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语现在很尴尬,他压在她身上,但他不敢动,因为地形塌陷的原因,他有一小半身体被埋着,一动烛估计就醒了,看样子她非常累,张自语就是那种住旅馆晚上他爸妈放音乐张自语都会担心会吵到隔壁的人,他很害怕对别人造成困扰。
他就这样撑着,不支撑着自己就会睡到烛身上。
他看着身下的女孩,娇艳欲滴,让人恨不得咬上去,说没色心是假的,怎么可能没色心,他是个正常男人,但这里明显不太适合,四周可都是粘稠的血呢,衣服上也粘糊糊的。
有色心没色胆。
也可能是担心自己亲了之后会被烛抹杀掉。
“该死,脖子好酸啊。”他支撑着身体,已经二十多分钟了,不仅肩膀酸痛,脖子也难受。
而烛却没有丝毫要醒的样子。
“不管了。”就在他准备直接趴她身上时。
他的头已经低下来了。
“你要干嘛?”
冷不丁的一声吓的张自语魂都飞了。
烛睁着眼睛,漂亮的眼睛离他仅仅十几厘米。
张自语和她几乎面对面,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呼吸。
“你一直不醒,我撑不住了。”
“你个禽兽!”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脖子支撑不住了。你想多了。”
“那你怎么不起来?”
烛说话的气息直接打在张自语脸上。
“怕把你弄醒了,身上压着石头呢。咱能先起来吗?我脖子是真的难受。”脖子已经悬空很久了,手臂也酸痛的要命。
烛不说话了,张自语感觉自己背上轻了,那些石头悬浮了起来,是烛的能力。
张自语站了了起来,扭了扭脖子,感觉无比难受,又像睡觉一样的姿势,在地上躺了会才又站了起来。
想了想又躺下了。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你这样对颈椎负荷很大的。”烛也了解了情况。
“看你睡着时那么可爱,不忍心。”张自语笑了一下。
烛的脸瞬间就染上了一层绯红。
“你没事了吗?”她岔开了话题。
“我觉得应该是没事了,身体可能比之前还轻松,感觉整个人的配置都重装了似的。”
“那个……对不起。”她低着头,手指交叉在一起。
“为什么?”张自语问。
“都是我的原因才害你受伤的,我本来可以自己先飞上去看看的,没想到会有结界,是我的疏忽。”
倒是没想过她会道歉,毕竟她也不知道。
“算了,这又不怪你,根本不是你的错。”张自语躺在地上拜了拜手。
“况且,你那时很尽力的保护我了不是吗?你那样会有生命危险吧?”
“我在下面或许还能撑住,但你肯定必死无疑。一死一伤,和两人受伤之间选择,当然选后者啦。”烛说。
但张自语知道,那个情况下根本来不及思考,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连两秒都没到,如果烛不是传说中的计算机一般的大脑,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她是下意识的保护自己,根本没有思考后果。
经过烛所说的是,当时砸下来后,她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足以她施展治疗能力救治自己,那个治疗能力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与血气。
所以她只能依靠血族特有的能力吸食血液治疗自身。
“你居然没死诶?我这个能力在重伤状态下可控制不好,很容易把人吸干。完全看运气,当时情况就是要么两人一起死,要么就是你能支撑到我能动用能力时。”
“这么说你是拿我俩的命在赌啊?”张自语想还好老子不是普通人,造血速度跟得上失血速度。要不然我俩就互相在这地下陪葬吧。
“没办法啊,当时只有这个选择,不然咱俩还是会死。万幸你撑住了,我能动用治疗能力时感觉你的生命气息都快消失了 ,热感应能力都看不到你了。”
“好吧,不管怎么样,咱俩还活着呢。”张自语长出了一口气,如果让他再来一次,打死他也不会来沙漠。
“是啊……活着就好。”烛毫无顾忌的坐在他身边,大大咧咧的。
场面安静了几秒。
烛直接躺在他身边,身边那三团白火也拉的很高。
“休息会吧,破例允许你挨着我睡。”
“这是奖励吗?”张自语无精打采的说。
“那就算奖励吧,也可以说是补偿,手不许乱动,如果你敢乱动一下我就弄死你。”
“你的奖励……真是难得啊。”张自语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这两天太累了。
烛看着张自语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停顿片刻后,她轻轻的伸出翅膀,搭在张自语的身上。
……
老旧的地下室,墙上荡漾着符文,这里残破无比,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轻轻的走动也会有灰尘扬起,推开木门,屋内传来奇怪的味道,那是很久没有人类活动后会有的。
“伦纳德,这里的一切。你知道记载着什么吗?”琳抬头看着书架上的那些青铜书,有一些是黑色的岩石板。
如果罗珊娜在这里一定会惊叹,那些东西和她所研究的那些石板与青铜书完全一样。
“血族罪史。”
伦纳德抬头,目光显得有些深邃,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俩,他此刻对琳显得有些尊敬。
“不太对,大多数族人认为这里记载了血族的罪,但事实上,这里记载的是最初的信仰。”琳抽出了一本厚重的青铜刻板。
轻轻抚摸着。
“我不太懂。”
伦纳德的回答很诚恳,他确实没听懂,而且不会假装听懂了,因为这里没有外人,不需要树立什么形象。
“虽然异族努力的融入人类世界,但,你知道古老者们总是说:
‘异族没有和人类处在一个世界’吗?”
