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瑶万万没想到,事情会突然有了这样的转折!
留下这样的话,亦辰就像没事人一样走回紫苑身边,带着她离开。丝毫不顾及身后人的震惊,或许他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吧?根本不需要顾及什么。
他早就知道若瑶的身份,只是选择一个最合适的时机说出来,达到最好的效果。他的确做到了!
亦辰只是和紫苑绕着后山转了一圈,从另外一条小道回到丞相府花园,一路上并不见有任何人阻拦。
“殿下,是凌蔓清没有告诉凌昀吗?还是,他知道了,却没有派人前来?”紫苑陪同亦辰回到泓虚阁问道。
“估摸着,是凌昀放弃过来了吧……毕竟,这件事闹大了,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亦辰看着窗外亭台楼阁,“眼下,不是猜测他想法的时候……紫苑,你去让湄芜在铜雀楼候着,我要去见父皇!”
紫苑眼里闪过一丝疑虑,但是很快答应道:“殿下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铜雀楼,是京城最大的艺伎集中之地。
纸醉金迷里,吴侬软语中,它也成了皇家调查各方资料的地方。
所以,亦辰选择在那里与武穆宗轩辕承奕相见。以防万一,他还特地安排了十二美姬里精通音律的女子湄芜在那里准备,造成他去铜雀楼寻欢的假象。
之前离别后,湄芜就被“选中”,成为铜雀楼的头牌艺伎,好不风光!个中缘由,自然只有轩辕皇族的人清楚。
亦辰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绝不能让凌昀的计谋得逞,他的女儿绝不能成为东宫的女主人!不管凌蔓清对自己是怎样的心意,正如父皇母后之前嘱咐,自己绝不能心慈手软,妇人之仁!
虎毒不食子,但他凌昀却这样伤害亲生女儿。既然他做了,就会在不久后尝到恶果,这一场战役,他凌昀输定了!
皇宫废弃宫殿凉肃殿,原是以前帝王封宫后妃嫔老死之处,由于太过晦气,现在的妃子都不愿意住在靠近那里的宫殿。
正是因为如此,皇上才在这里设计了密道,其中有一条通往铜雀楼。
湄芜在屋里静坐,直到听见帘后的墙壁有些响动,才施施然起身:“周围都是自己人,恭迎陛下!”
皇帝这是庆典后第二次来到这里,上次在这里还是与亦辰商量让他入府,这次不知他叫自己前来有什么急事?
对于这个儿子,承奕是打心眼里喜欢的——亦辰像极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脾性也是极其相似……
皇后……能有这样的好儿子,朕很感激你!同样也对不住你!朕早就和你说过,可以尝试接受,但是真心怕是永生都不能许给你,为何当初如此固执?如果,当初你放弃了那个决定,嫁于一个好人家,现在断断不会九泉之下看夫婿,亲子长叹了吧?
没来由的,皇帝想起了亦辰的生母,那个秘密发丧,不为大多数人所知的皇后。
固执己见……
他突然很怕亦辰将来也会这般,这点若是像皇后……
承奕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但愿以后不会如此。
“儿臣参见父皇!”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亦辰,可是相府有了异动?这么着急求见父皇?”
“……”亦辰稳稳心神,一字一句答道,“不是!儿臣此次前来是为了请父皇做主指婚!”
“哦?”承奕狐疑的看着他,“若是要迎娶凌家大小姐,你断不会如此焦急的求见……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父皇容禀,当初被凌昀废弃尊位的两个千金小姐,至今仍然毫发无损的生活在相府禁地。后山那里有重重暗卫把守,可见他对这两个女儿的‘重视’!现如今,他希望儿臣迎娶掌上明珠凌蔓清,儿臣……并不想如他的意愿!相信父皇也明白,一旦蔓清入了东宫,后宫前朝都会逐渐成为凌昀的天下,后果不堪设想!所以……”
“所以,既然找到了那两个女儿……”承奕眼中莫名多了几分寒意,让亦辰产生了不安,“你就想要迎娶她们中的一个?”
亦辰沉默不语——父皇怎么突然语气不善?难道是担心生活在后山的她不懂礼数,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也不应该啊……父皇是绝不会凭这些拒绝我的请求的!还是先稳住他为妙!
“父皇说的是,儿臣的确是要迎娶凌昀遗弃的女儿!不过……假以时日,她也可以和……”
“不行!”承奕有些愠怒,“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迎娶她!”
亦辰惊愕的看着愤怒的承奕:“父皇为何要拒绝?难道拥有一个和我们立场一致的凌家千金不好吗?一定要引狼入室?!父皇请放心,她的年岁并不大,和儿臣相仿,而且聪明伶俐……”
“朕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这是要抗旨不遵么?!”承奕的怒气再也没有掩饰住。
“父皇怎么今日如此不讲理?!”亦辰跪下,依旧倔强问他,“既然父皇不允,请给儿臣一个理由!”
承奕眼底怒气更盛:“朕的旨意,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轩辕亦辰,你是朕的长子,若不想让朕失望,就立刻适可而止!”
“从前父皇无论做什么,都是有一定原由才会那么做,无论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为了轩辕皇族!可是现在究竟是怎么了?父皇为何就不愿意听儿臣把话说完?她们也是凌昀的女儿,进了东宫,是可以与儿臣同仇敌忾的人!”亦辰依旧出声反驳,“儿臣自问此举并不会对谁造成伤害,所以请父皇三思!”
一旁守着的湄芜目睹了这一幕,抱着怀里的琵琶走到亦辰身旁,似是无意的间接劝道:“皇上是君,其中的厉害关系必然已经参透才会如此,殿下无需如此固执!他更是你的父亲,如果此事对你有害,万万不会这么做的……”
同时跪在亦辰身旁,用眼神制止他接下来的话,随后行礼:“湄芜替太子殿下谢罪,还望陛下可以饶过殿下的顶撞之罪!”
武穆宗面色稍霁,冷哼一声,拂袖离去,亦如方才来时,在帘后不见。
湄芜见状松了一口气,刚想责备亦辰几句,看他不甘心的模样,又改变了心意:“虽然我也不知道皇上因为什么生气,不过如果殿下还想坚持,不妨……找一个人帮忙!”
亦辰像又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忙问湄芜:“谁?!”
她一笑,万千风情萦绕眉眼:“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