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霸左右闪躲,却不及锁链灵活。
“化盾,”一张土黄色的灵气罩将锁链阻挡在外面。
“啪啪啪……”元瑜催动着枣红色灵气鞭挞着灵气罩。
时间推移,灵气罩片片龟裂。
“轰”的一声,灵气破裂,谢天霸单膝跪地,口吐鲜血。可见他已经受了不小的伤。
“你输了,”元瑜看着他,有些不忍。
“不,还没结束呢,”谢天霸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浑身沾满了鲜血,铁青着脸。
“师弟……”
“师弟……”
浑天门中传来一声声担忧的呼唤,目眦欲裂,如果他们也能有灵宝,也能有好的本命话……也许……就不是这样了……
谢天霸摆了摆手,盯着元瑜道:“来吧。”
锁链袭去,紧紧的捆住谢天霸的双脚,元瑜本想将之抛掷于场外。却不想动弹不得。
“喝,”谢天霸大喝一声,狠狠的抓住锁链,生生将远处的元瑜扬上高空。如此怪力让人心惊。吴凡仔细的观察着谢天霸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最终他发现,谢天霸的力量源自于他的腰背和双腿。
元瑜旋即解开缠在腰上的锁链,锁链迅速在半空中变为长枪。元瑜控制身体俯冲而下,脚底一蹬,长枪激发出数尺长的锋芒,冲向谢天霸。
谢天霸双手抵挡,灵气化盾。
灵气化作点点星芒,殷红的鲜血洒满整个擂台,谢天霸轰然倒下,震动响彻怒水阁。
“不行,你不能走……我……还没输,”谢天霸喘息着,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颤抖着勉强支撑起身体。
“师弟……”
“师弟……”
浑天门诸人双目通红,双拳紧握。
“师兄,算了吧,算了……”几位年纪尚小女孩,泪水涟涟,捂着口鼻。
“啊,师弟……”不甘心的嘶吼传入耳畔,他们恨自己无法替谢天霸报仇,恨自己的弱小。拳头怒砸在栏杆上。
谢天霸再一次奇迹般的站了起来,他的双眼有些空洞。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的一天。自己随师傅出行。
“霸儿,你看。”
“这个……和我身体里的一样,这个就是葛藤吗?”
“嗯,葛藤是一种生命力顽强的植物,所以你在很多地方都能见到它。”
“可是……它很弱,别的师兄弟都比我的要强。”
“胡说,葛藤一点也不弱。”
“可是……”
“也许,现在你的修行速度跟不上别人,但是以后可就不一定了。只要你肯努力。”
“真的吗?”
“葛藤坚韧而顽强,在我看来它一点都不比那些圣花圣树要差。你可不要辜负了它……”
小天霸纯净的眼睛里充满异彩,认真的看着师傅慈祥的面庞。
十多年来,从受尽冷眼和鄙视到成为浑天门的骄傲,到如今这一刻站在这里。绝不能倒下,绝不能倒下……不能辜负……
“喝……天地乾坤,”随着一声怒吼谢天霸的身体,光芒大盛。一股无比强悍的气息自谢天霸的体内散发出。依旧是萌芽境巅峰的灵气,可那种气势却似乎能碾压一切。
狼牙棒锤被狠狠竖直砸在擂台上,号称自然灵器的蓝晶石,居然出现了凹陷,擂台出现了龟裂。土黄色的灵气如沙一般簌簌落下,通透晶莹的水蓝色擂台开始干裂,甚至出现了粉尘。
空中刮起猛烈的飓风,观众席前出现了一层蓝色的隔离帐,才避免波及。浑天门众人一片激动。唯有领队的中年人面露难色。
怒水阁顶水蓝色的符文灿灿,化解了汹涌而来的风刃,才避免阁顶被掀开。
场外一片哗然。
在某一个刹那,吴凡的神识之中有什么东西倏然一动,在恍惚间吴凡看到了一丝黑白。同时,他在“天地乾坤”中感受到了一丝时间的力量,虽然只是在一刹那间微不足道的一丝,但确实是时间之力。
包厢之中,有不少人的眼里都闪过一丝异样。
元瑜如陷泥淖,难以动弹,寒风如刀直接砍向元瑜。一根化为数丈长的狼牙棒狠狠劈向他。这一击,若是中了,不死也是半残。
元瑜的身体如断翅的蝴蝶翩然落出场外。风刃在他的身上刮出数道血口,鲜血染红了他的青白锦服,他面色苍白,颇为凄凉。
“元兄……”汤柳不禁霍然长身而起,惊呼出声。
吴凡剑眉倒立,有力的大手在朱红栏杆上生生攥出一条深痕。
“啊……”忽然场中响起一声咆哮,所有人都怔住了。声音正是来自于那具落在半空中重伤之躯。
元瑜忽然面色涨红,喷出一口鲜血。场中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看到的不失血洒擂台。那摊血宛如有了生命,在半空中如同河水流淌变化,元瑜的额头出现一道红色印记,发出明亮的光芒。元瑜屏气凝神,口中念念有词。
一张土黄色的符纸轻飘飘的飞了出现,鲜血迎合,几个奇异的符文随着血液的蔓延渐渐成型。
场内一阵惊呼:“符箓士。”
“武术双修,天才也。”