伦纳德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我听说过很多,但他们总是含糊其辞,不知所云。”
琳抚摸着青铜刻板,就像抚摸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按理说,我们同是这个星球的生物,如果我们真实的存在,且始终存在,那我们就是这个星球的一部分,应该被人类所认知,就像兔子,老虎,狼一样,被人类知道。我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或者已经很久以前,排除在人类的视线之外,这在社会学和哲学方面是不可能的,让一只算不上小的类人种族或者生物,完全消失在人类的视野中且忘却掉,一切证明我们真实存在的信息都被当笑话和炒作看待,一切本是不可能的,但人类确确实实的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你会感觉到奇怪吗?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人类保密其身份?且人类完全忘了我们?这应该有一个过程的,而不是一开始就这样。”
“我……大概理解了你的想法,我们在历史上出现过偏差。或者说我们丢了一些……东西。”伦纳德皱紧眉头。
“或许,人类也是,人类短暂的寿命导致了他们知识断层的出现比我们还要严重。我们双方都忘掉了一些东西。”琳说。
“可这有什么联系吗?”伦纳德有些不解。
他不明白琳在说什么,但他还是继续问。
“这里或许,记载了最初的信仰,即,我们正在进行的起源计划的历史真相,也就是……我们忘掉的东西。”
伦纳德猛然睁大了双眼。
……
张自语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目所见的是一张完美的侧脸。
烛像小猫一样卷曲在他身边,翅膀从背后伸出,搭在他的身上。
她的胸口均匀的起伏着,夜生物虽然不需要过多睡眠 ,但睡眠永远是回复体力的最佳方式。
“像只猫。”这是张自语对她的评价。
从内而外的评价。
猫科动物,美丽优雅而危险。
或许混熟了的猫会老实点,允许你揉揉它的肚子,摸摸它的小爪子,但别忘了,猫科动物都是天生的猎食者。
美雅而危。
张自语轻轻的挪开她的翅膀,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全身无比的轻松,这感觉真棒。
烛即使是睡着或者受伤时,那三团白色火焰也不曾熄灭,应该释放之后,没有得到命令就不会消失的那种吧。
张自语脱掉了染满血的薄衫,扔在一边,一时半会又找不到衣服,就*着上身。
“裤子虽然难受,但还是不脱了吧。”张自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烛自言自语。
衣服上的血已经让衣服变硬了,不脱下来真的很难受。这里的温度算不上高,但也不低,不穿上衣也没多大影响。
张自语感觉有些渴,想到烛刚刚吸了自己这么多血,顿时就觉得更加渴了。
他翻出一壶水一饮而尽。
坐在烛的旁边,等了几分钟也没见她醒。
张自语就研究起这个门。这玩意差点弄死他俩来着。
敲来敲去,还是没发现什么玄妙,这玩意和其他的实心的铁疙瘩没啥区别。
或许是第六感比较强。
他突然觉得背后有什么。
待到他再回头时,烛还在睡着。
什么也没有。
就在他以为自己多疑时,打算继续研究这门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猛然回头。
“卧槽!?”
那件带血的薄衫本该在烛的旁边。而现在哪里什么也没有。
瞬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