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是一夜之间气温骤降,雪虐风饕,眼下已是冰天雪地,傲雪凌霜。所有的人都紧闭房门,有人燃起火盆取暖,有人在被窝之内瑟瑟发抖,总归,街道之上是断无人的。
除了…
“皇上!皇上你到底在哪啊!”有一太监模样的男子慌乱在空无人烟的街道之上四处张望,不住呼喊。
那男子的身后,是十几个侍卫打扮模样之人,他们此时也在齐齐张望着。
只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太监模样的人是气呼呼的,转身喝道:“一帮子吃闲饭的东西!要你们何用!这么多人竟是能把皇上给跟丢了!”说着抬手捶向那侍卫的胸口,却因着那侍卫身穿盔甲,痛的他呲牙咧嘴往后退了几步。
“哎哟!疼死咱家了!”那太监使劲儿甩甩手,又是气氛的跺跺脚,“还不快找!找不到皇上看回宫怎么跟太后娘娘交代!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十几个侍卫一听此,便慌忙的应到,随即向前奔走,不住环顾。转眼他们此时所处街道,便又恢复了平静。
一旁深巷中有一玄色杭稠袍子,外罩佛头青刻丝白貂皮袄的男子,听声音渐远,缓步走出。他轻微的抖了抖身子,抖落了一身的雪花,看样子,他方才站在深巷中寸步未动已然很久了。
只是他抖落了身上的雪,却是没能抖落粘在密且长的睫毛之上的落雪。很快那雪已融化成了一层水雾,覆盖在他的眼眸之上,却又让人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他眸中水光,还只是化在他睫毛之上的雪花。
他的眼睛长的极美,型极细长,内勾外翘,延伸到太阳穴附近,开合而有神光逼人,分在标准的丹凤眼。他轻轻开合双眸,黑睛内藏不外露,但仅仅如此便已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他极为高挺光洁的鼻梁之下,分外薄的唇瓣轻微勾了勾,却又断然无有笑意,只轻吐道:“朕想去的地方,岂由尔等阻拦?”
是了,在商国的地界上,没有人能拦得住南荣湛,没人能拦住这个商国的九五之尊。
只是…
南荣湛却是没能留住,他心尖上的女人。
南荣湛叹了口气,从口中升腾的白色很快在极冷的空气中散尽了,他搓了搓冻的发红的指尖,抬头望了望云间隐隐约约而现白色阁楼,如墨般黑瞳越发深邃。
“蝶儿,他们都瞧不见山间的白阁…但我听闻民间传闻道山间有个醉生阁,有缘人得见,大抵我便是那有缘人,我瞧见的那白阁,会不会就是醉生阁?”南荣湛苦笑着摇摇头,“母后只道我疯了,说我是出现了幻象,说哪有什么醉生阁。可我…总觉得,那里有东西在引导着我去…”
有大片大片绚烂的色彩宛若蝶舞铺天盖地的映入南荣湛纯黑的眼眸,却只换来他痛苦的闭眸。
“蝶儿,是你在等我是吗?我一定…一定要见你,再见你一面。哪怕,只是黄粱一梦。”
话音落,洁白雪地之上再无方才站了好久的身影,只剩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南荣湛不顾一切的奔跑,因着气温寒冷,地表的积雪有些已结成寒冰,这让他不止一次跌倒在地,甚至是在地面滑行数米。但他一次次从地表爬起,继续不顾一切的向前跑去。
一直到南荣湛终是跑进了他早已看见的苍茫之山,才缓缓停下了脚步。
南荣湛抬头望望四处山色,郁郁青青,就连雾气中都带有些许青丝,他抬手触了触,雾丝是温热的,迎面吹来的风,也是温热的。这山中季节…都与商国不同。
“蝶儿,你最喜春天,所以眼下我进了山,便就是春天吗…”南荣湛喃喃道,随即又是坚定了几分。
旁人都道看不见那白色阁楼,可南荣湛看见了,他也知,若非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定是所有人都会称他有病;可就算如此,大商国的皇太后,依旧是说他疯了。“我若是疯,又怎可能真的进了这山?醉生阁,定然是存在的。”
且说皇太后若是南荣湛生母,他也断然不会不寻醉生阁;更何况这个皇太后,本就不是他的生母?
南荣湛扬手挥去身上的佛头青刻丝白貂皮袄,目光定定的看着山中醉生阁,而后抬起脚步向前,再无停歇。
.
