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网名曰:避水金丝罩,具有避水之功效,刚才李木一还纳闷这家伙怎样入水,原来身上竟有这样的法器,定然也是那天风教中之物,却不知那天风教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他记得先前丁佩竹曾经说起过,这东胜神州之上分为仙邪妖旁四门,却不知道这天风教倒数于哪一门。
李木一眼见那黄鼠精一头扎入水中再不见踪影,当即也忙一路赶回碧波洞,路上暗自忖思,想这妖怪妖法虽然不弱,可单枪匹马闯入水中,不免有些托大了,他那一众小妖没有避水之物加持,不能入水,这便好办了许多,毕竟自身这玄漓真水在水里定然要比那黄鼠精方便了许多。
当下赶回碧波洞前,一把拽过来那龙虾道:“听我吩咐,如今大敌当前,那黄鼠精追到这里来了,速速集结兵将前来这碧波洞前集合,随后听我调遣!”
那龙虾精自是知晓黄鼠精的厉害,听到李木一如此一说,当即屁滚尿流的划水而去,不见了踪影。
李木一忙自怀中将先前那蓄力丹尽数摸了出来,心想待会一并分给那些头领去吃,想那黄鼠精虽然妖法不俗,可也不过仰仗些天风教的法器这才成了气候,况且此刻他却是在这水里,任他有何妖法也施展不开,待会需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群起而攻之,杀他个措手不及。
一念至此,便将一身玄漓真水催动起来,近乎到极限,周围的水流也被他翻搅的一阵波动,可惜他只有一元重水的修为,催动到了极限,身形也不及陆地上灵活,看到此处,心中喟叹一声,忙自收了真水,向四面瞧去。
只觉四下一阵暗涌流动,越演越烈,顷刻间大群的河虾鱼蟹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未消片刻便齐齐聚在碧波洞前声势惊人。
鱼群簇拥当中,那先前的龙虾推出一朵金色莲华,金光灿灿,却正是碧波洞主生前所用的法器五水金莲。
自打碧波洞主香消玉殒之后,这群水族也正愁群龙无首,先前又被碧波洞主好生叮咛了一番,若她遭遇不测,皆要处处听从李木一差遣。
此时这帮水族精怪皆拥戴李木一为王,如今大敌当前,李木一也不矫情,团身坐上五水金莲之上,只觉这莲花于水中极好操控,左右前后只需扇动相应的花瓣即可,更可贵的是,这五水金莲如今凝聚碧波洞主毕生妖法加持,更可以驾驭一股水汽腾空飞行,也属驾风的一种。
李木一端坐金莲之上,唤来龙虾令他挑选几名壮硕强将,其中有一条银鳞鲛生的体型硕大,手持一柄钢戟,扭动起来带起一股水流,可算是这一众水族中最为骁勇之辈了。
随后,李木一又挑选了几名孔武有力的水中精怪,当即便把蓄力丹一一分给几名水妖,叮嘱道:“你们几位首领随我一同前去,其余小妖们在此看护洞府,一定要保护好洞府内的人!”
李木一知道,此次前去暗算那黄鼠精,不在为数众多取胜,眼见这些小妖们皆是一些连人的手脚尚未修炼而出的杂鱼,就算领去也一并交代给了黄鼠精,不如暂且留它们看护洞府,若有变故也可周旋一二。
毕竟那凌楚仙可是他此刻证道长生的唯一希望,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叮咛一番之后,便驾着五水金莲领着几名水中将领一路向东游去。
未行数里,便见那黄鼠精紧紧裹着避水金丝罩于江底水石缝隙一通乱找,未发现那自己要找的龙虾便挥舞起手中的流金锤直将那水石砸了稀烂,更是被气的嗷嗷大叫道:“遭瘟的虾精,还不快给我滚将出来,若是找到抽筋扒皮,烤熟了吃!”
李木一令几名妖将忙藏于石缝水草当中,自己则挺身上前来到那黄鼠精面前,大喝一声道:“无耻鼠辈!还不将鲤鱼精的性命还来!”
