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新的手指先是动了一下,接着整个手掌也跟着动了动,不过马上整只手突然用力握成了个拳头,这一举动别说是个心脏停跳的人,就是个昏迷依旧的病人突然来这么一下子都够吓人的。
卞新的手握拳,力量越来越大,接着整只手臂都在开始颤抖。
卞新的举动就好像在忍着什么剧痛一样,不过一个心脏停跳的死人还能动都已经够诡异的,竟然还能有知觉,那不更扯淡吗?
可是卞新就这么越抖越厉害,身上的伤口也在他的剧烈颤抖下开始不停的淌出鲜血,眨眼间,整个手术台上都被血给染黑,对,是染黑不是染红,因为卞新的身体中流淌出的不是鲜血更像是淤血。
“嘭……”突然一声巨响,整个抢救室的所有的灯泡全部爆炸,卞新也跟着被黑暗吞噬。
其实爆炸不仅仅是抢救室的光源,整个医院都被黑暗笼罩住了,按理说医院应该有后备电源或者发电机,但是这一晚,医院彻底被黑暗吞噬了,就连紧急出口的光源都跟着坏掉了。
就当整间医院被黑暗笼罩之后,抢救室中突然响起了一声令人胆寒的沉重呼吸声,可是一切都被黑暗笼罩住,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就在沉重的呼吸声响起不久,突然一道邪气颇重的红光形成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照在了抢救室的天花板上。
借着这突然出现的红光,竟然可以看到卞新那半边塌陷的脸在狰狞的抖动,而那塌陷的颧骨也在一点点恢复原状,最令人惊恐可能就是那红光出现的位置,竟然是卞新的左眼眶中,而那应该被挖空的位置却无端的被一只血红而且混浊的大眼珠给填补上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卞新的颧骨塌陷导致他的左眼显得很凸出,还是本来这只要眼睛就十分诡异巨大,现在左右两只眼大小非常不对称,如果右眼像个鹌鹑蛋那左眼就像一个鸡蛋。
而且卞新这只新出现的眼睛根本没有瞳仁和眼白,有的只是混浊的血红,和常人眼中的遍布的血丝还不一样,这只诡异的眼睛完全就像是被红漆染红了一般,红的很不正常,而且那像是银河般晃动的混浊还给人一种恐惧却异常吸引的感觉,不是魔幻更像鬼邪。
“嗤啦……”一声,卞新竟然一把撤掉了身上的衣服,浑身血污的从手术台上滑了下来,本来应该已经死掉的卞新现在竟然发着沉重的喘息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还摇摇晃晃的,但是力道颇强,只是一勾脚,就把躺在自己身前的那个护士的尸体给踢到了一边的墙上。
现在的卞新虽然睁着一只诡异莫名的左眼,但是走起路来却显得僵硬无比,好像一个处在梦游状态的人,不过这样子浑身血污,怎么看都不像个人,倒更像个国外丧尸片中的行尸。
迈着沉重的步伐,卞新走到了那个和他身材差不多的无头医生旁边,抓起那个医生的尸体就好像提小鸡一样简单,接着一手一抓一手一甩,那个医生的尸体轻松的被卞新甩到了手术台上,而手术服则被卞新拿在了手上,这一切快的就好像变魔术。
卞新穿上医生的手术服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脚步突然快了起来,打开手术室的门便跳入新的黑暗世界消失不见。
“啊……”卞新惊叫着再次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是坐在心爱的牡丹花大床上,这张床是卞新在父亲消失之后从他爸那屋搬过来的,睡上家里最牛的床也是卞新心中颇为得意的一件事。
此时卞新的屋子并没有开灯,而是借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看到自己床头的电子表上的日期显示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
说来奇怪,刚刚醒来的卞新并不是去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是选择去拿床头的水瓶,猛灌了几瓶苏打水之后,卞新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一样,头痛欲裂就好像有无数根针在从太阳穴里往外顶。
卞新捂着脑袋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儿之后,嘴和眼睛张的老大,致使面部表情极度扭曲,最后一声大吼之后,卞新再次昏了过去。
这次卞新做了一个噩梦,他梦到自己浑身酸痛的从床上爬起,想将所有灯的开关都打开,但是开关按下,灯却没有亮,房间还是一片黑暗。
