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是齐存肖重返朝廷的第六天了,此刻齐存肖还在皇榻上睡着。
“皇上,时辰到了,该起了。”约摸到了时辰,贴身服侍的方公公小心翼翼进了寝殿,冲着皇榻上的人喊道。
听到声音,齐存肖缓缓张开眼,刚想起身,忽的就感觉脑袋晕乎乎的,浑身没有力气。双手无法支撑,整个人一下子又跌回榻上,这一下可让方公公浑身一个激灵,冷汗都下来了,忙上前问道:“皇上,您怎么了。”齐存肖自己也愣了一下,缓了一回神,感觉身子渐渐回力,对方公公说道:“朕没事,一会传旨下去,早朝改成午朝。”方公公摸了一把虚汗,对齐存肖说道:“没事就好,皇上刚才可吓死奴才了,奴才这就传旨。”
齐存肖在榻上躺了一会,觉着脑袋不那么晕了,便唤人伺候更衣洗漱。食了早膳,换上龙袍,便起驾去了太和殿内的上书房。
紫檀木的龙案上铺着一份用名贵的玉麒麟镇纸镇住的平平整整的大齐疆域图,齐存肖自昨晚就开始研究这份疆域图,今早又来看,依旧是眉头紧锁,目光复杂。看着上面画的斑斓的疆界线和区域地形,莫名的轻叹了一口气。
“哎,这两王之争刚刚结束,但只怕这真正的动乱才刚刚开始。”齐存肖有些怅然,又有些失落,朕想当一个好皇帝,想要一个太平盛世就这么难吗?
午朝开始之前,所有大臣都在康武殿内候着,等待着皇帝的到来。大臣们身着代表不同等级花纹的朝服,各自三三两两的交谈着或虚伪谄媚的笑着,恭迎着。
“王大人,你说为何陛下把早朝改了午朝。”
“这,这我倒是不知。不过听闻现在地方局势十分恶劣,诸多藩王都有了动作。”
“哎,是啊!这朝局怕是不稳了。”
“一会午朝就知道了,大齐开始乱了,真希望陛下可以控制住局面啊。”
康武殿内乱哄哄的,直到看见皇帝的贴身太监方公公从侧门进来,站到了台阶上,细尖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所有人才停止交谈,找到自己的位置之后,整齐划一的行礼,高声喊道:“***万岁万万岁。”
少许时间,人们就听到一个很有威严的声音说:“众爱卿平身。”“谢皇上。”
齐存肖对方公公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心领神会,随即正色说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大家都有事要禀告,但谁都不想做这第一个人,以免成了出头鸟惹祸上身。方公公见没人说话,又见皇帝面色复杂,甚至有些难看。心里想道,你们自求多福吧。轻咳了一下,又说了一遍:“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低下还是一片鸦雀无声,突然只听“啪。”的一声巨响,皇帝齐存肖一掌拍在龙案上,怒吼道:“你们都是哑巴吗!你们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啊!国内局势如何,你们一个个不都最清楚吗!各地藩王蠢蠢欲动,妄想谋图皇位,夺取天下。你们皆是我大齐栋梁,这危机之际,连启奏局势竟然犹犹豫豫,连个屁都不敢放!是都和那些藩王合谋了吗?还是承认你们都是孬种啊!啊。”
帝王一怒,横尸万里。虽说现在不是秦朝,齐存肖也不是千古一帝秦始皇,不会那么夸张,但人们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到是真的,毕竟谁都不会承认自己与藩王合谋,更不会承认自己是孬种。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走出队伍站到中间,顶着齐存肖仿若要吃人的目光,坚强的行礼说道:“请皇上息怒,臣安东刺史唐进川有要事禀告。”齐存肖见有人出来,这才收回目光,坐下说道:“说。”
“启奏皇上,安东境内凌亲王近日大举征兵、练兵,其野心昭昭,人人可见。望陛下早做决断,以免祸事。”出来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臣辽东刺史梁聚豪启奏陛下,辽东境内纪亲王近日多处派兵,将周围各府各县包围,意图不轨,使人心慌慌。望皇上早日决断。”
“臣桦南总督安华启奏陛下,受封于桦南地区的殷亲王大举征兵,挂着起义的名号意图谋反,强行抓收百姓,充为兵力。望皇上早日决断。”
