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特别严重的嗜好,喜欢躲在屋子里看电视剧,即使外面的天气再好,空气再新鲜,也不如电视剧吸引我,坐在一边的小惹总是耐不住性子,东摸摸西碰碰没个消停的,一个人咿咿呀呀倒也玩的尽兴,我几乎整个人置身于惊心动魄的剧情里,因为太过沉迷于剧情里,所有类型的连续剧都不会觉得讨厌,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会因为虚假的剧情感动的痛哭流涕,也会被其中的幽默风趣逗得哈哈大笑,这种状态的我仅有小惹见过,偶尔小惹也会被我突如其来的一阵狂笑吓得目瞪口呆,我便忽悠他说:“小惹现在看到的姐姐不是真正的姐姐,所以就当做没看见,继续你的游戏!”每次当我从别人的故事里走出来的时候,大多数时候小惹已经躺在一边的地上睡着了,突然发现已经过了吃饭的点,才后悔起来应该少看一集的。那些虚假的剧情将我掳去了别人的世界,整个人完全站立在别人的世界里,所以会不知不觉忘了自己的世界,忘了自己的故事,那种感觉很微妙异样,自己的故事里需要考虑的琐碎太多,看着别人经历风雨过后见彩虹的幸福,会觉得他们之前承受的都是值得的,如果有如此美好的结局,我也愿意承受他们所承受的,即使是加倍的也觉得能接受。当然我这里所说的故事不包括悲剧,那样的剧情会让我回到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更加觉得荒凉,那种感觉不好受,所以不喜欢!
这是难得的休息日,一个月仅有这么一天,晚上的时候打算带小惹出去逛逛,出门的时候,刚好迎面撞上了阿川,此时已经临近七点,不早不晚的时间,我欲转身开门进去,阿川说:“算了,刚好一起出去走走。回来这么久了,还没来得及好好地闻一闻上海的气息。”
我又问他:“那么上海的气息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
他很坦然地回答我:“既熟悉也觉得陌生,有些人有些事变了,也有些人有些事没有变。”
“会觉得失落吗?”
“小惹,你见过我失落吗?”
“应该没有吧!你总是嘻嘻哈哈的!”我回答不是很肯定,印象中似乎见到过。
“我会失落,但不会在小左面前失落!”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于是便沉默了,阿川从我手中接过熟睡的小惹,不知不觉小惹已经很沉了,阿川虽然瘦弱,在我面前还是一样的高大健硕。
上海的夏夜,处处透着凉爽的风,屋子里虽然很闷热,外面却是另外一个世界,风吹在脸上凉凉的、柔柔的,很舒服,难怪小惹会睡得那么香!
“上次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我突然记起上次跟阿川提起的关于小惹名字的事。
“今天来的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我已经查到了,在云南景颇族的载瓦支系里,有很多这样的名字,在载瓦支系中,男性排名老大为“勒干”、老二“勒弄”、老三“勒腊”女性则是老大“木果”、老二“木兰”、老三“木锐”,所以按照他们民族文化来说,小惹应该还有一个哥哥叫勒干或者姐姐叫木果!”怎么会?因为从来没有人提起过这事,我感到非常惊讶。
“可是老太太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其它什么意思?”
“基本上只有这个可能了,少数民族的传统意识都是很强的,他们往往不会违背传统。”
“难道小惹还有其它亲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有可能这个亲人已经不在人世,否则老太太应该会提出来的。”
“如果这个亲人尚在人世,老太太是不会放着不管的。但如果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这个人还活着,那么我也会尽力帮小惹寻找的。”
“小左,你会不会太感情用事了?茫茫人海,你要怎么寻找?”阿川皱起眉头看着我,大概觉得我很无知。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找,只要找到了他就不再是孤儿。”因为我不希望这个世界上再多一个孤儿!
回到旧公寓,阿川将怀里仍然熟睡的小惹放在铺着凉席的床上,他细心地扯开旁边叠好的被单搭在小惹的身上,我倒了杯水递给阿川,然后便进房间翻出了前几天收到的从福利院寄来的老太太留下的证件,在阿川面前我指着证件上印着的地址。
“这个地方我会去,这个地方应该会有人知道一些事。”
“小左,你真的很勇敢,很了不起,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感到万分才惭愧,为表示这一系列的感情,我洛阿川自然也要奉陪到底!”
“明明已经是做叔叔的老人家了。”
“小左,什么时候改变对哥哥的看法了,觉得哥哥变成熟了,是这个意思吧?”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在年纪方面,不是已经老大不小了嘛!”
“打击!太打击人了!”阿川掩面故作哭泣的样子夺门而出,我笑着摇摇头,起身锁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