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理由!”
慕云铮是很可怜,但她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扶君公子轻轻一笑,“好,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说了,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慕云铮顿了顿,苦涩一笑:“现在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半点自由的没有,哪里还有能耐帮你打听一个人,你应该去找皇后娘娘而不是我。”
扶君公子听出她的疑虑,稍作停顿,才道:“可是,只有你才是离皇上最近的人。”
慕云铮眼睛一亮,心头微颤。
“皇后娘娘有权有自由,可实际上她连皇上的手指头都摸不着,但是你不同,皇上深爱着你,只要你愿意,皇上可以为你上刀山下油锅。我进宫前还是有点疑虑的,但是自从见到皇上对待你的方式与别人不同,也就更加肯定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了。”
她就知道,这个人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扶君公子试探着问:“郡主......觉得草民这个理由还过得去吗?”
慕云铮如墨一般的眼睛望着眼前甚是笑意浅浅的他,略作迟疑:“你要打听谁?”
“前朝的皇后!”
慕云铮一怔,手霎那间颤了颤。
前朝.......的皇后!
太子殿下的生母!
她早在十多年前,慕云铮还是太子伴读那时候被打入冷宫,然后直到宫变当天,前朝的皇后一夜之间下落不明,再无音信了。这个人........慕云铮也想知道她去了哪里?
慕云铮也一直在找她呢,可一直都没有消息。
不过扶君公子倒是猜对了,恐怕这个人只要苏墨景才知道她的下落。
慕云铮眉眼一掀,有些生疼,“你找错人了,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你能,你一定能!”
他是如此的肯定啊,可是他错了,他并不知道,苏墨景在爱的同时,也防着她。
慕云铮轻笑,“这个人,我找了足足四年,皇宫都几乎翻遍了。”
扶君公子一惊,“你也在找她?”
“这是我为已逝太子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哦.......你对太子......可还有一丝愧疚?”
“没有!”慕云铮回答得干脆利落,眉眼处冷冷一削。
慕云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太子的事情,何来愧疚之说?这一切都是苏墨景害的。
扶君公子神色微异,叹了一口气,尽是失落,“你找了她四年都找不到么?”
“恐怕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扶君公子一脸坚定,“但是,没有见到她的尸首,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郡主可愿意帮我这个忙?”
“你为何要找她?”
“受人之托!”
慕云铮心中一颤,受人之托!受谁之托呢?
世间上,除了太子如此在乎自己的母亲之外,还会有谁这么在乎那位被打入冷宫的可怜皇后呢?
“请郡主不要去打探受谁之托,你究竟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好!今日你帮了我,我自然会帮你找人,皇后那边要的结果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下去吧!”
她把目光移到那包一口酥上,忽然苦笑一声,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突然发笑,究竟是笑自己身不由己呢,还是笑自家妹妹冷血无情?
“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心意,自然不能违背。”慕云铮眼里闪过一丝疼痛,苦笑着伸出手,去抓一块一口酥。
扶君公子也不退下,全程怔怔看着她。
慕云铮小心翼翼把一口酥凑近嘴里,正要张嘴,忽然遭到扶君公子手一拍,一口酥从嘴边擦过,摔落在地上,断成两半儿碎渣。
“你干什么?”慕云铮怒了。
扶君公子低吼,“你明知道它有毒为什么还要吃?”
“因为我想她死!”
慕云铮恨她,恨她入骨,她想她死,只有自己出事了,苏墨景才会彻底狠心杀掉她,父亲也不会再相信她。
慕愠铮这个人心机太重,她表面帮着父亲监视苏墨景,可背地里她却是自私的,她这个人只会想到自己的最大利益,而这个天大的秘密,慕云铮一直都没有机会告诉父亲。
“我想我大概能猜到你的计划是什么,可是你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险。”
慕云铮仰头,眼睛红得发紫,充满了恨意,“我不管,只要她死,我什么都不在乎,况且苏墨景是不会让我死的,而且,不是还有你么?”
“你都说了有我,为何不来问我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慕云铮眼睛里偷偷滑过两行清泪,言语不能。
“你我既然站在统一战线上,那么我肯定会帮你的。”
慕云铮坐在床榻上,冷冷地说:“我只是答应帮你找人,你我既不结盟又不存在同一战线之说。”
她知道,扶君公子要找前朝的皇后,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她不能无声无息地卷入别人的斗争中。
“你我不同盟,但是你帮我,我也要帮你,这是义。”
说完,他丢下一颗药丸给她。
扶君公子走了之后,苏墨景领着若干宫婢,踏着前脚赶上来了,他含着欣喜,整个人神采飞扬。
“云铮,方才在殿外碰到扶君神医,他说今日你的气色好了许多。”
慕云铮坐在塌上,冷冷瞥了他一眼。
苏墨景见怪不怪,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
“用膳了吗?”
慕云铮不想回答。
苏墨景略为叹息,他那张神采飞扬的脸忽然被灭了火一般暗下来,恢复正常的深沉。
“这是你要的东西,给你!”他从徐安手里接过香包,缓缓上前,把它放在慕云铮手中。
昨日,她看到皇后所做的事情,便知道她有下一步计划想要杀害自己,本想顺水推舟,让她如意伺机扳倒她。可是今日她又送来了一口酥,既然如此,她也就不需要这香包了。
慕云铮望了一眼这香包,毫不犹豫地扔还给他,“我不要了!”
“这又是为何?”苏墨景不解地问,脸上藏匿一种要望穿她的神色。
“因为你碰过了。”
这个理由很简单粗暴,同时一口回绝了苏墨景的疑虑。
“好!好!好!”
他站在慕云铮面前,手有些不自在不知如何摆才合适,他眼里尽是悲伤,就那样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慕云铮。他的好心情完全被淹没,良久,他把目光移到床榻边的圆桌上,一口酥上正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上面,外面还裹着一层漂亮的手帕,他的脸色一沉:“哪里弄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