吴凡的右手微微放松了下来,脸色恢复了平静,汤柳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场中的元瑜,似乎难以相信。
元瑜面色苍白,一个巨大的红色灵气罩包裹着他,悬浮于空中。肆虐的风刃和巨化的狼牙棒不断冲击着灵气罩,元瑜凝视着接近癫狂的大汉。
在凶猛的攻击之下,灵气罩不断的变形,似乎随时会被摧毁。二人对峙,谁都不肯先松口。
“为何不放手?”谢天霸又气又怒,过度的力量消耗加上迟迟难以胜利,已经让他陷入一种绝望。
“那你又为何不放手?”元瑜面色苍白,因为说话嘴角又流下一抹鲜血。
两人久久凝视着彼此,目光似乎化为利剑也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良久,谢天霸的嘴角忽然多了一抹笑容,目光柔和,巨大的身躯直挺挺的轰然倒塌。躺在冰冷的擂台上,重重的喘息着,他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他输了。
“那么结果,元瑜胜。”
场外一片叫好,浑天门众徒皆垂下头颅,充满了不甘。
谢天霸天旋地转的眼前恍惚间,浮现离别时对众师兄弟的承诺,师傅的重托,当年他们看待自己的眼神……
“谁说我赢了?”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
元瑜自半空中重重的跌落了下来,面色苍白。
场中的人面面相觑,谢天霸失神的双眼也忽的看向了元瑜。
“可是谢天霸已经无力再战。”裁判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更有些疑惑。
“难道元瑜就还有力气再战?”元瑜艰难的说出每一个字。
“但谢天霸在对决中先倒下了……”
元瑜还想说什么,却忽然被人抢了话:“对决规则中胜负取决于两种情况,第一种,有人先出擂台。第二种,打斗一方有人无力再战。不知晚辈说的可对?”
“正是,”裁判点头。
“但这两人既无人出了擂台,也无人有力再战。条件皆不符合。”
“这……”裁判皱了皱眉,一时语塞。
场外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那么,依晚生之见此乃平局也。”说话之人,正是吴凡。
“对,平局,应该是平局才对……”
“平局……”
场外的观众都觉有理,纷纷附和。
谢天霸看向元瑜,眼里的情感非常复杂。
元瑜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转而看向吴凡。
吴凡抄起桌上的琼浆,一饮而尽,什么都没有看见。
“灞桥烟柳,曲江池馆,应待人来。不知吴兄是在等哪位佳人啊?”
“吴凡是在等佳人,可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这么个七尺男儿。倒也是相貌白净,要不就委屈了我……”
“哈哈哈,我若是女儿身定要嫁给吴兄这样的人物的。”
“哦?这般浪荡形骸你也喜欢?”
“吴兄是真性情。”
吴凡摆了摆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元兄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来夸奖我?”
“你怎知我是特地来寻你,而不是巧合遇上。”
“你又不喜饮酒,巧合遇上,能随身带着牡丹酿?”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平日里我总是个瞎子,遇上酒,我的鼻子能当眼睛使。”
“那日是擂台上,还要多谢吴兄。”
“什么事?”吴凡轻啜了一小口,慢慢回味着。
“就是那日在擂台上,吴兄帮我说话。”
“元兄说是那日,你主动放弃获胜机会,想让谢天霸再战擂台的事情?”
元瑜忽地说不出话来,看着吴凡慵懒的表情和明亮的眼睛有些痴了。
“来,吴兄再喝一杯。”元瑜忽然大生的笑了起来。
远处一行着银灰斗篷的人走进酒楼,行人纷纷避让。
“狼人族?”
“是,狼人族这次出了不少天才,这次五十强的擂台赛竟是跻身二十人。占了将近一半。”元瑜点了点头,郑重道。
“狼人族这么强?”
元瑜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狼人族是狼族与人族的后裔,严格说属于兽人族,体质超绝,天赋极强,不仅可以修习本名花而且继承了兽族的天资,可直接勾动天地元气。”
“兽人族?那岂不是不公平。”吴凡微眯着眼睛道。
“狼人族有些特殊,当年人兽二族大战时,人兽族多处于中立状态,而狼人族是唯一一支选择人族的人兽族。所以为了表达感激和重视,每次人族的大型盛宴都会邀请狼人族参与。狼人族的地位非同一般的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