃着亏呢吗?都他妈的上去弄他啊!”说完又疼的直掉眼泪。
霍天豹一招呼,周围的汉子就朝着云扬拢过来了。云扬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汉子,后退了几步。虽然自己学了点刀法。可也架不住这么多人一起啊。完了完了,这回惨了!
八两这时候挣扎着走到了云扬旁边,一手按着腹部,一手举着铁尺。那意思是要和云扬共患难。
一看要打架,门口看热闹的人们唯恐殃及池鱼,全都跑了个干净。店里的伙计则是赶紧把老板娘拉了回来。
霍天豹看着小娘子被救了回去,又嚎道:“分几个人看着他们。都他妈的是这个小骚货惹的祸!今晚老子非办了你。等老子把你玩完了涮够了,一定把你卖到妓寨里做个千人骑万人摸的臭*!”
老板娘听到这里,眉间一皱。眼神没由来的一寒。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门口走进来一个文士模样的人。身后还跟这个黑衣随从。那文士白白净净的。口鼻端正,留着三绺髭须。就是双目过于狭长,破坏了原本端方的好面相。眼中的精光含而不露,摄人心魄。身后的黑衣随从抱着把刀。气势收敛,含而不露。
文士有些不悦,大喝道:“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