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夭劝我别去了。我想了想，还是去了，毕竟我没有多大的理由不去。林尚锦说他有事，我笑了，你终于走正道了。

一个人上了公交，慢慢悠悠地，看着路边的景色醉人，都觉得自己像个诗人。下了，来到包子铺，要了笼煎饺，便慢慢地往工作室走去。路上行人神色各异，似乎有了事情，有了可忙的事情。

忙了，最好，什么事情都被抛之脑后。

来到工作室，开门仍是年馨儿，水印的裙子，轻盈飘扬。我朝着她笑着。她回笑。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但，就是感觉疏离了。

我还是六点到的，并没有迟到，但却是最晚的一个。圆圆已经出去了，年馨儿继续着手里的工作，还有一个阳光的大男孩，在整理着东西，江洋。我讪讪着，回到自己的位置，安静地工作着。

整整一天，都不见虞霜，早该明白的，虞霜，我是再也见不到了。

直到傍晚下了班，圆圆才踏着点回来报了个到，后来，整理了下东西，就走了。我也开始整理东西，要回去了。

“夭青，你过来一下。”里面传来了一句话，是李晔华。我顿了一下，而后走了过去。他躺在椅子上，双臂叠交枕在头下，闭了眼。我看着他一直未抬眼，准备开口问问，李晔华开口了。

“虞霜走了。”李晔华说。我点点头，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他道个歉。

“她的工作，你来接替吧！”良久，李晔华沉言。我楞了。看着他，皱着眉，我现在是真的感觉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他见我许久未动，抬了眼，问：“怎么了？”“你觉得你对得起虞霜吗？”我责问。

他看着我，我依旧平视着他。最后，他起身，道：“我们之间，你不知道就不要多嘴。”我内心愤然，拍了桌子，说：“虞霜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不应该……”李晔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目露精光，似乎质问：“她为我做我就一定要回应么？那你到现在对林尚锦的回应也都是真的吗？比起欺骗，我宁愿拒绝。”

我楞了许久，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如潭水一样深不见底，又似乎一个漩涡，将我卷进了一个无解之迷，永远也逃不出去。我挣开了他的手臂。他笑了，似乎嘲讽：“你不是也不敢承认么？”

我偏着头看他，定然道：“我爱林尚锦，我对他就是真的。”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便轻笑了出声，然后盯着我的眼：“白夭青，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

我怒视着他。

“你是不是在幻想，姜尘原就是和徐婧结婚了，他还会对你留有余情？你迟迟不接受林尚锦，是还想着姜尘原还会回来，你们还有转机？”

“我会忘了姜尘原。”我笃定，自己的后生半世定然会找到以后与我安然生活的人。

“会忘了？那你确定你等得起，林尚锦等得起吗？”他笑。

我哽住了，默不作声。良久，沉言道：“我和林尚锦已经在一起了，请你不要再说了。”

“这样？”李晔华笑的像一只狐狸，“白夭青，有什么特别的呢？无非是仗着姜尘原对你的一点点喜欢，林尚锦对你的一时兴趣，便不知天高地厚着。”

我听着黯然神伤，我们如海鸥之与波涛相遇似地，遇见了，走近了。海鸥飞去，波涛滚滚地流开，我们也分别了。海鸥和波涛可以没有牵挂，不带遗憾，而我，却是不知如何。

“白夭青，你言我于虞霜是无情无义，那你呢？”

我痴痴地看着李晔华，我不知道，对于林尚锦我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对于林尚锦，我是否是真的无情无义，我不知道，我什么的不知道，像一个痴人，连自己想要的都不知道是什么。

“说实话，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依托着别人对你的好，进行道德绑架的贪心女人。”

我颓然瘫在椅子上，想哭，李晔华说到都是事实，我因着姜尘原的好，对他对徐婧无理取闹着，因着林尚锦对我的好，我便让他甘之如饴地等待，我又是多自私的人？

“白夭青，敢赌吗？”他偏头看我。我亦抬头看他，拧眉不解。

“我赌你离开了姜尘原和林尚锦便是废人一个。”

我怔然地看着李晔华，他嘴角微勾，眼睛里闪着精光，仿佛一只精明的狐狸，正在盘算着什么。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咚咚咚”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

余晖斜撒，略带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