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房间后,便躺下了,打算早早睡觉,毕竟两人都有些疲乏。然而墨阳脑海中总是不受控制的想起今日在苏园看到的事,越想越不解,越想越愤怒,便怎么都睡不着了,他烦躁的翻身,一次又一次。
月尧被他的翻身声弄醒,问他:“你怎么了?怎么不睡。”
墨阳看到自己打扰了月尧睡觉,感到了不好意思,他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有些睡不着,打扰到你了吧?我这就出去走走。”说着就要起身。
月尧拉住他,说:“你别折腾了,大晚上的,出去走做什么,小心再着了风寒。”
墨阳说:“我身体壮实着呢,怎么会着风寒,你放心,我出去走走就回来。”
月尧没松手,接着他说:“躺下吧,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月尧顿了顿,接着说:“你从军后,我一直都很担心,总是感觉心神不宁,担心你的安危,就也没心情出去走,一直待在家里。
有一天早上,因为打算去庙里给你祈福,所以我早早就起来了,吃过饭后就打算出门了,可当我走到门口时,苏何进来了,他说你在走之前,就有了一种不好预感,感觉军队中进了内奸,把行军路线透露给了敌方。
可能会遭到埋伏,而如今还没有找到奸细,很危险,这种大事,已经上报朝廷,可是毕竟路途遥远,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收到朝廷的指示。所以你让他在你走后,照顾我,所以他打算把我接到他的苏园,方便照应我,我信以为真,就跟着去了。”
月尧顿了顿,接着说下去:“到了苏园后,我还是很担心你,便提出去找你,苏何非常反对,拦着我不让我去,还吩咐门口的守卫不让我出去,其实这本是他正常的反应,但是当时我很着急,便出口说了一句‘你拦着我做什么,你迟迟不放我走,可是有什么阴谋?
他当时很慌张,都不敢看着我,我便有了怀疑,我又联想之前他所说的话,感觉语焉不详,多处漏洞,可恶的是我一心担忧你的安危,竟未从察觉,如今想起来,真是十分忐忑害怕。
又过了几日,他开始很频繁的出入我的院子,我有了一点害怕,便想要逃走,在一个大雨晚上,我以为守卫会减弱,便想趁机溜走,我穿着夜行衣,准备翻墙逃走,没想到正当我走到墙边时,被巡逻的士兵发现了,苏何知道后,急忙赶过来,当即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怒斥我。
我疯狂的反抗,可毕竟他是一个大男人,我一个弱女子,怎能力敌于他,最后累了,便缩在墙角,抱着膝盖,苏何看到我如此,好像是十分痛心,便又跪在地上,和我道歉,说他是一时冲动,其实他喜欢我很久了。
想要我和他在一起,可我已经有你了呀,所以我不答应,我疯狂的反抗,他命手下制服我,然后他就又给了我两个巴掌,逼迫我从了他,我誓死不从,于是,就这样,这样的情况,每天都在上演,渐渐的,他拿我也没有了办法,总不能真打死了我。
可是仍然总会和我动手动脚,开始我真的无法忍受,他便打我,我好疼,真的好疼,我也很想你,好想你来救我,可是,你迟迟不回,让我既担心你,又怨恨你。没办法,我只得偶尔配合他的小动作。那天你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都是他逼迫我的,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墨阳听后,十分愤怒,问:“尧儿,我竟不知道,你吃了这么多的苦,那为何我回来你不告诉我。”
月尧抬手抚摸墨阳的脸,留下了泪水,说:“我吃了这么多苦,又何尝不想告诉于你,好让你替我出头,可是一来你和苏何一直是好兄弟,当初你落难,都是他帮助的你,如今要是因为我,你们两个人闹掰了,别人又是如何看我,红颜祸水都是轻的。二来,我,我毕竟跟了他一段日子,名誉已然受损,我害怕你嫌弃我。”说着,月尧的眼中涌出了更多的眼泪。
墨阳心疼的为她擦拭着眼泪,说:“傻瓜,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美丽,最纯洁的姑娘,我喜欢你,哪怕你老了,不再年轻漂亮了,哪怕你生病卧床不起了,哪怕你不再喜欢我,选择和别人在一起了,我依然爱人,我永远都会,爱你。”墨阳真挚的看着月尧说道。