齐存肖越听越怒,额头上的青筋暴露,脸色难看至极。
“臣晋阳总督刘硕启奏陛下,接到密报,晋阳地区的宁亲王与严亲王于前日会师于晋阳城,号称揭竿起义,打倒……陛下,重新为天下择主。两路大军人数过三万,还有扩大趋向。望陛下早做安排。”
听到这句话,齐存肖终于忍不住了,拿起案上的白玉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粉身碎骨。“代天择主?好大的胆子!就凭那两个酒囊饭袋,还敢代天择主!放屁。”今天可是把皇帝惹急眼了。一国之君,连连爆粗口,这要是在平时早就有老学究站出来指责皇帝的礼仪了,可现在大殿之上鸦雀无声,人们衣服早就被汗水湿透了,根本没有那个不长眼的赶上去指责皇帝的不是,指不定一怒之下就被拖出去打板子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笑也点受着,怒,也点受着。这就是君臣之道。
齐存肖缓和了一下,极冷淡的说道:“继续禀奏。”
听到齐存肖这句话,之前被吓得停住了脚的大臣,又继续走了出来。
“臣淮阳刺史王瑾禀奏陛下,淮阳王大肆宣扬清君侧,以正朝纲。暗地里集结兵力向长安方向转移,望陛下早做决断,做好防御。”
“臣靖州总督韩集禀奏陛下,桑王多次派人刺杀靖州官员,靖州地区到处人心惶惶,百姓生活纷乱不堪,望陛下早日派人解决。”
齐存肖听到这话,高喊道:“刺杀靖州官员!敢刺杀朝廷命官,这是翻了天了。”齐存肖说完后,目光搜寻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目光微暗。招方公公近身附耳,对他说道:“苏何在何处?怎未上朝。”
方公公想了一下,随即说道:“回皇上,苏将军请了朝休,应是在府中照顾墨阳大人,还要处理一些后续军队事务。”齐存肖点了点头,说道:“下朝后,去吧苏何叫来,说朕有要事相商。”“扎。”
大臣们见两人停止说话,便又开始了禀奏。
“臣密州刺史杨丹启奏陛下。”
“臣抚州刺史胡彤启奏陛下。”
“臣南阳总督句和启奏陛下。”
“臣湖广总督费解云启奏陛下。”
数十条启奏,全是各地藩王揭竿起义,招兵买马,意图发动战争,谋逆的事情,听的齐存肖脑子嗡嗡的,面色铁青。
“退朝。”方公公见所有人都说完了,赶忙说了结束。齐存肖直接一挥袖走出了康武殿,直奔太和殿上书房。看到龙案上的大齐疆域图,顿时怒从心起,一把把龙案上的东西全挥到了地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让守门的侍卫和太监,噤若寒蝉,生怕牵连几身,小命不保。
齐存肖用脚恨恨的踩了几下图纸,怒声道:“揭竿起义!说得好听,还清君侧!还代天择主!分明就是想得到朕的江山!一个个胆大包天!小小藩王也妄想当皇上!我呸!你想要皇位,朕偏不给你。”“混账!都是小人,小人。”
齐存肖气狠了,拿起刚端上来的茶壶:“啪。”一下在地上摔个粉碎,滚烫的茶水溅到齐存肖手上,都半点没有察觉。
还是方公公大着胆子进来,看到,忙让人拿来冰水和膏药敷上,齐存肖这才反应过来痛感。
“苏何来了吗。”齐存肖问道。“来了,正在殿外候着呢。”方公公说道。
齐存肖点头,说道:“快让他进来。”说完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书房,轻咳了一下,又说:“赶快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这像什么样子。”方公公笑了一下,连忙答应,指挥几个小太监赶紧收拾地上,自己亲自把地上有些褶皱还有几个大脚印的大齐疆域图捡了起来,赶忙放到龙案上,拿那个玉麒麟镇纸抚开褶皱,之后压住。
“***万岁万万岁。”苏何一身黑色锦服,向着齐存肖行礼。
“爱卿,快起来。”“谢陛下。”齐存肖满意的看着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精神气十足的苏何,大笑道:“好好,真不愧是朕的大将军,堂堂男儿,一表人才啊。”
苏何忙谦虚道:“不敢当,陛下谬赞了。”
“朕一向金口玉言,朕夸你,你还不好好受着。”
“多谢皇上。”
等苏何离开后,齐存肖才疲惫地靠在龙椅上。
他忧心着现在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