远方白烟缭绕,白色楼阁在中虚虚实实看不真切,阁中除了白烟,就只有一把剑。
忽而剑身颤抖,水蓝色光晕笼罩剑身,若水旋身而出。他看了看除了他只有云烟的醉生阁,叹了口气。九思他…已经在古寒室中很久了。大抵莫问来此唤九思下届解决琴魔之后,九思便再也没有进过古寒室。醉生录之上白光小字又多了许多,而此番九思定是要全数讲给骨寒床上之人听的。就算…她不可能醒来,亦不可能听到。
若水思虑几番,还是抬手,有水蓝色光聚于五指之间,随之那水蓝色光在虚空中一划,一扇黑门现于眼前。
“主人,山下有人来了。”若水道。
半晌,若水也没听到回答,却见九思从古寒室走出,他如雪的衣摆,沾满了万年玄冰的透骨寒气,就连若水都随之抖了抖。
若水知道,九思不愿理会这时间万物,却又迫不及待想寻至下一个有缘人,这其中原因,也全数是因骨寒床上之人。
“主人,”若水道,“山下有人来了,若不是因此,我也断然不会扰了你。”
若水到现在还记得,他在百年前因着一件小事冲撞了骨寒床上之人,九思不气也不恼,只平静的道要折了若水剑。若水自是心惊胆战,他不过是剑灵,虽是有实体有灵知,可到底也只能依赖于若水剑生存,若是若水剑折了,他若水魂灵亦会散尽。而最后啊,是因为若水剑的剑身上曾有过骨寒床上之人的魂魄,才被九思留了下来。
在那以后,若水再也不敢干涉有关古寒室的任何。
好在九思眼下看似毫不在意,他只是透过云雾向下望去,看着正奋力向上的南荣湛,不置一词。
倒是若水问了句:“主人,此番有缘人如何设障?”
九思未言语,只抬手,一抹白光从云雾间传去,随即便听闻一声冷喝。若水向下望去,只见正握着藤蔓向上攀爬的南荣湛手中藤蔓已断,他的身子正直直下落。
若说从前若水定会觉得好容易的有缘人就这么殒命太不值得,但眼下他不会再担忧,想当初多少个有缘人都是看似必死无疑却又到了醉生阁中。若水以为,眼下也一样,他很快便会见到出现在醉生阁中的南荣湛了,只是这次…他猜错了。
南荣湛没有出现在醉生阁,深渊之下也无有半分声音,九思也依旧静坐云雾之间,眼眸半合。
难不成…南荣湛死了吗?
……
转眼一个时辰已过。
却意外的听闻有道伴着喘气声的声音传来:“醉生阁,总算是到了。”
若水一愣,回头而望,竟是方才坠入深渊的南荣湛。眼下南荣湛身上浮土一层,衣衫有不少破痕,手掌也多处划伤。看样子,他是在落下深渊的过程中又伸手抓住了别的藤蔓攀爬而上。
也着实…算是有毅力了。
若水到现在还记得,他在百年前因着一件小事冲撞了骨寒床上之人,九思不气也不恼,只平静的道要折了若水剑。若水自是心惊胆战,他不过是剑灵,虽是有实体有灵知,可到底也只能依赖于若水剑生存,若是若水剑折了,他若水魂灵亦会散尽。而最后啊,是因为若水剑的剑身上曾有过骨寒床上之人的魂魄,才被九思留了下来。
在那以后,若水再也不敢干涉有关古寒室的任何。
好在九思眼下看似毫不在意,他只是透过云雾向下望去,看着正奋力向上的南荣湛,不置一词。
倒是若水问了句:“主人,此番有缘人如何设障?”
九思未言语,只抬手,一抹白光从云雾间传去,随即便听闻一声冷喝。若水向下望去,只见正握着藤蔓向上攀爬的南荣湛手中藤蔓已断,他的身子正直直下落。
若说从前若水定会觉得好容易的有缘人就这么殒命太不值得,但眼下他不会再担忧,想当初多少个有缘人都是看似必死无疑却又到了醉生阁中。若水以为,眼下也一样,他很快便会见到出现在醉生阁中的南荣湛了,只是这次…他猜错了。
南荣湛没有出现在醉生阁,深渊之下也无有半分声音,九思也依旧静坐云雾之间,眼眸半合。
难不成…南荣湛死了吗?
……
转眼一个时辰已过。
却意外的听闻有道伴着喘气声的声音传来:“醉生阁,总算是到了。”
若水一愣,回头而望,竟是方才坠入深渊的南荣湛。眼下南荣湛身上浮土一层,衣衫有不少破痕,手掌也多处划伤。看样子,他是在落下深渊的过程中又伸手抓住了别的藤蔓攀爬而上。
也着实…算是有毅力了。
随之见九思挥手,南荣湛身后现出一把雕花凳。
“此处正是醉生阁。”
南荣湛闻之点头,多余的话一字未道,只顺着雕花凳坐了下来。
九思抬指向他眉间探去。
“敞开心房,让我知你所有。”
走马观花般纷杂画面,随五彩缤纷满天蝶舞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