那黄鼠精一听李木一呼喝,忙自抬眼望来,却看到竟是先前问路的小子,如今又看他正坐着那条鲤鱼精的五水金莲,饶是他再生性蠢笨,也明白了过来,眼前这毛小子竟和那鲤鱼精是一路的。
想到此处,一双鼠眼睁得滚圆,大喝道:“好个臭小子,竟敢诓骗本大王,还不快快还我松神香来!”说时手中的流金锤挥舞如风,径直向李木一呼啸打来。
其实这妖怪一向是目高于顶,区区一个松神香并不在话下,怕是一来在众小妖面前丢了丑,以后失了威信,二来诛灭了碧波洞主一众小妖,怕也能得要不少宝贝和好处,那松神香也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当下,李木一轻拍坐下五水金莲,立时数道激流便向那黄鼠精席卷而去,黄鼠精虽有避水金丝罩保护,可毕竟也只能抵御一般水流,而此时,这江水经由碧波洞主毕生修为所加持的法器激射而出,又被李木一捏了玄漓真水勉力击去,这几道激流的威力更是非同小可,那黄鼠精堪堪挥舞流金锤攻到李木一面前,径直被数道激流卷的七荤八素,避水金丝罩差点被掀飞了出去,幸好他运起一身妖法拼命稳住身形,却仍是被呛了几大口水,立时勃然大怒,身子在避水金丝罩中摇晃一阵,手中多了一杆布幡,一只手在那幡上摇动一阵,登时几道黑风从那幡中吹出,周遭的江水一经被黑风卷中,立刻成为几道巨大的漩涡。
若是平素换在陆地上,这几道黑色飓风刮起来定是威力不小,令人人仰马翻,可如今却在水中,只能激起几道漩涡,李木一坐下的五水金莲原本便是水中法器,虽是被漩涡翻卷一阵,却没什么大碍。
李木一全力催动玄漓真水,只是被卷的眼晕,当下勉力稳住身形,大喝一声:“四下将领何在,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一言既出,数道激流均四面八方向着这黄鼠精围攻而来,每一道激流皆是一名水妖,此刻他们都吞了李木一所给的蓄力丹,一个个声势惊人,骁勇无比,竟然全然不惧那几个巨大漩涡,一路乘风破浪杀将过来。
那黄鼠精一看竟然有埋伏,当即扔了那布幡大喝一声,挥舞流金锤与当先而至的银鳞鲛斗在了一处。
而今那银鳞鲛在蓄力丹的催动之下,身形何止涨了一倍,原来妖族一类对丹药的效果更是显著,那银鳞鲛身形扭动,一柄钢戟舞的虎虎生风,竟将黄鼠精一时缠斗住,丝毫不落下风。
若在陆地上,兴许那黄鼠精一身妖法尚能施展,可在水里纵然他有深厚的妖法也无法显出威力,只在那避水之物中勉力支撑。
反观这银鳞鲛,身体扭动,游走如风,将黄鼠精牢牢缠斗在一处,愈战愈勇,体内更有蓄力丹增加威力,一时竟将那黄鼠精杀的节节败退,有什么手段也没暇施展了。
与此同时,其余数名水妖,各自红了眼睛,虾蟹龙鱼各各都是满眼血红,蛮力惊人,挥舞着刀叉剑戟,齐齐向着黄鼠精一齐攻来。
这黄鼠精眼见忽然又从石缝里杀出这么多水妖,一时也是慌了神,赶忙拼尽全力将斗篷一挥,一股黄烟自肛门喷薄而出,直将周围江水也染成一片腥黄,立时四下臭不可闻,令人闻之欲呕,趁着间隙,这黄鼠精拼死杀开一条血路便向水面上逃遁。
李木一正自掩住口鼻,看到他竟要脚下抹油溜之大吉,一旦放他到了岸上,便棘手了,况且那蓄力丹药效已是不多,如果不能将其斩杀定然后患无穷,当下里呼喝众水妖道:“你们洞主便是被这鼠精祸害了性命,万万不可放走了他!”
话音方落,几名水妖立时抖擞精神,那银鳞鲛更是虎虎生威,不顾周遭熏天恶臭当前抢上前来,望着黄鼠精的后心便刺将过去。
黄鼠精正自拼命逃遁,忽然感到身后一股激流涌动,心中一沉,回身便是一锤将银鳞鲛的钢戟招架开来,随后数名水妖再次追了上去,直将黄鼠精再次团团围住,你一刀我一叉,边斗边游走,直令那黄鼠精应接不暇,未战片刻已是气喘吁吁,眼看便是脱了力。
李木一在一边看得焦急,当即捏了玄漓真水,一拍五水金莲,径直卷出一道激流直令那黄鼠精一阵摇晃,失了重心。
那银鳞鲛见到时机已到,望准了黄鼠精的前胸,钢戟脱手飞出,直中黄鼠精的前胸,只听一声惨呼,周遭的江水顿时染成了一片鲜红。
其余水妖皆是挥舞利器纷纷招呼上去,此时饶是那黄鼠精再有神通也无济于事了。
李木一催动莲花赶到近前,一把撤去避水金丝罩,看这条黄鼠精被钢戟戳了个透心凉,又被众水妖持兵刃乱打一通,此刻淹了水眼见是不活了。
李木一提起黄鼠精,却见他渐渐由人形变成了浑身黄毛的一条黄鼠,立刻要过来身边那蟹将的一把大刀,照准了他那鼠头剁了下去,一颗血琳琳的鼠头被李木一提在手上,当即解下他腰间的碧波洞主尸体,却是一尾翠红欲滴的鲤鱼。
他忙令众水妖将碧波洞主的尸首好生安葬,自己则回身将那杆布幡寻到,在黄鼠精的尸体上摸索了一番,当即便寻得两件事物来。
却见一道符箓,上书祖魔兵符,另一物竟是一件如荷包大小的袋子,打了开来,袋子里疾风嗖嗖似是有一方空间,他忙将袋子一招,周遭的兵刃水石等物竟都被这袋子吸纳而入,端是奇妙。
这才明白原来这东西竟是储物法器,日后用起来倒也方便,却见袋子下边挂着一个黄布条上书天风囊。
李木一这才知晓,这些东西一定都是那天风教中的法器,如今自己正好合用,想也未想,只将那杆布幡和祖魔兵符连那避水金丝罩一起收纳入了天风囊中,随后一手提着黄鼠精的头颅直向水面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