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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匠仙 三 仙子垂青

李木一一路离开庭院,寻得一处垭口,随即走进山林间找了棵粗大的柳树,一屁股坐在树下,盘腿凝神,以手按珠,遁入府邸当中。

随即他来到那公输子面前,虽然已然知道这公输子根本就不是活物,可他仍对它拜了三拜道:“木一求祖师爷仙灵,保佑我顺利赢得仙子垂青,成功结上仙缘,早日问鼎长生。”拜罢便将那断为三截的木梳小心翼翼置于台子上,继而在画卷上描绘出一幅栩栩如生的木梳图案来。

随即公输子拿起木梳似乎端详了一阵,而后信步走出草屋一手提着一把锋利的大斧。

公输子径直转向屋后,却见几株长相怪异的大松树生的蔽日遮天,李木一之前竟没有发现。

却见公输子两手握斧,照准了其中一棵松树大力砍去,硬生生在壮硕的树干上留下一道疤痕来,蓦然间一股香甜的气味扑鼻而来,一股粘稠透明的液体随即汩汩的自松树间流出。

“这……这是松树中的极品,丁松!”李木一瞪大了眼睛,吃惊的望着眼前的汁液,他如何能不知道,父亲在传授他手艺的时候曾经给他讲过,松树中有一种极为罕见的品种丁松,它的松脂是极为高强度的粘合物,只需要少许一点,对天下任何木器都可拼接的天衣无缝,完好如初。

想到这里,李木一的心跳加快了许多,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想象那白衣仙子激动的表情……

随即公输子将松脂均匀涂抹到木梳的断面之上,小心翼翼的用叶子将多余的松脂去除,然后将三截断梳一丝不差的拼接好,轻轻的放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把蒲扇开始缓缓的扇动起来,这是让要那松脂快速的干掉,从而达到最佳粘合效果。

李木一眼巴巴的看着公输子的动作,干脆趴在地上两眼紧紧的盯着地上的木梳,却见那两道裂缝正随着公输子的扇动而奇迹般的一丝丝愈合起来。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公输子终于停止了扇动,继而来到桃林中一条穿林而过的小溪前,这条小溪李木一自然知道,溪水另一岸尚有另外几位匠中之仙,他不知道这片府邸究竟是个什么法宝,是由谁创造而出,不过想这创造之人也定然是位仙中高人。

李木一一边想着,一边看公输子将木梳放进溪水中缓缓的清洗着,洗去木梳之前的旧痕迹。

当公输子把木梳拿出溪水的一刹那,李木一禁不住差点叫出了声音,他瞪大了眼睛望去,却见那木梳就如同刚刚造好,与新的一般无二,就连木梳上刻着的那个“竹”字都显得更加清晰起来。

李木一知道,这个“竹”字一定是那白衣仙子刻上去的,应该是她的名字。

李木一迫不及待冲到草屋里从木台上取下焕然一新的木梳,赶忙遁出了府邸,回到了那破败的院落中。

两脚刚一踏入院子,便见白衣少女正面满愁容的向门口张望,而严铁山和众位小木匠则一脸期待的神色,都巴望着看李木一出丑。

看到李木一脚步轻盈的走了进来,白衣少女愁云稍缓,面上随即又布满了期待道:“怎么样?小兄弟能修好吗?”

李木一故意卖了卖关子,瞪了严铁山一眼,缓缓的道:“严师傅,好像并没有你说的那么难啊,小人不才,这就将这位姐姐的梳子完璧归赵!”说着自袖子中掏出了木梳,展露在众人面前,严铁山和众位小木匠登时围了上来,却见一把小巧精致,新崭崭的木梳呈现在众人眼前,模样是那么惹人喜爱。

“我的天!”那白衣少女竟娇呼一声,一时间竟失去了先前的温文尔雅之态,喜笑颜开的好似一个小姑娘一般一把抓过木梳按在胸口,“真的太不可思议了,我的天,我不是在梦里吧!”说着蓦然安静了下来,那清莹逼人的眼眶中竟泛起了泪花喃喃道:“师父,徒儿会一辈子都陪伴在你的身边,再不离开您!”那双布满涟漪的眸子缓缓的闭起来,仰首向天,似乎在深深缅怀着自己的恩师。

李木一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一阵怅然,看来这位仙子和她师父的感情一定极深,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爹爹,感同身受,也不禁一阵感慨,而又为自己替她完成了一件重要之事心中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成就感,也许这就是那些匠人先辈们所一直说起的匠心吧。

李木一忽然觉得帮助和成全他人的感觉竟是这样美好,他知道白衣少女是喜极而泣,可仍是忍不住劝她道:“这位姐姐,虽然我不大清楚尊师和姐姐之间的感情,可我能够理解姐姐此刻的心情,不管怎样还请你坚强一些,你难道不知道尊师其实一直都在你身边吗?”说着李木一微笑着指了指自己心口。

白衣少女听了李木一一言,立刻破涕为笑,忙用纱衣一角拭去泪痕,用力的点了点头:“小兄弟所言极是,刚才只顾着高兴竟然忘了道谢了!”说着她盈盈走上前来,落落大方的牵过李木一的手面满诚挚的道:“不要叫我什么姐姐啦,我们年龄应该相仿的,我叫丁佩竹是玄漓剑派云竹峰的弟子,你今后叫我竹儿就好了!”

