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怒气从若瑶房里出来,蔓清最终还是克制不住的颤抖:“八字还没一撇,她就给我们甩脸色,在那儿耀武扬威了!”
慕容岚倒是没什么反应:“情理之中,你与她换个位置想想,也许也会迫不及待的想以这种方式刺激我们吧?只是可惜,我不放在心上,你还是入了她的套耿耿于怀!”
蔓清这次倒是学的乖巧,不再与慕容岚起正面冲突,默默咽下嘴边的话不再出声。
见她如此,慕容岚满意的含笑,带人转身离开。
她并没有看到,身后蔓清眼中浮现的不甘与愤恨。
“小姐,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布置好了!”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女孩来到蔓清身边低声道。
蔓清闻言点头:“今晚你就在我身边候着,千万不要走远!”
“是!”女孩答应一声后,随着侍女们一同离开这儿,仿佛不曾来过。
娘,是你要把我变成傀儡,变成你摆布的工具。也是你教会我不择手段,教会我把握时机。既然你要阻止我,那么我只能先你一步这么做了!
是夜,铜雀楼——
一身男子装扮的蔓清和日间那个小丫头一同进入,里头自有人接应,二人径直去了一个雅间。
“小姐,请稍等片刻,他很快就会到了!”接应的人边为她倒茶,边低声说。
蔓清不语,微微颔首,那人便退了出去。一直靠在门边的女孩望向蔓清:“他来了,我去外边候着,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唤我!”
“去吧。”
大踏步进入雅间的不是旁人,正是亦辰!
见到来人是男装的蔓清时,亦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湄芜将我叫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面见凌蔓清?她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竟然请的动湄芜?叫我前来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和若瑶的婚事?
“清儿拜见太子殿下!”蔓清见他真的来了,面色微霁,连忙起身行礼。
亦辰不知道她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沉声应道:“此处只有你与孤,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多礼!”
蔓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跪在亦辰面前:“清儿接下来要说的话,希望殿下听到以后可以保密,饶恕清儿的罪过!”
她究竟要做什么?又是下跪又是请罪,难道真的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说吧。”
“清儿自知殿下对我凌家多有提防,从爹娘那儿或多或少的知道这铜雀楼是皇家搜集情报之处,便求了这里的头牌湄芜姑娘请殿下到此一聚。”蔓清慢慢抬头,“想必殿下也清楚,与这里不相上下的醉清居正是凌家暗线所在之处!娘身份低微,曾经做过那儿的花魁,其中具有的人脉之广难以估量……”
亦辰打断她:“这怎么也算是相府自家的机密,你为何要把这些告诉孤?”
“交换!”蔓清定定的看向他,“我愿意用我所知道的一切,向太子殿下交换一样东西!”
真是有意思!这凌昀的女儿,接二连三的背叛他,一个个投奔到我这里,不知道是不是他布下的局?
亦辰并没有表态,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世人只知我有福,是独一无二的相府千金,可谁又知道这些年,我一直被娘摆布?我与她,母女情分浅薄,她只拿我当作步步高升的工具罢了!与若瑶相比,我的苦楚不比她少……”蔓清的泪盈盈于睫,“清儿只想做一回自己,不想再受制于人!”
她朝着亦辰就是三叩首,有意无意的把胸前佩戴的金镶玉露出来。果不其然,亦辰再次看到它时,眉头渐渐皱起:难道是她?!
“孤再问你一次,这个玉佩从哪里来的?”他的声音不知不觉已变得不怒自威。
然而蔓清像是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弯起嘴角:“先前……是清儿骗了殿下。其实,这个玉佩,并不是从清儿一出生就在身上的。它的来源,我也说不清……”
本是推搪之辞,却正中了亦辰的心意:没错!我醒来后身上那半块玉佩也是莫名出现的,过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它的来源!那么,我与凌蔓清前世究竟有着怎样的渊源?
念及自己经历时光倒流的事情,亦辰看似随意的问了句:“你与凌夫人都是庆统二年入的相府?”
“正是。”蔓清不明所以,“在爹正式迎娶娘之前,他不允许我们擅自进出相府。”
这么说……八年前,那个被烧死在后山的女孩不可能是她了?
“这样啊……儿时可曾遭受什么火光之灾?”
听闻此言,蔓清不自觉的攥紧了双手。说起火,她对于那件事是知道一星半点的。
慕容岚入府后,仍对离风堂的那一对姐妹很不放心,曾经多次对凌昀施压,希望可以斩草除根。八年前,她亲耳听到慕容岚要擅自派人去火烧离风堂,亲眼看到凌昀那一瞬间的暴怒。
争执到最后,凌昀亲自带人去了离风堂,结果如何,后来慕容岚又为何没有再下手,她都无从而知。
说来说去,太子的话题总是会转到凌若瑶姐妹的身上。不过,这八年前的事情,他是怎么知晓的?现在追究,又是为了什么?
等等!金镶玉?庆统二年?火光之灾?种种迹象串联起来,唯一可以连接它们的人只有——凌若瑶!
难道说,太子与她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因这金镶玉,他才愿意换掉太子妃的人选?
太乱了……
这些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自己又应该怎么说下去?
蔓清心一横,略带惶恐之意的回到:“不知殿下怎么猜到这些的……清儿八年前的确经受过此难。当时待在身边的人少之又少,清儿很怕度不过那难关……”
“若是殿下问你有没有被水淹过?有没有被刀剑刺伤过?你是不是还要惺惺作态,继续说是呢?”不知从哪儿传来了这样阴冷的声音,让进入状态表演好一切的蔓清分了神。
亦辰听得此言,又联想起湄芜的安排,弯起嘴角:“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更深露重,可不要受了凉!”
蔓清见此情景,心凉了大半截:来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看起来太子与她很是熟悉?
一阵风硬生生的撞开了正门,透过缝隙,蔓清看到了被封住穴道的女孩站在门口无奈的看向自己。
目光再移动,若瑶的身影就这样闯入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