月尧很感动,握住了墨阳的手,深深的凝视着他。
墨阳接着说道:“再说,这也是他苏何不仗义,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作为我的好兄弟,不近没有好好照应你不说,反而企图占你的便宜,这是小人的行径,我墨阳虽然不说是大善人,可也是光明磊落的人,又怎会和这种人继续做兄弟,如今看透了他也好,总好过以后再上当受骗。
你放心,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就算我有事,迫不得已离开你,也会安排人照应你,不会再让你受这种委屈了。”
月尧抽咽着,问:“我知道你会保护我,我不担心这个,我现在只担心,你会不会因为我和苏何……而嫌弃我,我好怕,真的,墨郎,我真的好怕你会嫌弃我,不要我,我只有你了,你别不要我。”
墨阳坚定的说:“怎么可能,尧儿,我此生最爱之人就是你,怎会因为这些小事而嫌弃你,何况这还都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这样说,可是怪我了。”
月尧连忙摇摇头说:“墨郎,我从怪过你。”
墨阳说:“那就好,别人的看法我一向不在意的,哪怕之前齐存重说。”话没说完,墨阳就懊悔不已的样子。
“齐存重那个狗皇帝说了什么。”月尧见他支支吾吾,知道他定是有事瞒着自己,便开口问墨阳道。
墨阳移开目光,没有直视月尧。
月尧追问:“齐存重究竟和你说了什么,你告诉我,他这种人,说话最是真假难辨,你若是不告诉我,假的做了真的,让我们之间平白产生嫌隙吗。”
墨阳这才回答:“齐存重告诉我,你,你,早在以前,就被他玷污了。”
月尧感觉眼前一黑,头晕脑胀。
“齐存重这个王八蛋,我,从未被他玷污过,我若是被他这种人渣碰过了,早早便会投了那汨罗江,追随屈原去,以保持清白。”
墨阳急急地说:“你别急,我相信你就是了,别说你没有被他碰过,就算真的被他碰过,我也不会嫌弃于你,万万不可投江,做了那傻事。”
月尧急切的看着墨阳,说:“我当真没有被他碰过,莫说是齐存重那个挨千刀的死后下地狱的王八蛋,就是,就是苏何,我也一直在与他周旋,从未被他真正占有过,我的清白一直在,我月尧此生,一直只有你一个人。”
墨阳看她如此急切,大口的喘气,连忙轻轻拍拍月尧的后背,劝慰道:“是是是,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咱们两个人之间,自然是相互信任的。齐存重那个混蛋,他说的话我本来就不信,但是,但是我想到,你们之间,的确有怨仇,所以。”
月尧点点头,说:“没错,我们两个的确是有深仇大恨,他毁我清誉,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也不必去理会,反正也不是真的,只要你你相信我,仍然喜欢我,爱我,我就满足了。”
终于弄清了这件事,知道月尧从未背叛过自己,依然还爱着自己,墨阳感到由衷的开心,他把月尧搂进怀里,深深的拥抱着,把下巴放到月尧的头顶,闻着她的发香,感觉到了安定。
苏何,墨阳和苏何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那会他还不是什么将军,只是一个家底殷实的富家公子,一路出游,遇到了满腹才华却穷困潦倒的苏何,他便随手拿出几两银子,接济了苏何,这对他来说,其实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苏何十分感恩,便尊他为兄。
后来,他败光了家业,苏何没有像那等忘恩负义的小人一般,得了权势忘了恩情,而是为他引荐,他这才做了官,有了如今的风光。两人也是相互欣赏对方的人品与才气,于是便慢慢成了兄弟。
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两人两人曾在草原上骑马纵情高歌,曾在诗会上高谈阔论笔走龙蛇,曾在亭中赏月共饮女儿红,畅聊诗词歌赋,人生抱负,他对苏何,也是抱有真切的兄弟之情的。
可是朋友妻,不可欺。自己拿苏何当兄弟,苏何怎么能做出如此卑鄙下流之事。这是原则问题,是无法悔改与无法原谅的,他固然觉得可惜,却仍然无法改变心意。他和苏何的兄弟之情,如今,算是到了尽头。
第二日,墨阳找到月尧却看见月尧和苏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