李木一感到丁佩竹的一双纤手柔弱无骨,心中一股莫名的激动,十几年来拜入仙门的愿望眼看就要实现了……

严铁山和一众小木匠见到两人手牵着手,早已是一脸艳羡和震惊,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原来眼巴巴等着看李木一笑话,而如今竟变成了这样……

尤其是严铁山,他的脸色此刻好似一头正被置于案子上就要宰杀的猪,一张脸早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就在刚才不久,那李木一刚刚被自己赶走了,也就是说,如今人家攀上仙缘,和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

他越想越急,声音沙哑,嘶声力竭道:“仙子且慢,这小子平素里在我这里手艺极差,做工粗心,怎么可能会完成这么有难度的事,况且就算是他完成的,想必也一定是偷偷扔了原先那梳子,随后又另外造了一把!”

丁佩竹听罢随即向严铁山莞尔一笑道:“严师傅说笑了,我怎会不认识呢,这梳子上边尚有我亲手所刻的名字,我如何能连自己的手记也不认识?”

一席话仿佛字字如刀,在一刀刀无情的切割着严铁山的心头肉,此刻的他只有张大了嘴巴哑口无言的份儿。

丁佩竹再不理会严铁山,转向李木一嫣然笑道:“真没想到李小兄弟手艺巧夺天工,不知道你有什么未了心愿,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李木一也不转弯抹角,自嘲笑道:“不怕竹儿姐姐笑话,在下苦苦向仙,妄想证道长生,却明白那一缕仙缘岂是我这等凡夫俗子能够等到的,虽然如此,可我还是要尽力一试,在此斗胆恳请竹儿姐姐收我为徒,从此潜心修行,脱离这人世间之苦。”

丁佩竹为人聪颖,其实也已看出李木一的想法,话说这世间哪一个凡人不想结上仙缘,就算不能长生,能够拜入仙门修习仙法,寿命延长一纪,从此在人间享尽荣华富贵,这也是何等的美事。

丁佩竹缓缓点了点头,目光中显露出一片赞许,只是随后又变得颇为无奈道:“我早已想到你会如此说,只是我不过也是剑派中的弟子而已,实在不敢触犯门规,不过你却能靠你自己。”

李木一一怔道:“靠我自己?”

丁佩竹点了点头道:“我玄漓剑派并不是不收弟子,而是收入门中的条件极为苛刻,需要经受重重考验方可被纳入门下!”

“敢问姐姐是什么样的考验?”李木一怦然心动,跃跃欲试,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全力争取。

丁佩竹沉吟一阵,面上却流露出一阵无奈,道:“我只能告诉你,十万众生,凤毛麟角!”

李木一如何不知道丁佩竹之意,想这东胜神州仙门、仙者虽有不少,可他们一般都避过凡夫俗人,兀自求证长生,那渺茫的仙缘更实为难求,莫说是寻常之人,就连达官帝王耗尽无穷心力,毕生心血也求不来一丝一毫,自然想入仙门当真不易,“看来果然还是不行!”

一股深深的失望浮在李木一面上,他不禁扪心自问:“难道要真的窝窝囊囊了此一生吗?”言罢叹气不已。

丁佩竹看到李木一大为失望的神情,心中也是深感歉意,紧紧抿起了朱唇,蛾眉紧蹙一阵,似是在做着什么决定,蓦然间她的表情一阵坚决,一拍李木一肩头道:“不过你也不用失望,东胜神州之上并非只有修仙正途可得长生,尚有修炼百草的药师、凝练法宝的匠师,此一类人深得三教九流推崇,不论是仙、邪、妖、旁都离不开丹药和法宝,是以若成匠师必也能问鼎长生!”

李木一听罢眼睛一亮,一扫阴霾,喜出望外道:“这么说,匠师一途不但能得长生,也很得世人尊崇吗?”

丁佩竹苦笑着点了点头道:“玄漓剑派中尚有玄匠丹门一门,是专炼丹药法宝之处,平素里就连掌门师伯和那门主‘天机子’也不敢大声说话,你说他们厉不厉害?”

李木一顿时心中一阵暗喜,没想到这匠人之途也能得长生,就连那些得道仙人也要让他们三分,那自己日后凭借着胸前的这颗珠子岂不是要一步登天去。

李木一心情大畅,正在畅想着日后的美景,却听丁佩竹道:“所以我觉得以小兄弟的手艺不如就前往玄漓剑派中那丹门一试,定然可行。不过在此之前,为了答谢,我愿传你心法一套,说不得日后会有用处!”

李木一忙抱拳礼道:“那就多谢竹儿姐姐了!”

丁佩竹展颜一笑,却故意佯装严肃道:“领会心法诚心在先,你先随我前去沐浴更衣一番,再受教不迟!”

李木一也觉得自己此刻蓬头垢面实在不雅,忙笑道:“是!小弟谨遵教诲!”

丁佩竹点了点头,一只纤手轻按李木一肩头,口中轻吟一字:“行!”随即两人便一同化作一道清风,随风而去,不知踪影。

直到此刻,严铁山和众位小木匠仍没有回过神来,尤其是严铁山有苦难言,想他与玄漓剑派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也未曾得到人家仙家一丝一毫的垂青,而他一个只短短来到江漓山月余天的要饭小子,如今竟做到了,这个打击实在是……

“啪!”的一声脆响,严铁山掌中的一截坚实的木料应声断为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