卞新开始害怕,强烈的恐惧感驱使着他去开门,可是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房门还是打不开,而此时房间里开始有吓人的声响响起。
卞新心跳已经过速,惊恐瞪着双眼捂着嘴退到床边,生怕吵到什么东西,把自己害死。
卞新试着打开自己的台灯,这一次台灯终于亮了,可是紧接着整间屋子所有的灯光都亮了,开关不是串联的,一个开关怎么能打开所有的灯,这也吓坏了卞新,他不敢再睁开眼睛,精神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吱扭……”
突然一声刺耳的开门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先是把卞新吓得心脏跳到了嗓子眼,接着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卞新去睁开眼睛。
当卞新从惊恐中睁开双眼,就看到自己门口的门打开了,一个一人高刻着吓人的诡异花纹柜子正好卡在门框内。
卞新想要逃离出去,拼命的推柜子可是怎么都推不动,就在这时候,柜子里突然开始发沉闷而断续的敲击声,卞新吓坏了,不顾一切的奔到窗边,打开窗户大喊着跃上窗台跳了出去。
“啊……”卞新没有摔死,而是大叫着从美梦中惊醒。
卞新再次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此时的他脸上已经满是汗水,全部都是冷汗。
卞新一边擦汗一边惊恐未定的喘着粗气,不过当他看到自己喝掉的水瓶散落一地,才发现刚刚那一切都是个梦。
卞新相信自己是做了个噩梦之后,情绪也稳定了一点,不像刚刚那么惊恐了,可是身上被汗水打湿的衣服还黏在身上,现在窗外的冷风一吹进来不禁打了个冷颤。
卞新虽然有点冷,但是本能告诉他不要动,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怂。
卞新失神的坐在床边好久,最后被一声猫叫换回心神,天已黑房间满是压抑的感觉,卞新木愣的下床想要打开灯,却发现打开开光灯泡没有反应,试了几次都是如此,这一幕不禁使卞新想起了那个吓人的噩梦,感觉一幕幕似曾相识。
卞新害怕的退到床边,都忘了去打开房门。
卞新颤抖着双手想去打开台灯,打开开关的刹那房间瞬间亮了起来,卞新还没来得及大叫,就听到楼下二子他妈妈的扯着大嗓门喊道:“来电了。”
卞新一愣,接着开始埋怨自己胆子小,干笑两声之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借此让自己振作起来。
重整旗鼓的卞新鼓起一口气,给自己提提神,大步走到门口一把就将房门打开。
打开房门的瞬间,卞新还是因为胆小一下就把眼睛闭了起来,可是等了半分钟之后,也没有听到什么其他的声音,卞新才抖了半天脸做着心里斗争想要睁开眼:搞什么,有没有东西,有的话你倒是赶紧出现啊,应该没有吧,有的话应该早就把我干掉了,会不会和电影里演的一样,我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满是鲜血的大脸龇嘴獠牙的挂在我眼前,不会这么衰吧?算了早死早超生,不过不过不死最好,不死最好……
卞新就这么念经一样的碎碎念着,嘴中终于突破了心里防线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直接吓得卞新惊声大叫起来。
“啊……这是什么?雨衣?不是啊,还沾着血,好像电视里医生的手术服,吓老子一跳,谁他娘的把这东西挂在我屋门口了,难道是那个死鬼老爹回来了?我不是亲生的啊,这么吓唬我,喝了那么多水都要吓尿了。”卞新一把扯掉挂在自己屋门口的手术服,还放在自己鼻子下面闻了闻,发现还真有血腥味,便有点厌恶的团成团扔进了客厅的垃圾桶。
“老爹?你在吗?我就知道你不会回来。”卞新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这个老爹早就已经不管自己的死活了。
卞新出了自己的卧室就是客厅,因为客厅拉着窗帘加上没有开灯,只借着卧室透出来的光,多少还是有点瘆人的。
卞新扔掉手术服,拉开窗帘,让月光照进来,然后借着惨白的月光,便走到电视机旁把自己偶像的光盘推进了放映机里,然后就拿着桌上的纸巾走进了卫生间。
“哎,身上好不舒服啊,就好像被人打了一顿,不过没关系我还有我的小手,我的小手能够解千愁啊……唉?我记得昏迷之前我好像还发着烧,而且我他妈好像为了救一个臭女人做了回英雄……”
一点点回想起之前被撞的事实的卞新再次被恐惧笼罩,当卞新目光停留在眼前的镜子中时,彻底被吓傻了:镜中的那个满身血污的人是我吗?